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左依找到苏迪,准确的说是苏迪在她租的小区楼下等她。
苏迪一脸急迫的样子,看见远处那个窈窕的身影,不顾形象的惦起脚尖,使劲招手:“这里,这里……”
周围地人都好奇的看过来,苏迪现在是没时间理会这些,依旧我行我素,付左依也感受到了她的急迫,不由地加快了脚步。
走近,才发现,她不止一个人,背上还背了一个旅行包,未等她开口,苏迪一把抓住她的手:“左依,君君老公死了,她老公那一家子极品现在联合起来对付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她,一起去看看。”
苏迪是个行动派,进了付左依租的小公寓,帮她随手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直到坐在长途汽车上,付左依还有点神情愰惚。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掠过,想起刚才苏迪的一举一动,竟让她半分也排斥不起来,反倒觉得这样的苏迪才是苏迪,也觉得她跟以前一样,十分可爱。
要知道付左依最讨厌的就是擅自替她做主的人,至于跟苏迪,这大抵是一种缘分吧。
心中正想着,那人把一个装满水的保温杯递给她,盖子已经打开,冒着热气:“你还晕车吗?放心我准备了晕车药,来,先喝点水。”她的语气带着些许歉意。
她以前是有个不好的毛病,坐车偶尔会晕车,并且一晕就晕的特别厉害,最主要的是体现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个陋习早已不存在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看着她盯着保温杯不说话,苏迪说道:“杯子是新买的,没用过。”她还是心虚的,声音细小,说话没有底气:“君君现在真的很需要帮助,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我一个人去了又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就想到了你……”
“谢谢。”听到这句话苏迪眼睛一亮,抬头,委屈的表情一扫而光。
付左依说道:“我已经不晕车了。”但她还是接过保温杯:“不过,还真有点口渴了。”
苏迪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白亮的牙齿。
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有所改善,只是一向是话唠的苏迪因担心林君君的情况,一直愁眉苦脸,更加没心情聊天叙旧。
旁边的人脸皱成一张包子,手紧紧地握着手机,打过去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这让她的情绪越来越焦燥。
这个傻姑娘……
坐这种长途汽车是最折磨人的,好几个小时,人都感觉晕沉沉的,车子开了一段路有人下车,再开出一段路又有人上车,周而复始,没完没了,简直就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刚开始付左依没什么感觉,过了一会,脑袋闷闷的,感觉严重缺痒。
经过的售票员看见她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呀!这位小姐你没事吧?”
苏迪心中咯噔一下,转过头,她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脸色白的渗人,寒冷的大冬天,就算车里开着暖气,也不至于流汗,而她额头还冒着层层冷汗。
苏迪又急又怕,语气带着哭腔:“怎么办,左依,对、不起,我们现在下……”
“我没事……”她虚弱弱地说道,这幅残破不堪的身体,不知是想到什么,还是现在的处境真的很难受,她眼角悄无息的划下一滴眼泪。
这样一个病美人,看得好多同车的男士心有不忍:“下车吧,都这样了,多痛苦啊。”
“是啊,下车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人附和道。
售票员看她这幅样子,心里不免担心,语气有些急迫:“下车吧,下车吧,这个样子还敢坐车,真不是不要命了。”
这话一出,遭到同车乘客的鄙视,售票员满脸不爽,却不在说话。
“还有多久?”付左依问苏迪。
苏迪这对里也不熟悉,她只好问售票员,售票员态度不善,一幅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坐在她们位置对面男士回了她,还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对于一个坐车不感冒的人,很快,而对于一个晕车,身体正遭受折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痛苦的等待。
“帮我把包里面的晕车药拿出来,放心,吃了就没事。”
见她不愿意下车,售票员脸拉得老长:“你看好她。”丢下一句,往后走去。
行礼是苏迪帮忙收拾的,她清楚放在哪里,她身上也带了晕车药,是专门为付左依准备的,但她既然自已有,肯定效果比她的好。
只是她忘了,她上面说的一句话,“我已经不晕车了”不晕车的人又怎么会准备晕车药呢?
付左依服下了谎称是安眠药的晕车药,两只眼皮灌了铅一般沉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药瓶上全是英文,苏迪也没仔细去看,又把药瓶塞回去了。
服了安眠药的后果就是,车到站了,付左依依然没有醒来,任凭苏迪怎么叫,都没用,看着她没有血色的脸,要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苏迪真怕自已会想到最坏的结果。
好在,从这里步行去林君君家也就20来分钟,而医院跟林君君家是一个方向,更好的是,有男士主动帮忙送付左依去医院,安顿好付左依后,苏迪去了林君君家。
一片浩瀚的大海,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的长发女子站在嶙峋的石头上,如黑缎般的长发在空中飞舞,白色的衣裙仙飘诀诀,她目光悲戚中夹着迷惘地看着这片无边际的大海。
身后是一片青翠的草原,天空蓝得明亮,整个世界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身后有人在叫她:“左依。”
她转过头,眼里只有男子明朗的笑意:“莫臣。”
莫臣像一位绅士,面带微笑,眼里含着深深地情意向付左依走过去。
这一对璧人相互对视,好像天地为证,又好像天地皆入不得她们的眼,彼此的眼里只有对方,恰似神仙眷侣。
莫臣走近。温柔地抚摸着被风吹乱的长发,眼里浓烈的爱意似要将对方容化,天地间都比这失了颜色,他附在她耳边,低头轻语:“我爱你。”
丝丝情意缠绕心尖,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措不及防,莫臣大力地将她往后一推,力气大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毁灭。
她身体悬空,急速往下坠落,她看到莫臣正以一种俯瞰她的姿态,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眼睛卒满毒汁,他就像一个恶魔。
在没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她却又看到,莫臣满脸痛苦的神色,他眼中的情意更浓,他就像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无奈空洞,如一个受伤的骑士。
莫臣,这就是你的爱……眼角一颗晶莹的液体划落,如坠落的流星。
水不断地钻进她的鼻腔和口腔,窒息的感觉袭遍她所有的感知。
前方的水中照进一抹光线,他穿着白色的运动衣,干净的牛仔裤。
莫臣就在那片水中静静的注视着她,她拼命挣扎,前方的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她的手脚好像锁上的厚重的铁链,她再也没有力气挣扎,只能任由身体往下坠。
然而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她看不清他,即便他就近在眼前,他搂住她腰的手是那么强劲有力,给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安全感,她几乎感动的落泪,可为什么,她就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突然吻住她,薄荷的味道在她口中蔓延,那是她喜欢的感觉。
她们在水中紧紧相拥,但她就是看不清对方的脸,这让她幸福又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