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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匆匆离别

高安之更没有想到沈行止竟然这么简单地答应他,她把时间定在自己的工作日,真有意思!这段时间的矛盾、纠结风吹云散,他只当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女人。不管她怎样,他都愿意陪着她。她在他身边便好。然而这次见面,却让勇气消耗殆尽的沈行止再一次选择离开,和之前一样,她从来都是这么极端,不敢再有任何期待。

第三面,离别在即。

行止此行,她带了一大推吃的,准备塞满他的冰箱。当高安之看见行止一大包零食时,很不客气地鄙视道:“你猪啊,吃这么多~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家变成猪窝。”这个女人不仅把他的住所当成酒店,看样子,还把它当成度假村了。

行止听他这么说,可就不开心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啧啧嘴巴:“不全是我吃的,还有你的份。你每天早出晚归,不会饿么。”

高安之怔怔地看着她,相当别扭地说了一声:“谢谢!”发动车子,回家。

到他家,打开冰箱,还是空空如也,带来的食物远远不够填满它的肚子。看着行止慢条斯理地整理那些食物,他实在不能想象这些。他好像看不透眼前长发飘飘的女子,黑丝如瀑如注,缭乱一池冰水。她到底在想什么?真把自己当作亲人了么,自己又是哪里让她有如此错觉。这次她是不是又是躲避某些人才来到这里。对了,还有她的朋友,把自己当作一点就燃的烈火,她不应该避之唯恐不及么?

人往往在揣测他人心思的时候,忽略了自己的本心,高安之从来没有正视,她是怎样一个存在,可有可无,还是扣人心弦。他淡若地走到她身边,将一缕长发掬在手心把玩。

“你干嘛?不帮忙就算了,添什么乱。”行止嗤之以鼻。

真是…不懂风情的人,高安之越发玩得起劲。这人真…行止拍下他的手,佯装凶狠,用眼睛驱逐他。

“好,好,你忙…”高安之连连摆手,“我还要出门,再见。”挥一挥衣袖,驱车离开。

行止已经习惯他,他从来没有真正和自己单独相处过,她看不透,也猜不透,他总是那么忙忙碌碌,时而他骄傲无比,有令人想咬死他的想法;时而又孤独寂寥,让人想更靠近他。她更看不透自己,她想要和他有怎样一个结局…

整理好食物的行止无所事事,她去书房随便找了几本杂志翻阅。随手翻找中,她看到一个棕色笔记本,难以按捺好奇心,打开一探究竟,原来是他高中记事本。往后翻翻,一张照片贴在上面,是一个女孩的学生像,恬静的面庞,淡雅的气质,可以看出她是一位美好的可人儿。

这个青葱岁月里的人是谁?她像一位窥探别人隐私的小人,脑洞大开,将这张照片用手机拍下,发给了自己的侄子,看看他认不认识。

小侄子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像吞了一只苍蝇一般,惊恐问道:“行止,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她是谁?”行止单刀直入。

“好吧,高安之喜欢了8年的人。”

现实总是这么苍白,稳定心绪,行止接着问:“之后呢?”

“她离开了,说是留学去了。”又是一段令人惋惜的感情…

到底,还是她错了…她问过他,自己的到来是否影响了他的生活;她问过他,是不是想要她成为自己的恋人,原来只是她的一念之差。从来,都是她在问,她的一厢情愿。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他,他的心里是不是也住过一个人。也许,那个人现在仍被他妥帖安放在灵魂深处。在她得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那刻,她失去了留下的勇气。原来他也爱过,比自己还要执着。那个人远走异国,将他的心也带走了吗?怪不得他对自己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矛盾吗?自己果然还是打扰了他…

不如不见,她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他继续当他的逍遥散仙…原来,她早已对他有了期待,她对他慢慢开始认真。下午,她便独自离开。

高安之对她的不辞而别,再次怒火中烧。看来自己是太惯着她了,恃宠而骄,她真的把他这里当成了休息的客栈。有什么在灼烧他的五脏六腑,已然从胸中喷涌而出,他不会再任由她肆意妄为,他不允许自己再去理会她,除非,她回来“道歉”。

但是回到C市的行止毅然决然地报名参加支教工作。她把岁月过得喧嚣,是时候应该一个人安安静静了,不用在意父母亲友的期望,无视爱恨离愁。

这次去那么遥远的地方,父亲也不是很同意,都是自私的,女儿从小养尊处优,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不少,龟毛、洁癖。G省,从新闻上经常听说干旱缺水,对一年365天,每天要洗澡的女儿来说,绝对是一个大问题。

行止一面安慰父亲:“现在是暑假,只要有水有电就行。”一面又给自己带高帽,“我是投身伟大的教育事业,您要支持我!”而她的母亲得知这件事情后,已经和她冷战多天。

出发之前,行止做好了万足的准备,什么防蚊虫的喷雾、创口贴一类应急药物品、类似牛肉干这种吃的,这些还是母亲偷偷让父亲给她的,她知道。她自己则带上了替换衣物、洗护用品、睡袋和最重要的学习用品。她看看手机,该和什么人说一声,高安之自她上次不告而别后便再也没有和她联系,那便算了吧,不打扰是她的温柔。

还是要和嘉嘉美打个招呼,结果就是这样的,嘉嘉美略带哭腔地控诉道:“行止,你是要抛弃我么?”

“这哪跟哪,嘉嘉美,一个月而已,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看来这是真爱啊!行止粲然一笑,“你以前在大马,我们现在不是还是在一起吗?”

“行止,这不一样,那里那么苦。”嘉嘉美低声抽泣。

听到她醒鼻子的声音,行止头疼,安慰道:“你太夸张了,没有什么不一样,你要相信中国的通信事业,信号全面覆盖,随时联系。”

安抚好家人和好友的情绪,行止踏上了征程,一行3人,两男1女,一路火车。透过火车看世界,越接近北方,越是风景秀丽,那连绵起伏的山丘,片片青绿的农田,绝对是自然美。偶尔行止还能看到一些人在田里弯腰劳作,旁边小池塘里的水牛则偷着懒,忽而从水里探出脑袋,看看主人,样子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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