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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雨夜惊雷

九天之外的火星上,弓恒正在为青年营最近所遇到的事情而四处奔走,而此时,地球上,另一个年轻人,却正为最近发生在他身上的各种离奇诡异的事,而备受折磨。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瑞克?李从梦中醒来,大汗淋漓。他疲惫的撑起身子,屋里墙面及天花板自动开启了夜光模式,缓缓变亮。尽管瑞克?李现在所住的房间没有任何对外的窗户,但他知道外面一定又是雷雨天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电闪雷鸣的夜里,这个亚裔女人就会闯进他的梦里,告诉他很多,很多,他根本不想知道的事。

“你不是个完整的人,你只是个实验品,实验你的人就是你的父亲……”梦中那个亚裔女人的话,此时依然飘在耳边。瑞克?李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隔空喊道:“美瑞,我的基因分析报告出来了吗?”

瑞克?李刚问完话,房间里立即响起一个女声,温柔而体贴:“Hi,瑞克!你的基因分析报告已经出来了,昨天因你睡着了,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非常抱歉!”这声音来自瑞克?李的电子秘书美瑞。

“好的,美瑞,不用介意,告诉我结果吧!”

“你的基因直系分型为:父系西欧,母系日本;基因组形态为:深度基因改造态。”

“深度基因改造!”瑞克?李的身子微微一震,“日本!那个亚裔女人?”他紧张的抬头环顾四周,一丝强烈的恐惧突然包裹了他的全身。“难道那些都不是梦!”

瑞克?李已然没有了任何睡意,他迅速的爬了起来。之前他从没关心过自己的基因状态,直到那个“亚裔女人”多次闯入自己的梦境之后,他才决定去给自己做一次基因分析。

瑞克?李来到卫生间,他感觉有些愤怒,他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小他就在这个基地里长大,直到十四岁那年,他比同龄人提前两年在基地附近的中学完成中级课程学习。那之后他才按父亲霍夫曼的要求前往宾夕法尼亚完成了为期五年的高级职业课程学习,学完他又回到了这个基地,开始现在的工作。他的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在他记忆里,这近二十年的生活,孤单而低调。除了父亲霍夫曼之外,没有什么人真正走进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人需要他去特别关心。他始终想不明白这个可恶的亚裔女人为什么就会闯进自己的生活,而且是在梦里。

瑞克?李掬起一捧水洗了一把脸,然后沮丧的抬头看着洗脸台前方的镜子。那幅风景画已经渐渐淡去变为一面反光镜。突然,他好像被刺了一下,前方的镜子里,站着一个人,就是那个他已经熟悉的亚裔女人。瑞克?李猛然回头,后面是一面墙,其他什么也没有。一股莫名的恐惧立时涌上他的心头。屋内的照明系统感知到他的恐惧,立即变成昼光模式,整个屋子一下变得如白昼般明亮一片,这让瑞克?李稍稍安宁了一些。他缓缓的转过头来,那个亚裔女人已经不见了,但眼前瑞克?李却看到的是一团诡异的物质,那是一块布吗?不,不是!那是一团雾吗?不,也不是!那就是一团灰影,一团很怪异的灰影,周围隐约还带着电光。瑞克?李想伸手去触碰它,这时候瑞克?李才意识到,镜子里居然没有自己的影像。瑞克李顿时舒了一口气,他缩回手。“原来还不是镜子!”他轻触了一下侧面墙上的一个按键,前方的“镜面”立即变成一幅旖旎的动态风景画。粼粼金光的海面上,半轮朝阳正在缓缓升起,整个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全都是幻觉,或许我的神经真是出了一些问题,该去做做检查了。”瑞克?李疲惫的坐回床上。他自我安慰着,但又忍不住去想,尤其是自己的基因分析结果:“西欧和日本?”自己身上居然没有中国血统,那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典型的中国姓氏?就因为这个姓,他曾经长期以为自己有一个中国母亲,也因为此,在他犹如荒漠一样的内心里,对中国却有着那么莫名其妙的一丝好感。

在瑞克?李的记忆里,他的童年是那么的孤独,他从来不曾知道自己的妈妈到底长得怎么样。自有记忆起,父亲霍夫曼曾经几乎就是他生活里唯一能接触到的人,直到他被送到基地附近的学校,开始初级课程学习时,他才算有了同学和老师。然而,尽管他的成绩轻轻松松就能超过一般同学一大截,但是因为他的孤僻,倨傲及玩世不恭,不仅让同学,甚至就连老师也对他敬而远之,因此虽然上了学,但他也从来没有一个能称得上交心的朋友。不过这一切,瑞克?李都不在乎。一句话,他觉得自己就是自己,也只有自己,他懒得去理这个世界。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个世界在找他的“麻烦”。对于自己的身世,他本来一点也不关心,只是在梦中那个女人的多番引导,说动下,他才决定去检测了一下自己的基因形态。然而现在,他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多了那么一点点去探究一下的动力。

“这个亚裔女人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能闯进我的梦境?她又为什么要闯进我们的梦里?”瑞克李抬头望着柔和晨光中飘着淡淡浮云的“天空”。一连串的疑问在他的脑子里缠绕着。

“美瑞,请帮我搜索一个人。”说完瑞克?李闭上眼睛,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重现那个神秘女人的影像。

“影像已经获取,搜索开始!”瑞克李耳边响起美瑞柔和的声音。大约一两分钟后,美瑞的声音再次响起:“瑞克,人员无法锁定,现在给您显示相近信息。”话音完毕,瑞克?李前方开始出现几个亚洲女性的全息影像,她们长得如此相像,面容姣好,线条柔和,但瑞克?李却完全无法从中指定哪位是自己梦中所见到的那个女人。她们似乎全都不是,又似乎全都是。就在这时,瑞克?李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一声炸雷脆亮的声音透过层层的建筑隔障还是传了进来,这一声炸响同时也把瑞克?李从旭日初升的“明媚清晨”炸回到了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瑞克?李紧紧闭上眼睛,他一下还无法适应这样的时空切换。黑暗包裹着他,炸雷过后的隆隆回响已经平息,瑞克?李慢慢睁开眼睛,黑暗却并没有退去,他抬头,心脏猛的一缩,在这黑暗中有一张清隽的全息人脸。“就是她!那个亚裔女人!”在这样的黑暗中,它的轮廓如此的清晰,瑞克?李可以看出,在这张脸上有着比一般的亚洲女人更多的一份倔强和硬朗。

“这是梦吗?还是我的幻觉?”

瑞克?李脑中还在紧张的思索着,而对面的这张脸却似乎已经读懂了他的心思,开口说道:“这并不是你的梦,也不是你的幻觉,我就在这里!”

“啊!”瑞克?李心头一惊:“你,你是谁?为什么闯进我的生活!”

犹豫了一会儿,对方回答道:“我是你的母亲。”

“母亲!”听到这个词,瑞克李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但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变化。同样对面的这张脸上也没有看出任何的失望。

“你闯进我的生活就是想要告诉我那些我根本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吗?”

“不,这些事情你必须知道!这个世界抛弃了你,但我并没有抛弃。”

“哼!”瑞克?李很不以为然:“是我抛弃了这个无聊的世界,你告诉我的这些事情对我毫无意义。”面对这个女人,瑞克?李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慌。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对于你的母亲,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她的任何事情?你完全不关心她的死活?甚至我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也完全不想知道?”

瑞克?李沉默未答,或许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他也曾追问过自己母亲的事情,但那已经太遥远,甚至他现在都想不起来,当时霍夫曼是怎么回答的了。

“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自己的基因分析结果,下面或许你该去做一下全脑扫描。”

瑞克?李用无声和蔑视来拒绝这个女人的建议。不过那个女人似乎也不为所动,而是继续平静的说道:“你的脑干后缘有一颗细小的芯片,在你还没向这个世界发出第一声哭声之前,它就已被植入了。这也就是你和一般基因改造人最大的区别。你的父亲霍夫曼通过它可以了解你的很多信息,他甚至可以控制你的生死。”说完,那个女人似乎有些恨恨的自言自语道:“哼!不过现在他不能了!”

瑞克?李似乎还没真正搞懂她的话,但那张脸已经在慢慢淡去了,与此同时,房间也开始慢慢恢复明亮。瑞克?李似乎有些恍惚,他不相信神,也不相信鬼,但他现在也不敢再告诉自己,这些都只是“幻觉”了。

犹豫了一会儿,瑞克?李开口说道:“美瑞,请给我安排做一次全脑扫描……”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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