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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死亡午餐

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们面前就这样逝去了,走的是如此突然,毫无征兆。

“啊——”林艳娜吓得花容失色,蹑手蹑脚地靠近韩胜,一只手掩面掩住张大的嘴,指着他问正在查看情况的我,“他……他怎么样了?”

我探了探他的呼吸和动脉,摇了摇头,无力道:“没救了,报警吧!”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啊?这菜有毒啊?”秦德芳吓得往后一靠吓得差点摔倒。

“小二,你这菜放了什么?”于雷起身抓起离我们最近穿着粗布麻衣小二模样的人就往我们的位置拖,指着菜说道。

桌上铁板烧牛柳还散发着馥郁的诱惑,宫保鸡丁那可人的模样不停地勾引着味蕾,泛着绿葱的嫩白豆腐汤倒映着血的颜色。

不知周围谁大喊了一句“杀人了——”刚才还静雅的中国风餐馆一下子沸反盈天,好像有某位明星驾临似的。

“小二,快关店门,这里的人都有杀人嫌疑,别放跑一个。”我对着被于雷拉来的小二说。

“好的。”他连忙拍拍于雷粗壮的双手,示意要他放手,然后好似开了幽灵疾步似的就向楼下跑去。

我们周围已经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是评头论足的议论声。这就是中国一大特色,哪里人多,哪里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围在后面的人们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不停往里挤,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态;而围在最里的人看到惨不忍睹的死状不禁闭眼掩面,又希望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围墙内的人想出去,围墙外的人想进来”吧。结果想出去的人被想进来的人围住了,想进来的人也被想出去的人圈住了,人群顿时一片混乱。

“大家赶快离开,小心被当成嫌疑人。”我做了个散开的手势,周围的人才渐渐散去。有的时候凑热闹是要付出代价的。

十五分钟后,警察来到现场。为首的是上次与我谈话的王警官,一身黑色制服,帽上的国徽熠熠生辉。

“小伙子,你好啊。伤好了没?”他远远地就向我打招呼。

我一愣,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我的心一颤,他不就是怀疑我是杀人凶手那位警官。也不知道王运超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如果我过于关心那个案子,会不会给人做贼心虚的感觉?算了还是沉默好了。不光我一愣,于雷、秦德芳,尤其是林艳娜,嘴巴张得老大,但马上装作打哈欠给掩饰过去。估计他们也为王运超的案子谈过话吧。

“开始吧!”王警官对几个手下命令道。

一个穿白大褂的法医对着尸体摆弄了一下,拿起笔记本记着什么。另一个警察在附近不停地拍照,好一副认真的模样。而王警官用手放在下巴上在附近寻找蜘丝马迹。

“把老板和目击证人叫来。”王警官指挥着一个女警察。

“在这,在这。”老板低着头早已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我们也早早地在一旁等着讯问。

“你就是老板?”王警官像一只鹰一样盯着餐馆老板。

“这个真跟我没关系,”老板首先想的就是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王队,是中毒。”女法医报告道。

“警察叔叔,我是良民啊,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干的,你说我开店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自砸招牌啊,你说是吧?希望您能为我在政府面前美言几句。来抽根烟。”老板屈膝卑躬道,就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

“事情发生在你的店里,与你也脱不了干系。”王警官抛下一句话,然后问女法医:“是食物中毒吗?”

“应该不是食物中毒,”于雷插嘴道,“我们根本还没吃。”

只见老板拍拍胸口,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们是目击证人?”王警官问。

“死者生前与我们共进午餐。”于雷回答道。

“是这样,”王警官看啦看桌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死亡午餐啊。你们说说当时的情景。”

“这个……”林艳娜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说道。“死者叫韩胜,是我一个班的。当时我把餐巾纸递给韩胜,他就擦了一下突然就露着痛苦的表情,站起来转了半个圈,还吐了血。”

“别怕别怕,”王警官拍了拍林艳娜的肩膀安慰道,好似慈父在安慰女儿。接着他指了指地上的一团纸问道:“是不是那团纸?”

“是的,他只用了一张。”于雷回答道,“我坐在韩胜对面,他就用了一张。”

一个警察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那团纸捡起来放进证物袋。

“要委屈你们几个了,今晚去局里住吧。”王警官又抛下一句。

“坐牢?”秦德芳惊讶道,“不是我们做的啊。餐巾纸是餐馆提供的,林艳娜只是递过去一张。对了,我们是学医学的,可能他摸了什么有毒物品没洗手吧。”

“那就把餐馆老板一起带走。”王警官没有理会秦德芳的推理。

“不会吧?刚逃出致命游戏又来了死亡午餐,哎呀,命运多舛啊。”林艳娜感慨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也是受害者啊。吃完饭以后我们也会使用餐巾纸,那到时候我们也会一命呜呼。警察叔叔,你可千万别抓我们啊。”林艳娜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

“你们误会了。事情没查清楚,你们是案件重要证人,我们警方有义务对你们进行保护。”

“借口吧!”我心想,露出冷冷的笑。

白色的看守所里冷清清的。

我躺在床上没有睡,心里默默地推理着案件。在死亡午餐中,我们的位置分别是:于雷背靠窗户,韩胜坐他的对面,我坐韩胜左手边,我的对面是秦德芳和林艳娜。我们点了四菜一汤,案发时只上了三道菜。没想到这几道蕴涵深厚历史韵味的菜肴差点成为我们最后的午餐。好不容易逃出“魔爪”的我们已经对生死有了一个更高层次的认识:世间神马喜怒哀乐其实都是浮云,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首先是致死原因。虽然还没查清楚毒物究竟在哪,但我感觉肯定不会在食物。虽然我国食物安全令人堪忧,但这么明目张胆地下毒还是占少数。难道真的是沾了有毒物质没洗手吗?也不可能,首先做实验我们都带了手套,其次韩胜其实已经吃过午餐了,因为吐了才吃的,不可能沾了有毒物质致死的,最重要的事我们还没开动,但是不排除韩胜悄悄吃上几口的可能。其次是杀人动机。韩胜只不过是学生,虽然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但是与他人结下深仇大恨的概率应该会很小。再次是几个细节问题。为什么韩胜不叫离他最近的我和秦德芳拿餐巾纸,反而要叫离得比较远的林艳娜拿,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凶手是谁?会是我们这一行人吗?这次的聚餐是临时起意,那么组织者于雷嫌疑较大,可是他们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这一切都是于雷安排的?于雷和韩胜在玩英雄联盟的确有过口角,可是一点矛盾就上演凶杀案这也太……可是他一直呆在寝室并没有时间提前来这里做手脚。如果是昨晚做的,那么手脚做早了便会伤害到无辜人。

想到这我连忙摇摇头,此时思绪乱如麻,在这无聊的时候竟然拿猜忌同伴来打发时光,这实在是有点小人作风。不过我还是感受到推理的一丝快乐,只可惜完全不能弥补失去朋友的伤心。在推理协会的时候,我仗着自己读过几本侦探小说,看过几百集《名侦探柯南》,编了几个推理故事便在成员中崭露头角,现在才发现推理是件非常复杂的事。推理需要缜密的思维,思维越缜密思绪就越复杂,思绪越复杂就越需要一个缜密的思维。

头想得很疼……

“早上好!”门“哐当”一声开了,王警官走在最前面,“没睡好?”

我们揉揉估计已经变黑的眼眶,睡眼惺忪地望着来人。

“怎么样了?死因查出来了吗?”林艳娜双手合十道。

“你们可以出去了。”王警官微笑道。

“怎么?你们不保护我们了?”于雷天真道。

“这个……”王警官没想到竟有人会问如此弱智的问题,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你们回去上课吧。”

我心说:“呵呵,你不是傻,是不想回去上课吧?”

于雷低着头,不知是没睡醒还是在失落。

“那死因究竟是什么?”林艳娜穷追不舍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透露,”王警官微笑道。

“真的不能说吗?”林艳娜撒娇道。

王警官在林艳娜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对我们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警车在路上疾驰。

“第一次坐警车耶,感觉好棒哦。”林艳娜说道。

“呵呵,还有人羡慕坐警车?”王警官笑道。

“没坐过嘛。”林艳娜娇声好似在与自己的父亲说话。

“到了。”王警官指了指对面的校门。

“哦,那我们走了,拜拜。”林艳娜娇滴滴道。

“再见!”秦德芳向王警官挥了挥手。

我们都死死地瞪着秦德芳。

我最后一个下车,王警官看着我说:“小伙子,伸张正义往往是要付出代价的,指不定有谁盯着你和你周围的人。”

什么,伸张正义,难道他知道?难道这次案件就是对方的报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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