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何秋用疑惑地眼光看着高平,虽然他已经有所猜测,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道。
“伤。”
高平看着赵诚,言简意赅地说道。
“果然,看来还是瞒不住你啊。”
何秋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强撑着病躯的赵诚在众人的面前显得十分正常,那些兵卒居然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但是对高平这样追随赵诚那么久的老人来说,他的一举一动却是显得那么得不自然。
“一点小伤而已,至于那么大惊小怪得么!”
赵诚黑着脸,没好气地说道,此时的他已经觉得自己有些气短,尤其是刚才训斥鲜虞使者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快要晕过去,不然的话,按照以前自己的脾气,只怕是直接抽出武器将他就地斩杀了。
“你们,退下吧。”
“是!”
何秋同高平同时回应道,不过在临走之前,高平又问了一句:“使者?”
“就地枭首!”
赵诚毫不犹豫地说道:“曝尸旷野!”
营帐外,马难同另一名兵卒正用长枪叉住来扬里的脖子将他控制在地上,而在他们的不远处,何远正对着三名兵卒说些什么,然后他们骑上战马后从几个不同的方向飞奔了出去。
“你们这群混蛋,混蛋!”
因为被按在地面上的缘故,来扬里口中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尽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吃下去一些尘土,但是他还是一时都不停歇地漫骂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让你们……”
话音还没落,只见一杆长枪突然从天而降,顺着来扬里的后脑直直地贯穿了下去,将他们吓了一跳,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柄长刀又顺着来扬里的脖子斩了下去,顿时,鲜红的血液顺着口中喷了出来,而这时,何秋的声音才从一旁冒了出来:“奉将军令,枭首!”
接着,高平走到已经身首异处的来扬里的身旁,右脚踩在他的头颅上,然后左手握住枪杆,一用劲将长枪拔了出来,而顺着枪尖一块飞溅出来的红与白的物体直直地甩在了马难的脸上,将他恶心地够呛。
“恶……”
马难忙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想将这些东西拭去,但是事与愿违,脸上的血腥味反而变得更浓了,这让他差点就吐了出来。
高平看了看马难,然后蹲下身子将来扬里的头颅拾了起来,接着将这颗头颅直直地扔到了马难的怀中。
“枭首!”
高平在留下这两个字后便转身离去,只将一脸懵懂的马难丢在了那里。
马难用迷茫地眼神看了看远去的高平,然后再低下头看看了看自己的怀里,他突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蹦了起来,一阵手忙脚乱后,将头颅丢了出去。
“我X,这是什么意思!”
马难喘了几口气,又急急忙忙地将人头拾了回来,但是看到那张死人脸,他又转着头发将他的脸背了过去,接着他又手伸得远远地,放佛担心对方会突然开口会向自己咬过来一样。
“该死,为什么是要我做这些事!”马难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但是骂归骂,高平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只见马难叹了一口气,将背在身后的盾牌又向上抽了一些,接着他又按照旁边人的方法将人头用头发拴在枪尖,然后直挺挺地挑着长枪向军营外走去。
“铛……铛……”
槌子一下一下地砸在木桩上,地面也随之跳动了起来,朱四一边举起槌子,一边对着马难说教道:“你看你小子的窝囊样,一个死人头都把你吓成这样,要是上了战场还不把你吓昏过去。”
“是,辛苦四哥了。”马难一边笑着,一边扶着桩子说道。
大概因为他是新丁的缘故,高平居然把朱四派过来帮助他,一开始按照两人商议好的,抡槌的任务本来是该马难做的,可是没想到他第这一槌就差点砸到朱四的手上,将朱四吓了一跳,他连忙一把抢过了槌子,将扶桩的任务交给了马难。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你都记着了吧!”
又砸了几下后,朱四伸出手摇了摇几下桩子,确定已经固定好后便向后退了几步,看着马难说道。
“我记着了。”
马难点了点头,将来扬里的头颅从枪尖上解开,然后他双掌夹着头颅的上半部分,快步地走到木桩前,猛吸了一口气后将头颅贯在了木桩上。
木桩的尖处顺着颈部扎了进去,接着又透过咽喉,从嘴巴里冒了出来,马难看着眼前的这份情景,不禁双手合什,念起佛号来。
“你这是信的哪路大巫?”
朱四用奇异地眼光打量着马难,因为在这个时代,巫祝之风很是盛行,所以对于马难这种奇怪的祈祷动作他并没有多么惊讶,只是觉得这种祈祷的方式也太简单了一些。
“西边的。”
马难将手收了回来,接着他又扭过头看了一眼那枚人头说道。
“西边的?”
本来只是有些好奇的朱四立刻紧张了起来,他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原本轻轻地握着长枪的手也攥得紧紧得,放佛准备下一刻就要刺出去了一样。
“是秦国的么?”朱四问道。
“比那还远的多……”
马难将手指向了西方,然后扭过头朝着朱四笑了笑:“大概,有十万八千里吧……”
“乖乖,十万八千里,有这么远,那不是到天边了么!”
似乎是被马难所说的场景吓到了,朱四握着长枪的手一下子松了下来,他的肩膀也不由自主地塌了下来。
朱四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说什么呢,四哥!”
“啊,哦!我是说你快别瞎耽误工夫了!”
朱四摇了摇头,也没有再出言追问,而是将木槌往肩上一抗,对着马难大声地喊道:“他们已经开拔了,再慢点可就追不上了!”
“来了,来了!”
马难一边说着,一边将长枪拾起,然后他又回头过看了人头,然后扭过头,跟在朱四的后面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