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诚如此决绝的态度顿时震住了营帐内的人,有的人或许猜测到他的态度比较强硬,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强硬到这种地步!
来扬里低下头看了看被对方随意丢弃在地面上的白帛,在看看一脸愤怒的赵诚,摇了摇头说道:“赵将军,这就是你对待鲜虞部族的态度么?我们可是很有诚意的来和你议和的!”
“诚意?你所谓的诚意难道就是让我这里裹足不前,好让你们为所欲为么!”
赵诚轻哼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着高平说道:“乱棍打出去!”
“是!”
罗平向着赵诚行了一礼,接着抄起长枪,用枪身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腿弯处,将他打倒在地,而其他的兵卒则将长枪交叉相交,将来扬里困在中间后,抬着扔了出去。
“你会后悔的!你这老匹夫!”
被众兵卒高举着叉到了营帐外的来扬里破口大骂道,试图激怒对方,可是赵诚却是老神在在,就像完全没有这个人一样。
在来扬里被赶出营帐后,赵诚突然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不得懈怠!”
然后他看了看营帐内,说道:“高平,何秋留下,其他人速去准备吧!”
“是!”
收到命令的人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向着赵诚行了一礼后退到帐外,在看见众人全数离开后,赵诚才悠悠地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部队的行军速度已经很快了,如果再加快的话,战士们就太疲惫了,一旦我方交战,必定会落在下风,还请将军三思!”赵诚的话音刚落,何秋就急不可耐地说道。
“附议!”高平点了点头。
“不,必须加快速度,因为……”赵诚停了来想了想,然后坚定地说道:“因为我怀疑阿虎没有被俘!”
“什么!”
被赵诚的想法所惊到了的何秋和高平异口同声地说道。
何秋在向前走了两步后焦急地问道:“大人可有什么依据么?”
在他身边的高平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点了点头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你们知道鲜虞人给我写的什么么?”
赵诚虽然这样说,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让他们回答这个问题的意,他伸出手,在几案上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他们让我不要发兵,如果我应允地话,他们将会将阿虎安全地送回来。”
“鲜虞人能有这么好心?”
何秋皱起了眉头,咬着嘴唇说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状况!”
“本来我还猜不透他的来意,但是他错就错在把这把剑带过来了!”
赵诚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放在几案上的虎刃说道:“他们能拿到虎刃,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阿虎战死沙场……”
说到这,赵诚又停了下,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必定不会说阿虎被他们俘虏,而是宣布他死死亡的消息吧。”
“其二?”高平点了点头,追问道。
“其二就是阿虎用这把武器和对方做了什么交易……”
“不可能,阿虎不会是那样的人!”
还没等赵诚说完,何秋便打断了赵诚的话说道:“将军,请你一定要相信阿虎,他绝对不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
“安心,我可没说阿虎是那样的人,”虽然自己的话被何秋打断,但是赵诚却没有任何的不满,而是耐心地解释道,“可如果鲜虞人让阿虎用这把剑来换取士卒的活路呢?”
“活路?”何秋皱紧了眉头,疑惑地问道。
“毕竟这把武器无论质地还是工艺都是不可多得的,更何况对方还是鲜虞的那些穷鬼,贪图阿虎的武器也并不见怪,”赵诚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何秋,“如果有一天,敌军愿意拿粮草或者别的什么来交换你的武器,你会不换么?”
“……受教了!”
听到赵诚这么说,才恍然大悟地何秋点了点头,而与之相同的是,高平也对着赵诚一抱拳,行了一礼。
“而且你发现了么,对方的目的居然是我,而不是邯郸大夫,”说到这里,赵诚停了一下,指了指帐外说道,“那就说明对方一定明白我同阿虎的关系,知道在晋国也只有我才能命令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同他们拼命地吧。”
“的确,先是散布谣言,接着又试着劝阻大人,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的动机,也许……就像将军想的那样,观虎没有被俘虏,并且有可能就在逃亡的路上!”
已经隐约有些明白赵诚想法的何远点了点头,但还是苦笑着说道:“可如果对方算定你要来,那么在路上必定设有埋伏,如果我们半路上遭遇到他们的话,只怕……”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在多想也没用了,”赵诚挥了挥手,打断了何秋想要说的话,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能让斥候多辛苦下了!”
“是!”
见赵诚的主意已经无法动摇,何秋只得行礼回应道:“我会让小远多注意些,不过……”
何秋用担忧地眼光看了看赵诚,一语双关地说道:“路途艰难,还请大人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放心吧,我还死不了,”完全没有任何避讳的说出“死”字的赵诚显得十分豁达,他用拳头在自己的胸前磕了几下,笑着说道,“如果这么简单就要了我的命,那那些栽在我手上的勇士岂不是气的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啊!哈哈哈!”
“是,属下失言了!”
看着强打着精神的赵诚,何秋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忍,毕竟之前赵诚的状态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刚刚对方做锤胸的动作都让他吓了一跳,但是他还是低下头行了一礼后说道:“那么,属下就先告退了。”
“好,万事多加小心!”
赵诚点了点头,然后又看着高平说道:“你也退下吧。”
但是出乎赵诚意料的是,高平居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他先是抬起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赵诚,接着又扭过头看了看何秋,然后摇了摇头,叹气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