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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切磋

却说自那晚后,无瑕子又向未明传授了外功的修行法门。然而未明并无武学功底,修习内功尚可,但修炼外功却是着实让未明吃了大苦头。正所谓“千磨万凿出深山”,未明在这谷中一晃就是两个月,每日心中想的除了武,学外别无它物,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未明这两个月总算是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一个稍有武学功底的武林中人。

这日,未明正在逍遥谷后山练剑。这两个月来,除了内外基本功外,无瑕子也传授了未明一些逍遥谷的武功套路。然而未明却并无甚武学根基,学起这些套路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饶是这逍遥谷武学套路博大精深,天下各种兵器的武学套路逍遥谷武学套路中均有涉猎,未明却并未有一样套路使得顺手,万般无奈下,也只得来个一锅端,每套武功都练了一些,但正所谓贪多嚼不烂,这一来却是把各个套路间的招数弄了个混,时常使出四不像的招式,这便对武学修习甚是有害。未明却仍是不干,便胡乱挑了件兵器使将起来。

未明这一练,虽是招式凌乱,却也不由得入了神。忽然,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满带嘲讽的笑声,未明一下便分辨出,世上除了荆棘以外,确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发出如此的笑声。

“你看看你这剑使的,招式毫无章法不说,怎么又是一会儿使剑法,一会儿使刀法,一会儿又是四不像!”

未明心中暗暗“哼”了已是一声,却也知道荆棘所言不假,竟是无可奈何。

荆棘慢慢走过来,说道:“今日大爷心情好,便大发善心指教你几招吧!”话音未落,荆棘刀剑却已在手,一个垫步直取未明。

未明实是未料想到荆棘竟会出手,忙挥剑抵挡,却已是来不及,荆棘一个飞脚正中未明胸膛,未明向后退了十数步,大声道:“二师兄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踢但过来了!”

荆棘心中暗惊了下,自忖着:“方才我这一脚不说用上了十成力,却也得有八九成。这小子竟是只后退了十数步,却面不改色,难道这两个月他的内功修为竟能提升至如此地步?”

正忖度间,未明却已是挺剑刺来,荆棘左手持剑,剑尖顶住未明的剑身,转了几下,未明的手却是跟着荆棘的剑转了起来,未明只得将剑缩了回来,飞身一跃,迅速向荆棘踢出了几脚,未明这一招是“逍遥迷踪腿”中的流星赶月式,讲究出脚迅速,以速度压制敌人。

荆棘嘴角微微一扬,冷冷道:“还不够快!”说罢,身子一低,挥刀向未明脚腕砍去,这一刀快如闪电,未明出脚纵是极快,荆棘的刀却是更胜了一筹,未明大惊,腰间一个用力,整个身子向左下方一斜,勉强算是躲开了这一刀,谁知道荆棘紧接着便是一剑,直取未明胸膛,未明身子一侧,在地上滚了两圈,来了个鲤鱼打挺,便使出了逍遥剑法中的“月射寒江”式,这一剑看似柔弱无力,然而却是以不变应万变,是个攻守兼备的招式,然而荆棘最厌倦的便是这种似攻似守的招式,当下便将刀剑架在胸前,飞身一跃,直向未明而去,未明看他这招只攻不守,心中便不以为然,须知这招月射寒江变化多端,却不是一味强攻能破解的。

谁知荆棘却在半空中将刀剑同时奋力一挥,一道刀气和一道剑气直向未明而来,这便是荆棘自创的“刀剑十杀”中的基本招式,唤做“一刀启程”。未明大惊,不成想荆棘的内功竟然足以催动这么强的气浪,但惊归惊,未明却并未慌乱,未明腰间一个巧力,整个人便轻轻离地而起,右手奋力一挥剑,紧接着便向前迅速刺了三剑,随后又是将剑反手奋力一挥,这一招便是逍遥剑法中的“潇湘夜雨”式,是一大开大阖的招式,这一下便是将那气浪弹开了去,未明正自得意,不成想荆棘却已经到了眼前,未明这下却是乱了分寸,说实话,未明所学的招式中,却只有这方才这两招算是熟练的,其余的不要说随机应变,就算是平时练起来,也未必熟练,但此时距离过近,方才两招却已施展不出来。

眼见荆棘刀剑已至,未明慌张地使出一招,也不知道是那个套路里的哪个套路,只听得兵器碰撞的“铛”一响,未明竟是生生地将荆棘的刀剑挡了下来。荆棘俯下身来便是一个扫堂腿,未明当下竟是脑子一片空白,却是没有跳起来躲闪,只是将剑在地上划了一个半圆,荆棘大惊,确是没想到未明竟能想出这以功代守的高招,随即双手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再度腾空而起,只见荆棘又是要使出了方才的一刀启程,这个距离纵使轻功再高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躲闪的开。未明没办法,慌乱之间,竟是直接将剑向荆棘掷了过去,这一剑却是聚集了未明的大量内力,飞出去竟是一条直线,速度奇快。荆棘大惊,那剑转眼间便到了自己眼前,荆棘不得已,只能侧身一闪,那一刀启程却是使不出来了。

未明见荆棘这一闪,心中大吃一惊,这剑的速度是极快,纵使闪开,也必被剑气所带着而站立不稳,而荆棘并不费力地轻巧一闪,便将其化解。未明又想到那晚无瑕子说传授荆棘的身法是逍遥心法中的雁行式,却没想到这心法却是能对身法有如此增益,不由得再次称奇。

荆棘大喝道:“臭小子,你想要了我的命不成!这招明明就是生死符法中暗器的套路,你怎么把它当成剑招用了!”说道这里,荆棘不由得顿了一下,暗忖着:“话说,这小子两套剑招后,使出的便是些不着边的招式,却能算的是奇招。第三招挡下我刀剑的,却像是逍遥刀法中的不动如山式,然而却明显感到他下盘并没用力,却也算不上是正经的不动如山,破解扫堂腿的那招,却是逍遥棍法中的秋风扫落叶式无疑,只是这剑的杀伤范围有限,自古却是没有人将剑法中加入此式,然而当做拆招用,却是出奇不意,神来之笔。再加上方才那个生死符中的清霜泪式,这小子的武功竟是乱中出奇,令人防不胜防!”

“对不起,二师兄,我方才是胡乱使出的招数……真心不是有意伤你的。”

“废话少说,看招!”说着,便又摆开架子攻了过来。未明此时手无寸铁,眼看着荆棘已近,便急中生智,左手从地上抓了把沙土右手剪了几块石子,随即左手一挥,攘了大把沙子出去,这一来却是挡住了荆棘的视线,未明跳起来,将内力灌注于指尖,刷刷刷几下,几块石头全部向沙尘中飞去,只听见几声铛铛响,那几个石子却是有几枚打到了荆棘身边,未明便乘势向后退了几步,没成想正退到第四步,荆棘便从沙尘中冲了出来,双眼怒目而视未明,须知这荆棘是最厌恶暗箭伤人,只听得荆棘大喝道:“你这小子好不要脸,竟能想出这等下三滥的招数来!”

“你手上有刀有剑,我手上又有什么?我不要脸,你确是比我还不要脸!”未明也不甘示弱道。

荆棘怒气更盛,只见其腾空而起,空中一个垫步,直冲下来,这一下却是比他的刀还快了许多,荆棘空中将刀剑轻巧一掷,竟是将刀换到了左手,剑换到了右手,反手持刀,持剑手手腕微扣,这一招便唤做“刀剑纵横”,刀斩剑刺,两手均是杀招,速度奇快,这一下未明却是再也来不及反应,却是用足了内力,胡乱用了逍遥拳法中的鹏飞万里式,只不过这一招打的却不是荆棘,而是地面,这一下便将未明整个人都弹了出去,其速度却是比轻功极高的高手还快了几倍,荆棘的刀剑纵横虽是极快,却是无法转换方向,无奈扑了个空。

荆棘啐了一声,便又想攻上去,却见未明坐在地上,双手搓弄着右脚脚腕,脸上表情甚是痛苦。

荆棘将刀和剑收了回去,双臂一叉,很不屑地说道:“怎么了?就是过个招而已,还能把脚崴了?”

“方才鹏飞万里弹出气浪实在太过强大,我在空中根本无法施展身手,落到地上时身子不稳,脚没用好力,便成了这个样子……”

荆棘“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走回去,本大爷没时间陪你玩儿!”说罢,便转身离去。未明却仍是在后面动弹不得。

荆棘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微微向后看了一下,又是“啐”了一声,便转身回走,走到未明跟前,一个转身,两只手臂向后面伸开。

未明看得一愣,只听荆棘说道:“看什么看,上来啊!我数三个数,你再不上来,我就真让你自己走回去!一……”

未明又惊又喜,一边起身来,一边自忖着:“二师兄要背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二师兄要背我!”未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难道老天爷让二师兄良心发现了?

荆棘背起未明,便下山去了。晚霞映在逍遥谷的河山之间,显得甚是美艳,未明心里静不由自主地闪出这样一个念头—

“也许,二师兄并没有那么难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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