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别说气话,你到是说说,为什么不愿嫁翎亦都。”我仍然轻声细语的问道。
“我不喜欢他,我,我,我心中早就有了别人。”诚欢不再背对着我,转过身来可怜巴巴的注视着我。
我一笑,“我知道,你喜欢那个侍卫大人,可是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诚欢低头想了半晌,哼哼唧唧道:“他马球打的好。”
果然是小女孩儿心性,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崇拜,就一头扎了进去。“要说打马球,翎亦都并不比你那个侍卫大人差啊,论起来,恐怕还要厉害上几分。”再说,以诚欢的身份,皇上怎么会把她指给一个四品侍卫,这根本完全行不通。
看诚欢表情有些迟疑,我故意道:“其实我到是羡慕你能嫁到科尔沁大草原上去。”
诚欢撅嘴道:“蒙古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要到那么荒夷的地方去。”
“你想啊,您要是嫁给哪个王公大臣了,恐怕就要像宫里的娘娘们那样了,一辈子呆在后院那巴掌大的地方,就如同困在笼子里的鸟,那样的生活是你想要的么?”“大清这边规矩大,你嫁了出去,皇上也不可能时时护着你,你的丈夫又不可能时时守着你,你又不能出去玩,又没有人陪你玩,你能受得了这样的日子么?”
“可是,可是女人不就是这样过一辈子的吗?”诚欢不解的问。
“不,你错了,女人还可以过另一种生活。”“知道么,听说蒙古游牧民族民风豪放,女人都不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丈夫的,她们可以和男人一样去外边做各种各样的事,如果你真嫁了翎亦都,你们可以做草原上双宿双飞的鹰,你贵为大清公主,草原上所有人都是你的臣民,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那将是多么快活的一件事。”
只是那翎亦都得是真的爱你,否则你会面临着和其他王妃争宠的日子。当然这种苦涩的话,我现在是不可以跟诚欢讲的,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不管是嫁谁,都得面对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事实,这一点让我深恶痛绝。
诚欢听了我的话,愣愣的出了半晌子神儿,最后幽幽的道:“我知道皇上已经决定的事儿是不能改变的,我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想要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有多难,可是我不甘心,翎亦都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一想到要嫁他,心里就别扭的慌。”
我也沉默了,因为实在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来安慰诚欢,经历过恋爱自由世界的我,回头看看三百多年前的满清,实在是封建至极,很多连面也没见过的人都能给凑成夫妻,诚欢还算是幸运的了。
憋了半天,我说了句,“也不是马上就让你嫁,不是说明年才嫁么。”
“明年和今年有什么区别,一年的时间那么快,要是我生作是男儿身该多好,就没有这恼人的事了。”诚欢闷闷道。突然诚欢眼珠子转了几转,拉住我衣襟,悄声道“香娅,你帮我逃走吧。”
“什么?逃走。”我大惊失色,差点喊出声来,诚欢一手捂住我的嘴,眼睛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被我的喊声惊动后,有丝紧张又带点兴奋的说:“对,我要逃走,从小到大我还没离开过京城呢,我要趁还没嫁人的时候看看大清的天下是什么样子,去过一次我想过的生活,抛掉身份,抛掉戒律,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回,这样即使嫁人了,心中也不会留有遗憾。”
出去走走?也好,一辈子该有这么一次随心所欲,心中有了计较,也许这是我唯一能为诚欢做的一件事了。“到时候你不会不回来嫁人吧?”我有些担心的询问诚欢。
诚欢见我好似被说动了,眼睛瞬间一亮,整个人又活了过来,“香娅,香娅,你真的会帮我么?”我重重的点了下头,诚欢高兴的摇着我的手,只差没蹦起来跳个舞,“太好了,香娅,你真是够朋友义气。”
我赶紧用手指“嘘。”了声,“小声点,把侍卫引来的话,你就别想走了。”然后再三确认“你一定会回来嫁人的吧。”诚欢猛点头,“会的,会的。”
我笑道:“你可别食言而肥,到时候你不回来我就要告诉皇上去抓你回来。”
诚欢苦着脸,“你这坏心眼的丫头,是不是打定主意要让我嫁到蒙古去啊。”
“是啊,是啊,我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等我二十五岁出宫的时候,就去蒙古投奔你,到时候格格可得收留我啊,否则我就要流浪街头了。”我煞有介事的逗诚欢。
诚欢一愣,十分认真的说:“难道你不想留在宫中么?”
“我为什么会想留在宫中?”听诚欢的语气,我好似很想留在宫中似的,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儿。
诚欢上下打量了我两眼,慢慢说道:“我知道三哥和四哥都喜欢你,但是不知道你究竟喜欢谁,不过他们两个不管是谁,都不会让你离开京城的。”
我被诚欢严肃的样子逗的“扑哧。”一笑,“哎哟,我的好格格,您以为香娅是西施还魂啊,有那么大的魅力吸引住你三哥四哥?他们可都是贵为阿哥,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偏偏拉住我的脚不让我走。”
诚欢对我的态度不以为然,“香娅,你不用瞒我,去年中秋你在我那喝醉的时候,我什么都看出来了,我从没见过三哥和四哥那样对待过一个女人,只是我一直想问,你到底是喜欢三哥还是四哥?”
“那样对待?怎么样对待啊?”我有些懵。“你不记得?”诚欢惊讶的睁大眼睛。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时喝醉了嘛,醒来后只觉得头疼的紧,剩下的什么都不记得。”
诚欢有些不敢置信,“不是吧,你当时闹成那个样子,竟然什么都不记得,我真是佩服您的很啊。”
“闹……呵呵,闹什么了?”我心底发虚,自己不会是耍酒疯了吧,不可能啊,我酒品好的很,没道理来到清朝秉性就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