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雍正大帐里见到四阿哥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他下唇角的伤口有些发乌,虽说不大但看起来却很深,我这才知道自己昨晚上究竟用了多大的劲儿咬他。不由得又想起他狂暴热烈的吻,脸有些红,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站在角落处,因为怕对上四阿哥的视线。
雍正竟也注意到四阿哥受伤了,淡淡的问了句“怎么受的伤?”
“回皇阿玛的话,遇见匹性烈的马,驯服时不小心被马缰头刮了下,小伤,不碍事。”四阿哥恭恭敬敬的答道,眼光却有意无意的瞥过我。
雍正听了,到似来了兴趣,微笑道:“还有老四驯服不了的马?打从你十二岁驯服了那头性子极烈的汗血驹,之后就没失过手,看来这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四阿哥竟然一脸认真,恬不知耻的答道:“是,皇阿玛说的是,儿臣有信心。”
雍正不再说话,低头看起了四阿哥呈上的奏折,我趁机狠狠地剜了四阿哥一眼,却见他似笑非笑的瞥着我,手指轻抚过被我咬伤的地方,颇有些回味无穷的样儿,我狠盯了他一会儿,他竟毫不躲闪与我对视,终是比不上他的厚脸皮,我败下阵来,将眼光移往别处去了。
打从赛马后,好几日没见诚欢来找我,这日得了空,便寻思着去看看诚欢,看这丫头整天干什么呢。进了诚欢的大帐,发现五阿哥也在,两人正在下棋呢,不由的惊奇道:“诚欢大小姐,好不容易出趟宫,您不出去好好玩玩,竟抓着五爷闷在帐子里下棋啊?”
五阿哥见我来了,仿佛见了救星,急急说道:“香娅,你快来陪着诚欢下吧,我这几日净被这丫头缠住,今儿你来了,我可是要走了。”
香娅瞪圆眼睛,不服气道:“五哥你真没良心,记得小时候你摔断了腿,我连最喜欢的花灯节都没去闹,就在屋子里陪你说话,你这才陪我下两天棋就腻烦了?”
五阿哥连连作揖,求饶道:“好妹子,你快饶了你五哥吧,每次坑我时,你都要翻出这件事儿来,这次我可真要走了,你这由子还是留着下次说事儿吧。”边说着话,边几步迈至帐边,挑开帘子就溜了。
我笑问诚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诚欢右手支着腮,叹了口气,“别提了,香娅,你不知道我有多倒霉,这几天不管上哪,都能遇见那个翎亦都,我去骑马,能遇见他,我去射箭,能遇见他,我去蹴鞠,还是能遇见他,现在我为了不遇见他,只好在大帐里憋着,你说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我听后,使劲憋着乐,这个翎亦都还真有两把刷子,能把诚欢愁得憋在帐里不敢出门,但口中却装出惊讶的语气道:“哎呀,遇见就遇见呗,你做你的,他忙他的,你不去理他就好了嘛。”
“你不知道。”诚欢突然顿住,过了一会儿才蚊子哼哼般的小声说道:“他,他,哎呀,总之我就是不想见到他嘛。”诚欢“他。”了几次,也没有说出原因,最后还跺了跺脚,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他怎么了,他不就是说喜欢你么。”我笑着说。
诚欢一惊,“你怎么知道?你偷听我俩的谈话了?”
“没有,我整日在皇上大帐里当差,就是想去偷听你们的谈话,也分身乏术好不好。”
“那你怎么知道的。”诚欢的脸有些红了。
“像我们诚欢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姑娘,哪个男人不喜欢啊。”我故意逗诚欢,看她跳脚的样子还真搞笑,我承认自己有点坏心眼,嘿嘿。
“你还取笑我,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啊。”诚欢脸更红了,双眼怒瞪着我。
到此为止,不能再逗她了,“其实那天赛马的时候,我看翎亦都看你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只是你自己没注意到罢了,再说能让你这么躲着他,八成是他天天缠着你说喜欢你,要不我还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儿能吓得到你诚欢格格的。”
“唉。”诚欢叹了口气,“我该怎么办啊?”
这我可真帮不了她,感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儿,我到是挺看好翎亦都的,作为蒙古最强部落扎木扎泰的下任王爷,他完全配得上诚欢,再说嫁到辽阔的草原上去,比嫁到什么王爷贝子府里强多了。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出乎我的意料,在雍正快要拔营回京的时候,翎亦都的父王向雍正请求将诚欢指给翎亦都,而雍正竟然答应了,并且定好明年六月翎亦都来京迎娶诚欢。诚欢知道后,大哭大闹,被雍正软禁在帐里,不准任何人靠近她。
消息是五阿哥告诉我的,我听后心急如焚,诚欢早已被雍正宠坏,这会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别一时想不开伤了自己。本以为雍正那么疼诚欢,会多留她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诚欢嫁了出去。即使是贵为大清最受宠的公主,也仍然逃不掉政治联姻的命运,人想要活的有尊严些,为什么那么难。心中酸楚至极,暗自下决心,一定要为诚欢做点什么。
正当我琢磨着怎么跟雍正开口要求见诚欢时,雍正到先开口了,他说诚欢开始绝食,谁劝都不听,看我平日里跟诚欢走的近乎,打发我去劝劝诚欢。这对于我来说,是求之不得,二话没说拔腿奔着诚欢的帐子就去了。
冷月见是我来了,红着眼睛对我说:“姑娘快劝劝格格吧,格格不吃不喝几天了,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了。
我对冷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出去,我想跟诚欢单独谈一谈。环顾帐中,凡是尖锐物品全都撤走了,雍正也知道诚欢被自己宠坏了,那么烈的性子,可别一时想不开。
轻轻地坐在诚欢床边,拉开她蒙着头的被子,诚欢脸冲里也不理我,只是抽抽搭搭的啜泣。我握住诚欢的手,柔声道:“你这样是没用的,皇上说出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改是改不了的了。”
“那就让我去死。”诚欢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