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高安之不光是对行止冷处理,他还开始应付亲友帮他安排的“相亲宴”,每每看见那些衣着光鲜亮丽、谈吐高雅的美女,他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只野猫,这个感觉是那么令人奇怪。有几次,他在跟对面女人聊天时,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15°笑容,对方会问他在笑什么,他们所谈的话题并不是可以引起笑点的。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想到一只会说人话的神经猫。对方都是聪明的女人,可想而知,最后也不会再有交集。可在一个人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又会经常飘进他的脑海中,提醒他,这只是她的游戏。
相对于高安之的冷淡,嘉嘉美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常常和行止诉说内心的“忧伤”,公司有一个奇葩女经理,经常在下班之后组织开会,内容从复不变,着实让人不爽,行止则这样安慰:“那个女人早更了吧!荷尔蒙得不到释放。”逗得嘉嘉美啧啧称奇,行止毒舌起来,万夫莫挡。
这周末,一个电话飞来:“行止,现在有空出来吗?”嘉嘉美怨气十足地问着。
不知道她那根神经又被刺激了,行止甩去一句:“女人,你又怎么了?”
“还不是某人,别人节假日都出双入对,我呢,孤家寡人一个。”
“好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嘉嘉美的男朋友在S省学习深造,每逢佳节,这位老友倍感狂躁。行止想了想,回答她一开始的问题:“那今天我就陪你吧!”
“我…不陪我,你想陪哪个?!”
“快打住!不要开启你的想象力,待会见。”
两人相约都市商业广场,两人落座“海底捞”,全国有名的火锅连锁。听着嘉嘉美的抨击,行止莞尔一笑,这人啊,脾气是改不了了…
“哎,不说我了,行止,那个Z市的臭男人怎么样了?”不知怎么,“蜜柚”又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
“不知道,最近没怎么联系。”行止说的是实话。
“P,我不相信,我对我你说,你别老主动,他会顺杆往上爬的!”
“他又不是猴子~”
“不行,你还是别和他联系了,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删掉。”她乎是经过深思熟虑。
没想嘉嘉美会来这么一说,行止条件反射般拒绝。她越是这般抵触,老友越是要把他删了,“今天有他没我。”她必须坚决做一回“恶人”,不然这个傻姑娘以后还要惹多少火,受多少罪…
“不用这样吧?”
“为了不要你误入歧途,今天必须删掉,行止,难道你真要放弃被人宠爱的感觉?手机拿来,我来删,我舍得!”嘉嘉美义愤填膺,继续说道:“我认识的沈行止应该是雨后的太阳,即使一时被乌云遮挡,也应该是骄傲的。”
行止被老友的一席话震动了,是啊,曾经的自己,那么骄傲洒脱…她将手机掏出交给嘉嘉美,看着她将所有聊天软件打开,逐一找出高安之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删除…等删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嘉嘉美又看了一眼行止,却发现她的眼角眉梢透着缕缕酸楚,要哭了么,挫败的感觉:“不是吧,沈行止,你完了,你真的喜欢他。我要疯了,一开始我就应该把这个火苗给掐掉。”
思考再三,她没有删除高安之最后一个联系方式,“我留一个,如果你继续作死,我也不管你。”火锅中的汤沸腾着,“啵~啵”作响。氤氲的水汽慢慢上浮,行止呆呆地盯着,任由水汽熏染一脸。
她没有否认自己对高安之是有好感的,但这种感觉是纯粹的么,她不得而知。二十几年的人生信条“干干净净做事,干干净净做人”对待感情,更要干干净净…久久,她才从桑子间憋出了一个字:“好。”
嘉嘉美将手机交还给行止,嘴里嚷嚷:“我也是醉了,明明是我不爽,搞得…算了,吃肉!”她将刚煮透的虾滑盛给行止,叨叨着:“快安慰我!”
行止十分无奈,只能说着好,帮她批斗她的怄气男友。
“这还差不多!”饱食美味,两人心满意足。生命,唯美食和爱不可辜负。
嘉嘉美在她的朋友圈分享了这顿愉快的午餐,她的男友立即点赞,评论:“友谊万岁!”她拿着手机朝行止晃了晃,“哼,就知道这样,一旦假日,他就指望你了。行止,真不知道谁在和我恋爱。”她说到这,有丝迷惘:“行止,我真的会和他一直走下去吗?”
“会的,明天会越来越好。”行止想要给这位相伴自己多年的朋友鼓励。拳拳而行,我们都需要莫大的勇气面对生活给我们的每一次考验。
“嗯啊,他也这么说。”笑颜如花…阳光穿透云层,给大地铺上一层金黄,那是收获的颜色。我们辛勤耕耘自己的生活,一路繁花似锦,一路落英缤纷…
一下午,她们两人左逛逛,右看看,银铃般的笑声洒满走过的路。时间如白驹,两人相约下次再聚。
周一工作,两人互相勉励一番后,继续投入紧张工作中。学校大会上,校领导鼓励青年教师暑假加入“支援山区教育”的队伍中,不少青年教师壮志满怀,却怯于行动。行止也很犹豫,毕竟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以前她自己也会将不穿的衣物重新消毒、清洗、晾晒,打包整理之后寄到指定地点,那是一些社会善良人士组织的志愿扶助贫困山区的捐赠活动。如果有人有衣物捐赠,务必要消毒清洗,自行快递到回收站;如果是财产捐赠,联系相关认证组织,自行捐赠,关注资金流向。行止尽自己所能,将半新的衣物整理邮递。至于衣物流向何处,她也没有过多关注,山高路远,只单纯希望一滴水润一粒泥沙。这次,她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报名参加支教。令人兴奋的暑假蹒跚而至…
就在行止考虑支教事宜的同时,Z市的高安之后知后觉,那个女人最近也安静了,以前没事就会骚扰问候他,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虽说自己有气,但也没有要和她断绝联系的意思。问候也成了一种习惯,突然的消失反而不习惯了。曾经的他习惯问候另一人,现在的他习惯被她问候。
他打开常用的聊天软件。奇怪,为什么她的头像消失了呢?心像被闷击了一下。他连忙打开另一个不常用的,还好,还在。
“?”一个问号发了过去,迟迟没有得到回复,难掩内心的焦虑,一支烟、一支烟不断。短短十几分钟,玻璃缸里堆起了小山。
事实上,行止不久之后就看到了这个问号。她打开手机,关闭,再打开,再关闭…循环往复,进入迷宫。难道他真的不该存在吗?那为什么要与他相见?矛盾的心在天空落下帷幕时,依旧不安。一夜半梦半醒。
第二天一早,睡眼惺忪的行止又看到一长串的“?”蒙上空调被,再次纠结。
“啊—”行止迅速拿起手机,回道:“在忙。”
她在撒谎,现在已经是暑假了。这个点,不在睡觉,就是在赖床:“怎么回事?”
他在问什么,她心知肚明,“呃,sorry,被朋友不小心删了你的联系方式。”
撒谎都不会,“真是不小心,正巧是我。”笨的可以,“你怎么说?”
“没事啊,你不是在和我说话吗?”
呵呵,心态可真好啊,“你朋友肯定觉得我是一个坏人。”高安之坦然陈诉。
行止一时尴尬非常,夸他有自知之明么。一面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一面是“收留”自己的他。她想办法转移了话题:“最近还好吗?”
“忙。”高安之想了一会儿,又问:“你要来Z市吗?”现在,他不想在意他家在她心中的是怎样一个存在,避难所也好,收容所也罢,她来就好。
“怎么,想我了,哈哈…”行止坏笑。
“嗯。”很认真的语气。
她没有想到高安之居然会这么说,她以为他又来开始损人模式了,想了一想:“好吧。我看时间。后天吧,你工作日,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