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盘古开天,娲祖折巨鳌之足以撑四极,天下遂安,黎民称庆,至今已有三千余年。天地有四方,形势各不同。自春秋之后,鸿蒙又复混沌之象,天地成四方,东方华夏,西方天楚,南方炽黎,北方硿阳。四地虽为一脉,却不尽相同。想那东方华夏历经三国两晋五代十国,而西方天楚却是另一番景象。大道相通,其更迭却不能以常理视之。这里的故事,便是来自于西方天楚。
正所谓是饱暖思**,饥寒起盗心。按捺不住心底滋生的欲望,一些人的心开始不安分起来。一时间,天下刀锋四起,烽烟遍布。黎民流离失所,大地满是疮痍。天楚国国立甚微,四方子民本欲取而代之。隐隐间,神州沃土,七大世家、三大流派已成分割之势,合纵、连横尽显豪强本色。
话不多说,且言七大世家即为中原杨家、徐家、吕家,漠北拓跋家、尉迟家、刘家,天南钟离家。
三大流派则是浩然正气,开我先天之儒家先天下之忧而忧;慈悲为怀,荣登西方极乐释门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铅汞成丹,太极两仪四象道宗一人青牛出函关。
故事便从这一刻开始……
且说,道教张天师羽化而登仙,道教隐于山林。天师李氏屏藩无心入世,道教势微。反观佛门,自挺近中原之后,大有欣欣向荣,将道教取而代之之势头。道教宗祠,门可罗雀,不复往日之之兴盛。李天师,上体天心,但求道教中兴。遂邀佛教众高僧于九月初九华庭论道,以其重整道教气运。
秋风徐来,华庭山已是枫林尽染。满山红叶,似乎也沾上些许的仙侠气,在空中打着旋的飞来飞去。只是最后,却不免落地的命运。一教兴衰,三百年或五百年,都足以让后辈传承,只是在此刻,是否是枉费心机,倒也不甚清楚。已是九月初九,华庭山山顶道教宗师已到,却没有半丝半毫的烟火气,衣袂随风翻飞更显得飘然若仙。
只见为首一人,面容虽略显苍老,却目若朗星,一身羽袖云衣,再配上那半尺有余的白须,巍然而坐,如那不动青松,昂然挺立。在观其身后或坐或立,姿势各有不同,或斜倚巨石,或仆地而眠,或昂首远眺,仿似与整座华庭山融为一体。隐隐间已成北斗之势,破军、贪狼、紫薇不一而足。至此方懂,道教今虽势微,非一人之过也,实乃天地造化,适者生存而已。再来看华庭半山腰处,约十余人或袭黄袍、或袭灰袍十余人像山顶走来。山间本无路,只见这十余僧人,依旧是健步如飞。不见得步履一致,却丝毫不给人以生涩之感。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的诵佛声袅袅传来,仿似整座华庭山也带上了佛气。
“李施主,二十年未见,别来无恙。”
尚未到山顶,带头身穿明黄色僧袍的僧人双手合十言道。原来巍然而坐的便是执掌道教牛耳的新任天师李屏藩。而这位僧人,便是当今佛教的大当家了,人称尺松大师的邱氏天鸣了。
尺松大师,自二十年前一别,佛法愈发高深,当真是可喜可贺啊。今日邀您论道,实乃天意。望大师勿逆天而行,以至于明净之心蒙尘,一身佛法尽付东流。
施主,言重了。老僧秉我佛之宏愿,度天下之黎民,登西方之极乐,何谈逆天而行。
李屏藩颜容一正说到:想当年,我教创始人,老子前辈,一人青牛出函关,化胡为佛,教化尔等夷戎之族。到如今尔等不思拜谢当年之恩情。反倒中原欲以西方极乐之妄言,夺我教之道统,愚弄我教之子民,难道不是逆天而行吗?
此时,一灰袍僧人排众而出。朗言:“小僧本是中原吕家人士,法号原木。敢问天师,吾等身出释门,不曾听闻老子化胡之说。小僧遍阅古籍,得闻我佛之弟子迦叶祖师,未免中原生灵涂炭,而化身为李耳,传道统,天师倒是不要妄言才好。如今中原已非昔日之中原,我佛不忍天下苍生受战火之苦,特使我等入世,以求黎民苍生有安身立命之地,敢问天师,何来愚弄子民之说。”
未等李天师开口,斜倚巨石的老者当先开口:“尔等蛮夷之族,窃我中原之瑰宝,大谈就天下苍生,实则为一己私利。其一,尔等本地处蛮夷之地,尚未开化,如何能能创出此等道统。其二,非吾族类,其心必异,入我中原,愚我弟子。其三,四毁之行,不符天道。尔等已存其二弃至亲、捐妻子,妄存天理,岂不可笑乎。无外是为尔等蛮夷之邦,入主我华夏中原一马前卒尔。其四,自称佛门,断六欲,戒嗔吃。却大兴土木,广建寺院,收索香火。寺庙之中摆设,诸多佛像坦胸露乳,有伤风化,又何谈极乐?”
阿弥陀佛,施主此话多有不当之处。广建寺院,实则是为宣扬我佛,为的确是天下苍生。岂不闻,我佛前辈,割肉饲鹰,此之宏愿,我辈尚未能及,却心向往之,何谈为一己私利。欲望乃是人之桎梏,不割舍怎能入我净土,享那万丈佛光。倒是,天师所为,已是有些不得民心,铅汞合丹,这等无稽之谈,怎堵得住天下苍生悠悠之口。太极两仪,也不过是搅人耳目罢了。
我教本承天心行事,今反被尔等蛮夷之辈如此诬陷。黎民不知尔等夷狄之术惑人耳目。才至误入歧途,尚不知返。今日我等论道之争,实则无此必要。我教天师,宅心仁厚,念在同为老子祖师门下,特来点化,怎知尔等冥顽不灵。
阿弥陀佛,话已至此,老僧也不欲多言。只是天师一派,口口声声蛮夷之语,有辱清听。今日之华庭,何来论道?只是天师,妄借中原之土著驱离我等之托词罢了。为完我佛之大志向,恕老僧不能听天师之言。我教入世,度黎民众生,乃苍生之幸。如若天师有何手段,老僧接着便是了。
尺松大师,我本不愿再让我教入世,怎奈你等顽固不化。那就只能在这紫陌红尘之中见个分晓了。至于大是大非,忠奸善恶,就让这天下人来评说吧,恕不远送,大师走好。
华庭山论道至此而终,后世传言道教大胜者有之,佛教凯旋者有之。只是,谁也未曾想到,此次论道,双方各执一词,不分高下。道教李天师下令。门徒入世,与佛教一争长短。
当此时,中原天楚国,国君昏庸无道,国力甚微,中原六大世家皆有取而代之之想法。另有漠北拓跋氏、尉迟氏、刘氏虎视眈眈,天南钟离氏也不安寂寞,蠢蠢欲动。一场浩劫,就此拉开帷幕。只是道统何分南北,天下本是一家。何故妄称佛道,当事人皆是不懂其中三味罢了。正所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道教、佛教不过是这沧桑变幻间的一缕浮云,为夺这世间所谓的名利,而编造出来的谎言而已,只是那飘渺的极乐或是羽化登仙的传言,凡俗之中又有几人能够置身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