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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修行

“阳光富含七种原子,红橙黄绿青蓝紫,落于大地,被万物吸收。”这是原子大陆人人必读的《修行》开篇之语。

“修行者,终为成神,其间距,分为百级,一至二十为初原境,二十至三十为成原境,三十至四十为动原境,四十至五十为二元境,五十至六十为十元境,六十至七十为百元境,七十至八十为人境,八十至九十为魂境,九十至上为神境,至百级终成神。”——《修行等级篇》

“纳原者,人纳,物纳。人纳需要动原境以上强者为新人注入原子,物纳需原子精纯度达到精石或以上者。”——《修行纳原篇》

亚索手里握着一块石头,非常巧合的是,这是一块精石,精石内的原子正源源不断的流入亚索体内,并缓缓的沉积在亚索的心脏处。然而亚索不是不能吸收原子吗?纳原堂的七个老头已经给了亚索答案,亚索与七种原子都没有亲和力,那么积聚在亚索心脏处的原子又是什么呢?

然而亚索并不知道这一切,他还在生或死的边缘徘徊,或者说亚索已经在等待死亡了,因为他什么都没做。

亚索很奇怪,他看到一颗颗黑色的东西在眼前晃动,这很奇怪,不对,很诧异,亚索瞬间清醒了。亚索现在身处一个毫无光亮的封闭空间里,怎么能够看到东西,而且是黑色的东西。不仅如此,很快亚索意识到自己是闭着眼睛的,闭着眼看到黑色颗粒在眼前游动,难道这在临死前的错觉吗?不会,不可能,亚索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亚索很清醒,确确实实看到黑色的颗粒,这是什么?突然亚索一阵惊觉,让亚索惊觉的不是黑色的颗粒,而是颗粒之后的背景,没错,是暗红色的。对这种颜色亚索很熟悉,从三岁纳原以来,每次冥想亚索都会看到相同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那里看到的是亮红色的颗粒游荡在暗红的海洋中。亚索正在内视,暗红色的背景是体内鲜血的颜色。一开始亚索没有想到,是因为亚索打心底认为自己是一个废人,废人就不能纳原,不能纳原就不能内视。然而亚索确实是在内视,看着不断游动的黑色颗粒,亚索更加确信起来。紧接着亚索感到一阵剧烈的欣喜,自己能修行了!但黑色的颗粒到底是什么,从没有听过这世上有黑原的存在,或许这只是自己一时身体过度虚弱的错觉,亚索没有心思思考这个问题,此时那个想法充斥着亚索的脑袋,自己能修行了!

然而可以修行也许只是上帝在亚索死前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兴奋过后,亚索很快冷静下来。此时亚索身体极度虚弱,到处是被落石砸出的伤口,纳原成功也仅仅是初原一级,这种实力和不能修行没有太大差别。而亚索如何凭这样的状态从长两米,宽一米的地下密封空间中回到千米上的地表呢?

如此绝望的情景并没有让亚索放弃希望,能够修行给亚索带来的喜悦暂时性吹走了亚索所有痛苦的记忆。上天在最后时刻给了你一个惊喜,并不是让你毫无做为的等死。

此时距离落石停止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亚索身上的伤大多已经结疤,只在右臂处还有一处伤口不住的流血,鲜血顺着右臂,流过右掌,从指尖落下。亚索从左袖撕下一块布,在右臂伤口处绕一圈,打个结,确保鲜血不再流出。亚索站起身,两手摸索着两边的石壁,向前踱了两小步,于是亚索碰到了面前的石壁。亚索两手抓住一块突出岩石的一角,没费太大功夫就拉了出来。刚落下的石块并不能和土生土长的石壁相比,还是十分松散的,亚索并不需要用太大力。这个时候并不能向上挖,向上挖没什么意义,亚索不可能连续不停的向上挖近千米然后成功逃出去。不仅如此,刚经历过爆炸震动之后的矿洞土质十分松散,一不小心就会再次塌方,到时候就真是想活也活不了了。因此亚索清理面前的石块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用力太大导致石土松动,把自己活活埋死,亚索现在有十分强烈的生存愿望。想活下来,当务之急是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亚索细算起来,算上今天已经有快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虽然肚子没有给亚索十分强烈的饥饿感,但亚索知道这是自己习惯了,从半个多月前亚索的肚子就是这种状态,长久的饥饿已经让亚索有点麻木。然而这杂草不生,连只虫子都没有的地下矿洞中哪里会有食物。有的,亚索想着,手上的动作不禁快了起来。亚索要清理回去的通道,最好能回到中央矿区,也就是原本分发食物的地方去。

然而事情的难度有点超出亚索的相像,用了两个多小时亚索也才向前清理出不到两米的距离,而且还没有通,坍塌的程度有些超出亚索的想像,如果这一段矿道都是如此,亚索不敢想像,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两小时清理两米,这也是亚索平时挖矿的速度,按理应该要快上许多,但是亚索顾忌会再次塌方,动作才这么慢,不过看进度亚索也不能再顾忌太多了,照这种速度还没挖出去自己就要先饿死了。

事实亚索还是比较幸运的,又向前挖了半米多,亚索就挖出去了。让亚索知道自己成功挖通的第一信息是光,从坍塌开始的这几个小时,亚索一直处于完全的黑暗中,直到眼前出现的光。

亚索走了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原子灯。灯光微暗,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预示着原子灯内的能量已经不足,但这对亚索来说不是问题,只要有能源,就能让这盏原子灯不停的发出光,而能源,对于这个矿洞来说,还不是到处都是。这盏原子灯对于亚索来说十分重要,在黑暗的矿洞中,这就是亚索的眼睛。

矿道的情况比亚索预期的最坏情况要好,至少没有完全堵塞,亚索现在所在的矿道就有三米多长,比自己原先的两米矿道要长要宽,让亚索周身一松之感,就像从一个小笼子中逃到另一个较大笼子一般。

看了看前面堵着的石块,亚索没有继续前进,亚索决定先休息一下。而休息的最好方法,不是睡觉,而是冥想。

冥想,从亚索三岁纳原以来几乎每天都会进行的必修课,直到现在亚索再次感应到原子,达到初原一级,才能够继续进行。对此,亚索早已轻车熟路。

亚索盘腿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很快亚索就又看到自己体内游荡的一颗颗黑色的颗粒。亚索不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原子?黑原?亚索把意识外伸,很快亚索就感应到空间中一颗颗游动的原子,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原子如暗夜中的萤火在亚索身周移动,又如调皮的精灵,它们每次无规律的跳动,都如亚索此时跃动的心情,没错,是这些原子,这些陪伴了亚索十多年的原子,亚索终于确定自己能够再次修行。

在睁眼看时毫无一物的空间中,到处都充斥着这些原子,原子大陆上都是如此。平地上,高山上,半空中,深水里,无一例外,自然也不排除这千米深的矿洞里。它们来自己阳光,散落在原子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有人曾在北寒极地三千米深的冰层下感应到原子的存在。“原子充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是《修行》开篇中的一句话,古往今来被一代一代人证实着。

能让亚索再次修行的是黑原,好吧,估且先称之为黑原吧,它在哪里?红橙黄绿青蓝紫,这些都不是,亚索也清晰的感觉到这些原子并不亲近自己,就像儿子和父亲一般,不亲近当然也不可能吸收。

亚索并不显得急躁,意识慢慢的在周围空间中移动着,从这个原子到那个原子,犹如意识的海风吹拂在一片原子的汪洋大海中,海风在空间中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触碰到的原子。如此过了有一分多钟,亚索终于感应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颗在流水中的沙石,在亚索意识穿过一片黑暗的空间,原本不应该存在东西的时候感应到了。也许是亚索感应的不够仔细,但这是亚索十几年来下意识的思维。原来如此,原来空间中不仅仅只有七种原子,是八种。

黑原是存在的,亚索心里已经有七分相信了这个想法。即使在冥想的时候,修行者也只能看到七种散发出颜色的原子,也只有这七种原子,他们这样认为,亚索也曾这样认为。然而,黑原与黑色融为一体,没有亲近感自然不可能感应出来。亚索的意识不停在那颗感应到的黑原处游动,就像母亲不停的抚摸着自己孩子的脑袋。虽然看不见,但亚索心里却越来越确信起来,凭着那份感觉,那种若有若无的吸引力,那和自己体内黑原游动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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