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砰砰砰!砰砰砰!
“谁呀?”君悦向门外叫喊道。
“君悦姑娘,是我!村头的栓子。”门外的人大声应道。
嘎吱!君悦把门打开,“是栓子大哥啊!你有什么事吗?”
穿着粗布麻衣的栓子局促的站在那,面露难色的说:“君悦姑娘,你······你能借我些银子吗?”怕君悦不放心又补充道:“你放心,等过些时日我一定还你。”
“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官兵来我家收田税,张口就要三两银子,可我家哪有啊!往年最过丰收的时候也不过二两,莫说今年的收成实在不好,现在一家人的吃喝都成问题,我哪还有钱上交啊!”栓子越说越哽咽。
“既然收成不好,官府为何要你交这么多,这根本不合理啊!”李终一不知道什么事站到了院子里。
“这还不简单,肯定那个苏州知府想贪墨呗!”奕珏靠着屋门嘲讽的说道。
终一神情漠然。
这种事情实在是见多了,迟疑了下,终一又道:“不过,这个苏州知府我也是有所耳闻,他应该并不像这种人。”
“哼!不是这种人,那会做这种强行收税的事。”奕珏不屑道。
“二位公子,你们能不能先把银两借给我,官兵还在我家等着呢!”栓子神情焦急。
“不借!”奕珏决然的说道。
“李公子啊!求求人,你就接点银两给我吧!来日我一定会还你。”栓子赶紧上前紧紧抓住了奕珏的衣袖,哭诉着。
君悦立马疾步上前,推搡着他道:“李奕珏,你还有没有同情心。”说罢,从腰间的取下钱袋,塞给栓子,“这个,你拿着。”
奕珏眼疾手快又抢了过来。
“李奕珏,你不拿就算了,还抢我给他的干嘛!”君悦气的面红耳赤的吼道。“给我拿来!”说了伸手就要去抢。
奕珏摸了摸鼻子,连忙后退一步。
“我说不借钱给栓子,不是不管他的事。”奕珏话顿了顿,“相反,这件事既然我碰到了,就管定了。”
他就知道,以奕珏好打抱不平,爱管闲事的性子不可能坐视不理。终一在心里默默说道。
“走!带我去你家。”李奕珏不由分说的拽着栓子走。
栓子对这样突然的转变,脸上没有喜色,而是浮现着担忧,无措的表情。
“君悦,你在家陪师傅,我跟去看看。”终一对着君悦嘱咐道,自己连忙快步跟上他们。
“栓子,快点!”奕珏催促道。
栓子期期艾艾不情愿的跟上,担忧的说道:“李公子,我看你还是借钱给我好了,那群官兵不是好惹的。”
“放心,本公子也不是好惹的。”奕珏翻着白眼说道。
终一轻笑。
很快,三人就来到了栓子家。
他家十分普通,三件土砖房,外面一个小院子,院内又圈养了些鸡,栽了些菜,院墙是以黄土垒成,然后两扇破旧的木门。看的出,他家过得不是很好。
奕珏终一来不及多看,匆匆一瞥,就急忙进了屋。
屋里的桌椅等物都十分凌乱,几个穿着官服的大老爷们还再翻箱倒柜的在寻找着什么,一妇人惶恐的带着三个孩子站在角落。
“都给我住手!”
这一声喊让屋里的气息凝滞,官兵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纷纷转头神情愕然看向门口。
栓子身子都是一僵,李终一扬嘴无所谓的看着。
“是谁允许你们私闯民宅,还乱翻他人物品。”李奕珏看着这些官兵,义正言辞的问道。
官兵们微微一怔,神情变得古怪起来,相视对望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栓子,怎么?这是你搬来的救兵。”一官兵站出来打量着奕珏和终一,大笑说道。“从哪找来的小白脸啊!”
“官爷,误会误会!”栓子卑躬屈膝道。
奕珏脸色微变,把拦在前面的栓子一把推开,“你说谁小白脸呢?你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那人眯着眼道。
李终一靠着墙边瞪大眼睛饶有兴趣的看着。
砰!
剧烈的冲击碰撞,让他一阵咳嗽。
那人只觉得奕珏人影晃动,尚未回过神,就已经被一脚踹到了地上。
其他几名官兵见了,第一时间拔出腰中的刀扑了过来。
奕珏轻松的避开了正面一人的袭击,同时一个侧踢把旁边袭击而来的人踹飞。不仅如此,他还一个转身握住正面那人的手,钳住他,借他的势把刀口的方向对着另一人砍去。
但就在此同时。
最先被奕珏一脚踹飞那人,趁机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腰间抽出刀猛的向他后背刺去。
奕珏对身后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栓子愣住了,忘记了出声提醒。
妇人急忙捂住三个孩子的眼睛。
顿时间,室内鸦雀无声,气息凝滞。
不一会儿,就听见“啊!啊!”两声哀嚎。
原来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终一用脚一勾把倒在一旁地上的凳子向那人甩了过去,把他重重的砸趴在地。
另一边奕珏也稳稳的把刀架在了前面那人的脖子上,那人脸上充满了恐惧,腿不停的打颤。
看着身后被终一用凳砸翻的那人,奕珏皱了皱眉,斜眼郁闷的看了眼终一。
终一笑着耸耸肩。
奕珏撇撇嘴不再看他,转过脸,用刀在那人的脖子上来回的蹭了两下,扬嘴说道:“现在你们能好好说话了吗?”
“能!能!能!”几人连连点头。
奕珏不屑的收回手中的刀,又把钳在怀中的人给放开,往前一推。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奕珏皱眉,“还非要揍一顿才老实。”
几名官兵尬尴的笑了笑,他们哪知道你这么厉害啊!
几人脚步踉跄相互搀扶的走了过来,躬身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公子,还望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
“放心,本公子的度量没那么小。”奕珏挑眉说道。“那现在我们就说说你们收税的事吧!”
“是是!”几人看他还讲道理,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
“按道理,百姓们种田所收的税应该按他们收成的多少来决定,是吧?”奕珏问道。
几人又是一顿点头。
“可据我所知,栓子一家今年的收成并不好,可你们为何还要收三两银子的税。”奕珏眼神灼灼的看着他们。
几人面面相觑。
一人站出来说道:“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上头交待了要收这么多,我们也没办法。”
“上头交代!”
“嗯嗯!”几人应道。
“这么说不止他们一家。”奕珏皱眉。
“对,全苏州都是这样。”
奕珏与终一对望一眼,神情都凝重起来。
一家尚且如此,那全苏州又该如何。
奕珏眼神冷冷的看着几人。
几人被他看的一阵发怵,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把他揍一顿。
“你们先回去吧!”终一开口对着几人说道。
几人惧怕的看着奕珏,见他没有开口反对,互相搀扶着小碎步小碎步的往门口方向移去。
出了院门,几人就脚步飞快跑了。
躲在一旁,余魂未定的栓子担忧的说道:“两位公子,他们等会不会来报复吧!”
终一露出明朗温和的笑意说道:“要是他们再来找你的麻烦,你就告诉他们我们住在哪,让他们来找我们。”
“这···这怎么行?”栓子皱眉说道。
“放心,我们既然敢这么做,就没事。”终一伸手拍了拍栓子的肩头,转头对奕珏说:“我们走吧!”
“嗯!”奕珏面无表情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