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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吧艳遇

在东方人的眼里,这是一种邪恶的造梦术,多为他们天性嗜杀的野***的。这种天赋残忍而冷血,这一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狂暴似乎来自于那颗小行星的故乡,我们称之为异域的外太空,那颗小行星则被命名为“恶之花”。人类史上很多灾难性的事件都跟这一天性有关,比如近代史上的欧洲强国在非洲的猎奴战争,八国联军洗劫中华清帝国,以及1894年11月日本人制造的旅顺大屠杀。

数以万计的黑人、清兵、平民被这一邪恶的造梦术催眠,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奴隶,终生不敢反抗主人的屠杀。传说,这种造梦术产生的影响就像传染病一样,通常会持续几个世纪。一旦被催眠的人群,其后人也难以幸免,奴性基因随之扩散,直到死亡也不能令其平息。鬼魂在尸体腐烂后依然唯唯诺诺,不敢向着下一个时空的新生迈进,成为最可怜的孤魂野鬼,被雷电击得灰飞烟灭。

而顾立秋一族获得的造梦术则与另一颗行星有关。1525年,一颗被称为“龟行者”的小行星缓缓划过地球大气层,几乎与珠穆朗玛峰擦肩而过,却另东方一群人突然获得了造梦的能力。

随后的几百年里,这一种族被普遍认为是温和的,是和平的守护者。他们并不喜欢炫耀武力,极力反对利用造梦术滥杀和扰乱整个世界。他们深藏在民间,分散在闹市中,不为人知的角落苟且地生活着,一晃过了几百年。在近代最后几个世纪的尾巴上,他们中的一些有识之士亲眼目睹了恶之花造梦术的恐怖和残暴,终于决定奋起反抗,并成立了一个地下秘密联盟,暗杀来自欧洲血统的强大造梦者。

而顾立秋的家族,就是这一种族的传人。

那晚的伦敦郊外,雨一直没有停的迹象。顾立秋来到那家门口画着骸骨、挂满森森白骨头颅的酒吧时,已经凌晨两点了。这位来自中土世界的黄种人,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虽然在爷爷那本残破的日记本中,早就对欧洲嗜血造梦者有过详细的描述,可是顾立秋仍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当那个又肥又高的白人胖子在酒吧门口伸手拦住他的时候,顾立秋的心砰砰直跳到了嗓子眼。

他故作镇定地从黑色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放到酒吧保安的手里。大胡子保安低头看了看金币,放在手里轻轻一掂,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便放行了。

推开酒吧的门,顾立秋立刻被里面高分贝的DJ音乐淹没了。他被舞池里狂舞的人群裹挟着,感染着,一种久违的躁动奔突在胸膛里。直到他感觉到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穿过拥挤的疯狂的盗梦者,径自来到吧台前,点了一杯烈性伏特加。一切都仿照很多年前爷爷来时的情景,如那本古老日记所记载的荒凉时光。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因为在家族的传说中,重复同样的情景可以还原很多年前的梦境,实现时空穿梭。

舞台上的歌女用妖娆而魅惑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带着高筒帽画着小丑脸的酒客在桌子上不知疲倦地玩弄着一颗樱桃。吧台下面靠近拐角处,溜出来一只深夜觅食的老鼠,凑近一个烂醉如泥的造梦者耳边,窃窃私语。似乎在传授什么独门心法或者秘诀。窗外月光下硕大如蒲苇的芭蕉叶子在夜雨中瑟瑟抖着,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哦对了,那是五十年前顾立秋爷爷居住的破旧旅馆里午夜墙上的钟声。一切都如同安排好了似的,一切都在还原一场五十年前的旧梦。

顾立秋在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看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老人的脸,就坐在他爷爷的身旁,跟调酒师调着情,嘴里呷着英国当地人爱喝的黑啤。蜂目鹰准,如隼般高挺的鼻梁让他看起来既不像欧洲人,又不像东方人。

可他到底是谁呢,那个梦境只维持了片刻,几秒钟之后就烟消云散了。照旧是之前喧闹争吵、烟雾缭绕的样子,酒客们猜拳跳舞,高声吼着不知名的歌谣,妖媚的舞女随着“动次动次”的音乐扭动杨柳般的身躯。

顾立秋从幻梦中回过神来,忽然想到莫非那个老头就是当年从秦城监狱里逃出来的神秘盗梦师,也就是那个戴着铁头套的老人,将梦境之城送给爷爷,后来却要将所有接触过梦境之城的人赶尽杀绝的刽子手。他不敢对这个人的善恶本性妄加断言,却相信此人一定大有来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老盗梦师还活着吗?如果活着,那是活在梦境里了吗?

他对梦境的认识还停留在婴儿阶段,完全不懂得庞杂梦境的深刻含义。那里同样有权谋,有斗争,有叛乱。甚至在梦境里,神和灵魂是真实的存在。一切亡灵都得以在梦境里获得永生。

就在他低头思考的时候,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郎坐到了他旁边。女人对酒保莞尔一笑,酒保会意地点了点头,为她和顾立秋各自斟了满满一杯伏特加。顾立秋吃了一惊,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个女人。他脸上的表情扭曲成一团,眼睛里带着疑惑和警惕,冷冷打量着这个女郎。看那个女人的身材格外妖娆,脸蛋上镶嵌着蓝宝石一样的眼睛,五官精致,像极了传说中格陵兰岛海域的蓝色女妖。

顾立秋刚刚在跳舞的人群中看见过她,像她这般美丽的女子,不论走在哪里都很出众,引人注目。

要喝一杯吗,东方人。女人闪动着魅惑的眸子,嘴角浅笑着,直视着顾立秋的眼睛,让他无法逃避。

顾立秋不懂得如何拒绝一个女人,更不懂如何拒绝这样美丽的女人,他端起那杯伏特加,笑着看了女人一眼,然后一饮而尽。

金发女郎眼神迷离,嘴里含了一口伏特加,就来勾住顾立秋的脖子,将红唇印在顾立秋的嘴上。待那口酒咽下肚去,一股热气汹涌而出,直奔他的头颅。顾立秋突然有些心神恍惚,四肢无力,他立刻怀疑那女郎给他的酒里是不是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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