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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重生

我是神秘组织“英雄联盟”里的一员。说其神秘是因为组织首领不知,集会地点不知,人员数量不知,无组织无纪律的“一问三不知”的组织。以其说是组织还不如说是个人自发行为。但有一点是知道的,那就是有不平事的地方就有我们成员的身影在,那些打扮成英雄模样的人就是我们的成员。我们都是充满正义感的,出没于有不平事的地方,深受人民和为人民服务的人打心底里的敬佩。可是伸张正义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对于那些“为人民币服务”不择手段的人来说,我们就像令人讨厌的臭虫,他们恨不得一把把我们捏死,所以我一直生活在恐怖之中,生怕有一天会遭遇不测。

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我蹑手蹑脚走进去,发现地上躺了两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俨然是一幅乞丐模样。走进一看,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他们竟然是令我牵肠挂肚的于雷和秦德芳。我心里又一震,终于明白为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总觉得是那么的宝贵。然而只是一瞬,耳畔又响起天花板下那骇人的喊声。不可能的,他们明明被鲨鱼给吞食了,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我肯定是想他们出幻觉了。可是地上的两人分明有着他们熟悉的面庞啊,难道那条鲨鱼嫌不好吃把食物原封不动的寄了回来?

“于雷,秦德芳,你们没事吧?快醒醒!”我不顾他们满身是污垢的衣服,不停地推耸着他们。可是他们一动不动,刚燃起的心一下子冻成极点。尸体都发臭了,我还做着他们依然活着的美梦。究竟是谁把他们的尸体放到这来的?对方怎么知道他们的寝室在这里?如果有人背尸体上来为什么没人发现并报警?他们把尸体送回来是为了什么?打击我?

这时于雷舔了舔嘴唇,迷糊地喊了一句:“秦德芳,拿水来!”。接着他翻了个面继续睡着。

“于雷!”冰冷的心一下又沸腾了,我立马端上一杯水,“来,于雷,水来了。”

“呼呼……”于雷没有理会我,继续打着呼噜。

我用手探了探秦德芳,还有呼吸,看来也是疲惫过度睡着了。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日上三竿。于雷摸摸自己的肚子,憨态可掬。“好饿啊!”于雷有气无力道。

“雷哥,”我递上早已买好的快餐,“饿了吧,快点吃吧。”

于雷坐了起来,望了望我,好像看到陌生人似的瞪了我半天。

“咋了,才相隔一天就不认识了?”我笑着说道。

“你小子没死啊?”于雷拍了拍我大腿,一把抱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我还以为你们……林艳娜没事吧?”

“娜娜?”秦德芳“刷”的一下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我,“你没事?娜娜呢?你们怎么没一起回来啊?”秦德芳站起来激动地拉着我的衣襟:“肖皓,你就告诉我实情吧,我能承受得了。”

“她没事,我和她一起回来的。”我连忙回答。

“真的?那她人呢,怎么没在你旁边?”秦德芳将信将疑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拜托,这里是男生寝室,我怎么带来?”我擦了一下额头。

秦德芳突然也意识到,不好意思地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们怎么回来的?”于雷疑惑地问道。

“坐公交啊?”我倒是感觉一头雾水,“我倒要问你们,你们不是被鲨鱼吃了吗?怎么会……难道鲨鱼觉得你们不合胃口——不过你细皮嫩肉的,那鲨鱼也太挑食了。把你们寄回来了?”

“寄你妹,”于雷怒气又上来了,“老子是走回来的。”

“啊?”我的嘴巴又合不拢了,“那你们是怎么鲨口脱险的呢?”

“好吓人的,”秦德芳故作玄虚,“话说那鲨鱼张着血盆大口朝我们扑来,说时迟那时快,雷哥突然一个咆哮,再一个过肩摔。那鲨鱼被恐惧得肝肠寸断。”

“是你们被吓得大叫吧,还过肩摔呢,你们摔得过鲨鱼?”我咧着嘴笑了,“你那时不是昏了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秦德芳支支吾吾。

“雷哥又吹牛吧?”我弹了一下于雷。

“我饿了,把快餐给我。”于雷盯着我手中的袋子,伸手就想拿。

“说不说?不说不给吃。”我拿着袋子往身后藏去。

“好吧,那鲨鱼撞坏了什么东西,我们被一股水流带了出来。等我醒来发现躺在臭水沟里,真他妈恶心。然后打不到车,人生地不熟,一路问路问回来的。”

“这遭遇,唉……”我叹了一口气,难以想象他们在路上吃了多少苦。

“鞋子都磨破了呢。”秦德芳指了指鞋子,惋惜道。

“你还有脸说,”于雷拍了一下秦德芳脑袋,“大部分路都是我背你回来的好不。”

“好好,雷哥快吃吧,别凉了”我赶忙递过快餐,“还有你的,秦德芳。对了你们刷了牙吗?这一身臭味吃得进吗?”

“好吃。”于雷边咀嚼边口齿不清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我看到他的吃相,捂住嘴“咯咯”地笑起来,我突然想起我从那里出来的第一餐估计吃相也不比这好看多少。想到这我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在女生面前露出这样的吃相,太糗了。

“你走一天不吃也会这样。”这次于雷倒是没和我计较,大概是取笑我未经其历,不知其苦,殊不知我其实在笑我自己。

食罢。于雷摸了摸自己发鼓的肚子,鼻子嗅了嗅,发火道:“啥味啊?肖皓,你又放屁了?”

“我……”我指了指于雷的身上,示意臭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于雷低下头,举起臂膀放在鼻子下一吸,然后是欲哭无泪的表情,整个脸一下子皱成了抹布,突然“哇”的一下全吐了。令人作呕的秽物散落在秦德芳的前方。秦德芳一看,也全部吐了出来。整间屋子呕吐味加臭水味,估计垃圾场都比这好闻。

“雷哥,这几天去哪了?带领全寝室去泡妹子啊?撸不……”隔壁寝室的韩胜走进我们寝室,话说到一半突然堵住了。“哇——”又是不同音色的阵阵作呕声,秽物喷了我一身。

“啥味啊?”韩胜弯着腰一个劲地吐,吐得快要发不出声了,好不容易挤出一句。

我捏紧鼻子,屏着呼吸,锁上喉咙,咽着口水,尽力将胃里的食物往里压,然后想飞奔到凉台,希望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突然脚一滑,面部正好摔到秽物上,这下想不吐都不行了。

“没事吧?”秦德芳将我扶起。

我不顾疼痛奔到卫生间,将早餐都吐光了。

半小时后,我们总算清理完毕。

于雷臃肿地坐在地上,摸摸刚刚圆鼓鼓现在瘪瘪的肚子,慷慨地叫到:“走,我请大家到‘老地方’去吃,叫上林艳娜和韩胜。”

“真的?”我一听乐开了花,于雷何时这么慷慨过,然后一想,是你害得我这么难受,都白吃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林艳娜电话,对方传来忙音,紧接着她打了过来。

“喂,肖皓吗?再和哪个妹子聊天啊?打电话都不通。”林艳娜笑道。

“没啊,真好想打电话给你,有人请客,在‘老地方’,有神秘惊喜等着你哦。”

“惊喜,”林艳娜的声音颤抖着,“就算了,本姑娘不能承受如何惊喜了。”

“哈哈,‘老地方’不见不散。”我笑着。的确,虚惊一场后我们再也不相信惊喜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了。

“老地方”餐馆是我校商业街中最有特色的参观。首先外观就给人“老”的感觉。两层仿古建筑,雕梁画栋,牌匾屏风,这里处处都散发着古色古香的味道。我们找到靠窗的座位,这里可以看到商业街来来往往的少男少女。

“林艳娜,这里。”我远远地就看到林艳娜优雅的倩影,想象着她穿着古装,裙尾迤地的画面穿梭在这浓重历史气息的地方,应该是种享受吧。

“嗨,”她向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吃惊地望着于雷和秦德芳:“你们……你们是人还是鬼啊?”说着便哭笑不得。

“娜娜,我是鬼,我死也是你的鬼。”秦德芳那两只手放在眼前,学着鬼叫唤着。

“讨厌。”林艳娜娇嗔地打了秦德芳一下。

“来来来,为我们的重生干杯!”我们异口同声道。

“重生?对了,双休日你们到底干嘛去了。”韩胜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

“也没干嘛,只不过是虚惊一场的旅行罢了。”秦德芳轻描淡写道。

“谁说的,”于雷拍着桌子,摆出说书似的动作,“话说——我肚子很饿,吃完再说。”

“哎呀,不要卖关子了。”韩胜瞪着好奇的眼睛望着于雷。

于雷指了指我,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肖皓,你把我们的经历写成书发到网上,就发到那个创世中文网——你想看就去那看吧——对了,得了稿费见者有份哈。”

我笑了笑了,心想这想得也太远了吧。

“等等,我还没把菜照下来呢?”林艳娜用手压住伸手夹菜的秦德芳,拿起手机照个不停。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Billjobs不认罪了,原来他根本没杀人。”我随口来了一句。

“你说他想杀我们?”秦德芳和于雷齐刷刷地望着我。

“我以为,”我露出会心的一笑,“他既然想模仿英雄联盟,游戏里面有一个重要特点,那就是英雄死后可以重生,也就是说他没想杀我们。只可惜他自己死的太惨了。”

“他死了吗?”秦德芳问。

“飞机事故。今天网上头条,”我回答道,“要是当时我拦住他就好了。”

“林艳娜,帮我递一张餐巾纸。”韩胜起身接过餐巾纸,低下头擦鼻涕。他突然痛苦地站起来,用手掐着自己的喉咙,血飞溅到窗外的酒招旗。

带血的酒招旗随风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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