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债务危机,日子总是过的比较的轻松,每天除了跟着去做一些农活之外便是带着那个爱哭鬼弟弟。不过现在那个爱哭鬼也不喜欢哭了,因为他会说话了,不再用哭来告诉别人他需要什么,而是喜欢用说话的形式来表达他的诉求。
云峰发现这个弟弟跟他一点都不一样,因为他听他母亲说过一些,比方说自己小的时候不哭不闹的,就喜欢在那里傻坐着,经常一坐大半天后来发现什么便便之类的一裤子都是。那个时候好多人都说这个是傻儿子,什么都不会。不过弟弟不一样,总是喜欢走,可又走不稳,经常还要找个人看着他,不然一个不小心又不知道在哪里摔跤了,然后就只会坐在那里哭。然后自己又要屁颠屁颠的去哄他,基本上又没什么用。后来发现只要把他报到母亲旁边就立马不哭了,云峰知道这个之后也懒得去哄了,基本上哭了就往母亲那里抱,然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很快的就又到了收割的季节。云峰家的麦子总是最后收完的,因为就只有两个或者说一个半劳动力,只能等其他的人收割完之后再去请他们帮忙收割,尽管很累,但是丰收的喜悦还是充斥在大部分人的心中,而云峰也如约的把黑猴子和毛毛儿的工钱给结清了。虽然大人们不太愿意相信是云峰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的,但依旧对于这个孩子的信守诺言表示赞许。
忙完了家里的事,母亲则安排云峰去阿澜家帮忙,不管有没有事总是要去的。做为姻亲互相帮忙还是有必要的,毕竟在年初阿澜家还是安排了人过来帮忙。但母亲想的更多的还是想通过这样的联系让两个孩子更加的熟络,这样对于二人的未来都有极大的好处。
阿澜他弟弟是个鼻涕虫,这是云峰看到在阿澜家看到他弟弟的第一反应。两条鼻涕就像两条爬动的蠕虫般在鼻子里面进进出出,似乎怎么擦也擦不干净。再一回想自己阿弟,虽然爱哭,但最起码的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比较干净的,不会像阿澜的弟弟一般,顿时对于自己弟弟的好感又上升了几分。
来到阿澜家时,麦子已经收完了。收粮官开始在各家各户收粮,自己过去甚至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每天在那里蹭吃蹭喝,不过好日子也没有过多久。很快的在忙完那些事之后云峰就要开始新的事情了。跟着李大有学习武术,这也是云峰过来的主要目的。
介于未来老丈人的身份,李大有也没有叫云峰跟他拜师,而是很直接的把自己的所学直接的教给了云峰。根据老丈人自己的说法,他小时候也是个身子骨很弱的人,那年撞到自己的师傅教了他那些东西之后就变得像现在这样了。神话般的故事对于小孩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很快的云峰就对李大有的那个师傅陷入了极度的崇拜之中,并且想着自己有一日也能像李大有一样撞到这么样的一个世外高人。
学武的日子非常的幸苦,每日要不停的熬打身体,有限度的激发自己身体的潜能。这种事情对于大人都是一个极其困难的事情,更不要说还是孩子的云峰。李大有也怕把自己这个未来的小姑爷给练坏了,所以经常也是看到他有些差不多了就放过去了,不去过多的要求什么。
在练习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云峰便要回去了。差不多麦子又要播种了,家里就母亲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李大有也考虑到云峰的年纪,便也没有要他多学习什么,只是要求他每日要坚持蹲马步和一些其他的基本功。
母亲在家里,人手不够要请人的事自然就不用云峰去处理。不过每天的活计还是要跟着一起去做的。母亲每日则是负责工人们的伙食和带着那个年幼的弟弟,偶尔有空闲也会一起跟着帮忙。渐渐的自从父亲离开之后,这个家庭越来越多的事情就开始交到这个还很年幼的孩子身上。
冬天转眼即到,不过这个冬天比去年还要暖和。于是乎一些大人便开始带着那些年纪差不多的孩子一起去打猎。要是是往年,像云峰这样年纪的孩子多半还是在家里烤火或者带弟弟,可是今年很意外的云峰被亭长邀请跟着大人们一起去,而且去的不止是云峰,那些只要扛得起十几斤的孩子都要跟着去。至于理由亭长没说,但是很多人都知道是因为去年的戍边。
生活在这个年代,很多人的一生除了种田就是打仗,人们似乎也不排除去打仗。打仗也成了多数人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它可以让你一夜富贵,也可以让你葬身在某个不知名的小山谷里暴尸荒野。可更多的人愿意去打仗,因为只有通过它才有可能改变这个世代运行的轨迹。
孩子们还小,最多就是跟在大人们背后体验一次长途跋涉的感觉,能撞到猎物的机会很少。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兔子都会很快的同行的大孩子抓住或者杀掉。队伍中不仅有小孩,还有很大数量的妇女。他们射箭的水准丝毫不弱于一些从过军的男子,每每她们打的一个猎物便会引起一大群人的欢呼。
冬天并不是打猎的季节,这个所有人都知道。所以每年的冬猎更多的则是一种传统,用来培养下一代孩子的吃苦能力。冬猎也能听到各种各样关于军中的事情,有北方的匈奴人,南方的百越人,西方的羌人还要山东各诸侯国的故事,包括前两年的七国之乱还有一些其他的平定各地战乱的各种各样的的故事。每个大人们都会吹嘘自己在战场上的事情,在他们的故事里,所有的敌人都不堪一击,只要他们一出现,各种望风而降的事情多的是。而整个关中地区在西汉长达两百年的岁月里承担了大部分汉朝对内或对外的战争,父子相继几代人从军战死沙场的不计其数。
少年军们就这样在老一辈的军人们的口中知道了关于战场的信息,也从老一辈的军人们口中继承了他们的英勇和无畏。战争已经变得和他们很接近,只要一过而傅之年他们当中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像他们的先辈一样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替这个庞大的汉帝国征服四方所有不服的人。而也正是这这批关中的少年军们击败了前辈们都无法击败的北方匈奴人,而他们的后代更是替大汉这个庞大的帝国向东平定的朝鲜和扶余高句丽;向南则平定了南越国和夜郎;向西打通了丝绸之路平定西域,建立西域都护府,让汉人的势力第一次越过葱岭;向北则除掉了汉朝的百年大敌,让匈奴一分为二,从此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在为这个大汉帝国征战,也有很多人死在了某场不知名的小战斗中,尸骨被被野狼叼走,被秃鹫吃掉,被大地腐蚀,魂游他乡。历史上没有关于他们任何记载,他们的事迹也不被世人所知,唯有他们的英魂活在一代又一代的汉人心中。每当这个种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总是会现身在某个人的领导下击败那些不可一世的外来者,守护着这个世世代代生存的大地,向所有人述说着他们英勇。他们就像杂草般不被任何人注意,也不被外人所熟知,更不像那些历史名人在岁月的河流里激起一朵朵浪花,要是没有那些杂草守护着这个大花园,花在美一场风暴之后谁又记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