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尤火山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问。该死的,就是莫名地想要关心她。
“你看我现在的情况就知道啦!”杜雅馨说着原地转了一圈,又脏又破的白色轻纱宣示着她曾经经历了什么?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蔽体,她昨晚都是和衣而卧的。
尤火山干瘪地笑笑说:“呃……都怪师兄大意了。这里是军营,没有女人出入,所以师兄没想到……”
“算了吧!这个我知道。”杜雅馨当然明白古代的军营只有男人,她就是随便捕食一只羊子,提溜起来一看也准是公的。而且,军营的男人都是粗线条的,那会那么细腻?她并没有抱怨尤火山的意思。
“师兄这就去叫人到镇上……镇上为你买两套衣服。”更奇怪了,他虽然常年镇守边疆,可也不是没见过女人,更不是那种把儿女私情放在第一位的人。但为何见了她衣不蔽体,他会感觉头顶充血,无法把持呢?
避开杜雅馨胸前的一片春景,尤火山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问:“那你未曾回过王府?你还不知道宁王卧病在床的消息咯?”
差一点就忘了,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昨晚,为了拦截那封送往京城的密信他睡得很晚。一大早爬起来在杜雅馨留宿的营帐前练武,为的就是引她出来单独摸清她的底细。好险!差一点就迷失在她秋水盈盈的大眼里,差一点就坏了大事。
睿智的目光直视着杜雅馨潋滟的双瞳,尤火山期待着她的答案。
谈话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静谧起来,杜雅馨不知该怎样回答。眼帘轻垂,一丝苦笑浮现在她的唇边。
许久,她才将复杂的眼神移向大山的方向,喃喃地说:“宁王不是生病……是被我咬伤了。我随师父离开王府时,宁王生死未卜。”
咬伤?尤火山不解地看着杜雅馨。活了二十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咬”这个字用在人的身上。
“你说什么?”他不确定地问。
杜雅馨无语,也不可能有语言。像野兽一般的咬伤人这样荒诞的话若不是亲眼所见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杜雅馨只能低头窘迫地踢弄着地上的石子。
“你说宁王不是病了……是被你咬伤了?”尤火山提高了音量。这也太扯了吧?就算宁王不答应支持他也不至于串通他的妹妹编出这样的谎言来啊!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后悔了向宁王提亲的事?”看他膛目结舌,不可置信的样子,杜雅馨突然想到了走的时候佩姬亲口念出的那封密信。
“提亲的事……你知道了?”
杜雅馨点点头不置可否,脸上平静似水,好像提亲的对象与她无关一样。
尤火山脑子飞快地冥思。这馨儿是宁王的妹妹基本上可以肯定了,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不似一般千金小姐那样纤弱有理,行为也不似千金小姐般循规蹈矩,难道蒙国的人都那么毫不拘束吗?
正思忖间,以为他真的是被吓到了,杜雅馨笑道:“发什么愣啊?我就知道你会被吓到的。我也没打算答应你的求亲。”
“啊?”馨儿竟然亲口拒绝他的求亲,这倒是尤火山一点也没想到的。
被尤火山大吃一惊的滑稽表情雷到,杜雅馨开心地大笑起来:“哈……瞧你那样!别以为你是个什么将军就了不起,我可不是任人摆布的闺阁小姐,我要自己选择老公,自由恋爱。懂吗?哈……”
上一世,她追求纸醉金迷的生活做别人的情妇而任人摆布,这一世,她不想再过那种虚无缥缈的生活,她要把握人生寻求属于自己的真爱,属于自己的幸福。只要与她心心相印,哪怕那人只是一介草民她也不在乎。
“自由恋爱?”尤火山呐呐地重复道,脸上的表情甚是费解迷茫。
“对啊!就是自己选择,两个人互相爱慕。”杜雅馨说出自己新潮的观念。
尤火山似懂非懂,不过还是悠悠的点了点头。
见他也同意自己的观念,杜雅馨别提有多高兴了。不过,一个疑问很快在脑海里升起,自己不过只与尤火山有过一面之缘,他为什么会向自己提亲呢?难道是一见钟情?
“诶!师兄。你为什么要向我提亲啊?”她的疑问冲口而出,她怎么也看不出尤火山有喜欢她的感觉。
“呃……”此话一出,尤火山惊愣。俊俏的脸庞一下子不自觉地红了。
好尴尬好直接的问题,说是喜欢她吧,自己决不能被儿女私情牵绊。说不喜欢她呢,心灵深处仿佛又有那么一点怪怪的情愫,说不清也道不明。
还好,军营里号角掐时地响起,提醒大家开饭了。
呼!尤火山松了口气,心中叹道:“好巧!”
号角声吸引了杜雅馨的注意力,她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师妹。先去吃饭吧!这些以后再说。”
尤火山顺着台阶往下走,不待杜雅馨回应,便手持宝剑逃也似的先行离开了。
早饭后,尤火山在将军营帐内有说有笑地和鬼冥先生谈论着离别一年各自的生活。在听到师父中计喝下杜雅馨的尿时,他更是大笑不止。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传出营帐外,路过的小兵都很诧异。这是他们那平时总是板着脸孔,严肃凌厉的将军吗?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嗨!老夫也没想到会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啊!”鬼冥先生窘迫地感慨道,刚开始时,他一提起这事就气从心起,现在想来完全就是小孩的儿戏。
“师父莫怪,这馨儿也的确淘气了些。”尤火山笑着安慰鬼冥先生,却不知他的言语中不经意地流露出宠溺和纵容的成分……
正谈论到高兴之处,帐帘被掀起,刚从信件中转站回来的高登急速地走了进来。见鬼冥先生也在将军帐内,高登欲言又止,在尤火山声旁垂首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