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捏着茶杯在手中转了两圈,眼睑微垂沉默了一下后,抬眼直直盯住我的眼睛,眼中带着几分热切几分希翼还有几分不确定,开口问道:“香娅,你喜欢我么?”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三阿哥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三阿哥这次特地来找我,心中必是做了什么决定,看他刚才的表情以及开口问我的问题,我大概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我端了端语气,认真答道:“我喜欢三爷。”三阿哥脸上一喜,一把抓住我的手张口欲说话,我慢慢将手抽回,直视三阿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三爷就跟我喜欢五爷,还有诚欢一样,在这宫里我把你们当作最亲近的人,香娅一直觉得能认识你们是三生有幸。”
“香娅,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我是问你,你对我有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吗,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三阿哥口气急切,眼睛里闪着亮亮的希翼。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忍,低头轻声道:“承蒙三阿哥厚爱,能把香娅当作朋友,香娅已是感激不尽,若是再有别的,香娅怕是没有那个福分消受。”
三阿哥紧抓住我的双肩摇着,“香娅,你为什么不愿嫁给我,我从未如此待过一个女人,你为什么总是将我的真心视而不见。”
三阿哥有些激动,我见他不肯罢休,想着索性这次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也好。“三阿哥,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这皇宫对我而言,无异于一座黄金鸟笼,待到25岁时我便要出宫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也许找个山水清秀的地方过过采菊东篱下的日子,也许会去游历游历大清的名山大川,总之我不想待在这深宫大院里一辈子。”
三阿哥听完我的话,冷笑一声“香娅,你太天真太异想天开了,你以为皇阿玛会容你待到25岁出宫去么,以你现在在皇阿玛那里的得宠之势,很快便会有贝子大臣之类的去皇阿玛那里求了你,皇阿玛一指婚,嫁不嫁便由不得你说了算。”
我被三阿哥的话惊住,半响愣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总以为这皇宫的日子靠到25岁便是个头了,所以我一直隐忍着盼望着,甚至真的打算到时候去蒙古草原投靠诚欢去,可是三阿哥的一句话,打碎了我所有的梦,一时间我不敢直视这残酷的现实。
三阿哥见我闷着头不说话,以为我心中有所松动,语气温柔的哄着道:“香娅,你这次在关外挨了皇阿玛的板子使我下定决心,不管你答不答应我都要向皇阿玛要了你,因为我不能忍受你再受一点点伤害,我只是想要保护你。”
三阿哥的话让我的心微微起了些涟漪,他待我的这份真心让我感动,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来征求我的同意,而直接去向皇上要了我。
若是历史上他的结局不是那样,那么到非嫁人不可时,嫁他到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逃不掉做小老婆的命运,但起码他会好好待我。可是对不起,三阿哥,我既已知道你的命运,便不可能放任自己将感情投入到你身上,我并不是贪生怕死,但我怕忍受爱人先自己而去的那种孤寂与绝望。
眼下说什么三阿哥都不会听,只能先稳住他了,“三爷,你先不要急,明年诚欢要嫁到科尔沁草原上去,宫里有的忙,皇上眼前儿我还算是个得力的人儿,因此皇上一时半会还不会将我指给任何人,待诚欢嫁后,再来说我们的事儿好么?”我柔声安抚着三阿哥。
三阿哥听后脸上重新溢出笑容来,眼睛热切的注视着我,右手一动,将自己小指上的一只胭脂色扳指撸下顺势套在我手上,然后双手合十将我的手包住,意气风发道:“香娅,这是我给你的信物,你要记得我们的一年之约。你终于要成为我弘时的人了。”说到这,三阿哥顿了顿,又郑重其事道:“待以后,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三阿哥走后,我一直瞅着手指上的扳指出神儿,我的手指实在太细,即使是套在拇指上也是松松垮垮的,有随时脱落的危险。
想不戴吧,又怕三阿哥不能安心,想了想找出缝衣服的线将扳指缠上了一小截,然后套在食指上,模模糊糊记着,食指上戴着戒指表示的是有人追求。
今天三阿哥说的那句“待以后。”是意有所指吧,记得在草原上四阿哥也曾说过我跟着他会是最好的选择之类的话,看来皇位之争已经上演,我就说这次为什么四五阿哥刚一回来就被派去江浙一带出远差,看来三阿哥趁在京处理事物的时候,已开始在朝中安插人手,或许是四阿哥回来的不是时候,有可能影响到三阿哥的计划,三阿哥才想办法将四阿哥支了出去。
那四阿哥呢,他察觉到三阿哥的企图了吗,他又准备如何反击呢?虽然四阿哥是最后的赢家,可依现在的局势来看,雍正并没有表现出对四阿哥的特别赏识,钮钴禄氏出身单薄,四阿哥背后又没有权臣撑腰,四阿哥走向至尊皇位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又过了十几日,我一直热切盼望的人还是没来信,五阿哥的信却到了,信中大致的意思是他们办完差快回来了,还说江浙这一带有很多京城见不到的稀罕物,问我有没有想要的。
手捧着五阿哥的信,不由得暗自赞他真是太贴心了,不知五阿哥的那些福晋们是烧了几辈子的香,才有福气嫁这么好的夫君。
也不顾自己的毛笔字难看,挥笔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张纸的回信,到不是想要的东西有那么多,只是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唉,这话唠的毛病不管到哪也是改不掉的了。临了想起近日无聊跟冷月学的女红,就顺便显摆了一下,还大言不惭道:我现在的女红功夫可是很了不得,五爷你快回来吧,我也有好东西送你呢。
谁知五阿哥所说的快要回来,是直到八月末也没回来,听说好像是中间被什么事拖住了腿,一时半会的还解决不了。这期间,雍正因用兵西北,推行了一项新的政治举措,那就是设立军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