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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动如钟

黑玉城,是黑玉州辖下第一城。黑玉州地处帝国南疆,与伏羊、越州、镇南、安甸、介秦、阿知塞六州合称南疆七大州。黑玉州境内,除了黑玉城,还有一山一泽最为出名。一山即是剑门山,又被称为三公山,因它处在黑玉州、伏羊州、阿知塞州三州交界之处而得名。一泽是雾泽,雾泽内常年雾气蒸腾,经久不散。因为雾气太浓,遮蔽视线,雾泽内几乎没有人迹,但据说有高人在里面修行。

南疆的城市,气候大都潮湿闷热,黑玉城也不例外。城内的建筑,是典型的南方城市风格,高高的白墙,青黑色的瓦片,和幽静的小巷。街道用青石铺就,由于雨水的关系,路面显得斑驳,生着青苔。

站在路边,阿玄与周莲生二人都在抬头,看向远方的一座高塔。那就是黑玉城内非常著名的双塔之一,西瓜堡钟塔。另一座则是建在同为四大堡之一的鹿堡之中,叫做鹿塔。二塔东西相望,是黑玉城最出名的地标建筑。

阿玄道:“这就是西瓜堡的钟塔吗?”周莲生道:“是的,怎么样?”阿玄道:“有比较才知道好坏,看到这塔,再想想我们小城的那座石塔,简直是天壤之别。”周莲生道:“那能比吗?据说钟塔是西瓜堡第一任堡主所建,看这高度,起码有百丈。”

赵大师道:“钟塔的确是很出名的,当时建造时汇聚了南疆最好的匠人,耗费的人力财力,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的。”周莲生道:“是呀,也就是西瓜堡这样的大势力,才能有这样的气魄。南疆七大州中,这样的高塔只有黑玉州才有,而且还不止一座。另一座就在鹿堡之中,高度虽不及钟塔,但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阿玄道:“不知这塔所为何用,难道仅仅是为了好看吗?”

周莲生道:“我们站在这猜到死,也不会有头绪的。只要我们进了西瓜堡,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赵大师道:“你们去西瓜堡,我则要去买些东西,就此分别吧,后会有期。”阿玄与周莲生连忙拱手,道:“多谢您送我们来此,后会有期。”赵大师说完就走了,阿玄与周莲生整了整衣服,望着那座高塔,道:“我们来了!”

所谓四大堡,除了西瓜堡、鹿堡,尚有名剑堡、妖堡。这四个是黑玉城最出名的,其实还有很多其他小堡,只不过名声不及四大堡响亮。在南疆七州之中,也只有黑玉城有这样多的城中之堡,也算是一种特色了。其他州也不是没有城堡,只是规模数量都不及黑玉城。

黑玉城虽是一座城市,但地域广阔,而四大堡正好分据东南西北四方,各自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但这些都是私人势力,而黑玉城的官府则建在中央偏东的位置,叫做黑玉府。黑玉府有一只近卫军,负责黑玉城的安全与管理。知府名叫秦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为官颇公正无私,甚得人心。

阿玄与周莲生在城内穿街过巷,终于到了位于东首的西瓜堡前。眼见一座巍峨城堡,跃然于眼前。城堡就像是城中城,高墙危门,背倚一座高山。这时再度看钟塔,像是参天巨树一样,笔直的插入半空。

城堡之前,是一道高大的城门,虽然不比黑玉城的城门,但也不差多少。城门之上,并不是写着西瓜堡三字,反而写着盖天之堡。门前立着两个盔甲守卫,各拿长枪而立,两人面无表情,但眼中精光时闪,显然二人都是高手。

整个城堡是一种青黑色,造型古朴,给人厚重的感觉。阿玄与周莲生朝门口走去,那两个守卫立即两把长枪一叉,其中一人道:“干什么的?”阿玄道:“你好,我们是来应聘武师的,不知能否放我们进去呢?”那人闻言道:“这里是正堡大门,一般人不准通行。你们来应聘武师,往那边的副堡去。”

这守卫说话声音不冷不热,但态度并不恶劣,阿玄谢过,便与周莲生往一边的副堡走去。周莲生道:“原来还有正堡副堡之分,西瓜堡果然很大,不知正堡里面是什么样子?”阿玄道:“你还是先担心能不能进副堡吧!”周莲生笑道:“看你,太没志气。”阿玄也笑道:“就你有。”

二人说笑间,已来到副堡前。门前同样有守卫,只是看去没有正堡门前那样森严的感觉,而且,副堡的城墙是青黑带着灰白色的,比之正堡显得明亮些,也活泼些,使人不那么拘束。阿玄向守卫道:“你好,我们来应聘武师。”守卫打量了下二人,便将门打开,道:“进去吧,人多,要排队的。”

进门一看,果然里面已有很多人。人声熙攘,都是来应聘武师的。周莲生道:“还好,我们来的不迟。”阿玄道:“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周莲生道:“这还不容易,嘴长着是干嘛的,问问就行了!”他说完恰见身前走来一人,便一把拉住。

那人是一声白衣的年轻公子,面如冠玉,十分清秀。周莲生拱手道:“兄台你好,你知道应聘武师,应该往哪去吗?”年轻公子打量二人,随后道:“你们也是来参加探险队的吧,看到那边的长队了吗?先去报名,要经过筛选的。”这人说话声音清亮,若非是个男子打扮,周莲生真认为他是个女子。

阿玄朝年轻公子一笑,谢了一声。那人道一声不谢,就离开了。周莲生看着那长队,道:“兄弟,看到那些人了吗,都是我们进入探险队的踏脚石。”阿玄道:“你小子,怎么这么说话。”周莲生道:“开个玩笑嘛,好了,乖乖去排队吧。”

二人接在长队之尾,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过去。等轮到他们时,已经到了中午。阿玄见前面是一个征询处,有一男一女在那里登记信息。这次西瓜堡招武师,除了进行探险任务,也是为堡内搜寻人才,扩充武力。

阿玄走上前,那男子问道:“姓名,年纪,哪里人?”阿玄道:“舒尔之玄,今年二十六岁,从小南城来。”男子将信息记在簿上,又给了阿玄一张号牌,道:“这是你的编号,三天之后,在钟塔进行初试。”另一边,周莲生也登记完毕。二人的号码牌分别为,阿玄丁字三十五号,周莲生丁字三十六号。

由于要进行初试,且还在三日之后。阿玄与周莲生只得先去找客栈,他们出了副堡,觉得肚饿,就去找酒楼,顺便也找客栈。黑玉城来往人多,街道旁商铺林立,客栈与酒楼都很好找,甚至有挑花眼的感觉。阿玄见到一家名为初心楼,道:“这名字不错,就去这家看看。”周莲生抬眼看了看,道:“酒楼干嘛起这么个名字,初心,粗心,我很担心小二会不会把我的酒弄洒。”

阿玄已经到了门口,道:“快进来。”周莲生无奈,只得跟着进去。此时正值饭点,大堂内已经坐满人,三三两两,正在推杯换盏,喝酒聊天。小二上来招呼,阿玄问道:“还有位置吗?”小二四下望了望,道:“人比较多,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跟那位客官拼一下桌子。”二人随着望去,见靠窗的一张桌子,只有一个年轻公子在那。

周莲生不愿意,要换一家。阿玄道:“我都饿了,还换什么,就在这吃完好了。”对小二道:“可以。”小二带着二人来到靠窗桌边,向那年轻公子道:“客官,不知能否让这二位公子与你拼个桌呢?”那年轻公子抬头,道:“你们不介意,就坐这吧。”小二道了谢,便让二人先坐下。

二人点完酒菜,小二便先去了。周莲生看着年轻公子,忽然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年轻公子自饮自酌,闻言道:“我跟你见过吗?”阿玄看着这人,也觉得在哪里见过,周莲生忽然叫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在西瓜堡副堡,我不是向你问了一句吗?”阿玄闻言也依稀记起,当时周莲生的确是拉住一个穿白衣的年轻公子,与眼前这人很相似。

那人闻言,也道:“哦,的确是你们。”周莲生笑道:“看来我们挺有缘分,我叫周莲生,他是阿玄,兄台贵姓大名?”那年轻公子道:“柳真。”周莲生道:“你也是去应聘武师的吗,那我们就是对手了。”年轻公子道:“我只是想参加探险队,听说探险队会去幻想山,那是我很想去的地方。”

“幻想山?”阿玄与周莲生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地方,年轻公子道:“幻想山在南疆边界,与外国接壤。那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其中的奇妙,只有身临其境才能体会。”周莲生道:“原来如此,这样的地方我也很喜欢。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来西瓜堡,也是看中探险队会去类似这种的地方,既刺激又好玩。”

年轻公子看向阿玄,道:“那你呢?”阿玄道:“我什么?”周莲生道:“人家问你为什么来此,参加探险队?”阿玄道:“我不是陪你来的吗。”周莲生道:“谁要你陪?”年轻公子一笑道:“阿玄公子似乎不太愿意说话,其实不用介意,不过闲聊几句。”阿玄笑笑,也没说什么。

相比之下,周莲生的话就比较多,与年轻公子聊得甚欢。酒楼之中,本自熙攘。忽然,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店家,化一碗酒喝?”人未至,声先闻。店内众人都被这声音一震,齐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胖大和尚,从外面走进来。和尚身材高大,手拿一条禅杖。

有小二闻言出来,见是个粗鲁和尚,先自不喜。又听他要酒喝,便道:“没有没有,快出去,别挡着客人进出。”伸手要去推和尚,却推不动。和尚道:“和尚但有酒喝,才走得动。”众人见这和尚明显是放赖,便都来看热闹。除了店内客人,连门外也围起人来。

小二见围观人多,自己又推不动和尚,于是去叫掌柜。过了一会,只听脚步声传来,酒楼的二楼上,走下一个女子,打扮颇艳。女子款款走至楼下,来到柜台处。向和尚道:“我是掌柜,大师出家之人,不化菜饭却化酒,不怕佛祖怪罪吗?”和尚笑道:“佛祖怪不怪罪,我不知道,反正和尚爱酒,掌柜便化我一碗,和尚喝完便走,也不耽误你做生意。”

掌柜见和尚虽看去粗鲁,但眼中神光内含,不像是普通的和尚。于是朝小二道:“给这位大师打一碗青叶酒。”小二虽不高兴,还是打了一碗,递给和尚。和尚端碗喝了一口,却道:“太淡太淡,再化一碗。”喝完把碗放在柜台,眼睛却看向柜台上那贴有红叶二字的酒坛。

掌柜见状,脸色不快道:“大师怎么说话不算话,喝完一碗,却又要一碗。”和尚微笑不语,但就是站在那里,也不走。这时里面冲出来几个小二,手里拿着木棍扁担,道:“哪来的野和尚,再不走就对你不客气。”

“但有酒喝,随你打便是,和尚绝不还手。”

和尚站在那里,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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