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的清晨,弥漫着新生的喜悦,镇上的人们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道贺之声充满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苏韫忙碌到黄昏时,才有空闲到卧室,看看休息的妻子和熟睡的儿女。
苏府的管家老米,刚刚坐下,大门处便传来几下敲门声,心中不仅有些气恼,想着才关上大门,难道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会,记得镇上该来的人都来了呀,这又是谁在敲门。
老米拖拉着身子,慢蹭蹭的过去开门,看到是位老人,一身风霜满脸憔悴,心里想不是镇上的,自己不认识,便问道:“老先生,你找谁?”
老人笑道:“老先生有礼,请问这是不是苏韫府上。”
老米应道:“正是苏府,不知您老怎么称呼?”
老人道:“鄙人姓王名用汲,曾与贵府苏祭师在帝都共事,今日路过此地,恰逢贵府喜事,特来道贺,麻烦您老给通报一声。”
老米拱手施礼道:“原来是家主故人,请随老朽先到厅中稍做。”
老米安置好王用汲后,便到内室门外,轻唤家主,不时苏韫便从妻子卧室出来,老米忙向前把前厅的客人情况简单说明。苏韫有些惊讶,印象中隐约浮现王用汲的样貌,记得是青藤学园的鉴魂师,自己并没有与他有太多交集,怎么十几年后突然到访。
苏韫心中暂存疑惑,当下稍做收拾,便随老米来到前厅,看到老人奔波的身形,远远便施礼道:“不知王师到来,实在怠慢。”
王用汲闻言笑道:“苏祭师,十几年未见,风采更胜往昔,真是令人羡慕。”
苏韫一遍招呼入座一遍道:“哪有什么风采,倒是王师是不是长途跋涉,有什么着急的事情。”
王用汲道:“我们鉴魂师就是奔波的命,已经习惯了。没有什么着急的事,我是路过此地,恰好听闻苏兄大喜,特来恭贺。”
苏韫忙躬身谢道:“原来如此,谢谢王师。”
王用汲却接道:“苏兄难道不好奇,我为何路过此地。”
苏韫叹到:“鉴魂师神游天地,足迹遍布八荒,为帝国觅栋梁,为往圣继绝学,王师不会是看上了我刚出世的儿女吧。”
王用汲笑道:“就是知道苏兄会如此误会,我才有此问,好打消苏兄的顾虑。”
苏韫讶道:“王师究竟为何而来?”
王用汲道:“我是追踪魔云而来。”
苏韫问道:“墨云?”
王用汲道:“是魔云,从十五年前第一次出现,到昨晚,人们知晓的已经出现了十五次,出现前毫无征兆,出现后一切存在都化作虚无,当地会形成方圆百里深不可测的巨坑,十年之内周边都是寸草不生。”
苏韫惊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从来没有听闻过,难道是云中鬼族。”
王用汲道:“这十五个地方分布在三大帝国五大灵界以及七大宗族的势力范围,至于云中鬼族虽然不清楚实情,但据获得的情报推测,应该也遭受了重创。为了避免恐惧的蔓延,造成不必要的dongluan,这些消息都被封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苏韫平复下震惊的情绪,问道:“王师今日把如此机密,告知在下,不知是何考量。”
王用汲盯着苏韫的眼睛,神情严肃道:“自昨夜起,苏兄的这双儿女就与此事牵扯到一起了。”
苏韫道:“王师什么意思?”
王用汲道:“随着各地不断发生类似事件,终于引起了剑阁的重视,针对魔云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历时三年追踪调查,确认了魔云四个特性,一是每年出现一次;二是生死同行没有过程,出现即毁灭,毁灭即消失;三是它好像在寻找什么;四是每次出现的都不一样,可能不是只有一个魔云,也可能魔云每次都在成长。”
王用汲停了一下,接着道:“昨晚柠檬镇的夜色里隐藏着的若是魔云,那么魔云的这四个特性恐怕都需要重新认识,驱使它改变的原因,也需要彻查清楚,我花费半天时间把柠檬镇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只有苏兄的孩子出生是整个事件最大的异常,所以我来见苏兄,希望苏兄的孩子承担起他们的责任,让他们随我到青藤学苑去学习。”
苏韫沉默起来,良久道:“我的祖上有些传说,后来我供职通幽坊,有机会查看帝国历史,知道家族的传说都是假的;我在冶金方面有些天赋,但王师见过真正的冶金天才,我与之相比天赋就不是天赋了。我的妻子林岫,从小生活在乡间,父母都是农夫,外面的世界从来没有接触过,去的最远的地方,还是婚后我们旅行的临泽,她若有什么天赋那就是善良。我们一家都是普通人,我们的孩子也会是普通人,虽然我也期待他们将来能够成就伟大的事业,但这些事业我希望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而我决不允许任何他人因为任何的理由就确定他们的命运。”
王用汲笑了起来,叹道:“不知道是鉴魂师的形象在民间太差,还是青藤学苑的教育成为了孩子们的噩梦,让苏兄如此介怀和愤怒。”
苏韫道:“孩子的生命属于他们自己,我希望他们自己选择生活。”
王用汲道:“我理解苏兄的思绪,却也相信自己的预感,神州大变将起,没有谁能逃得了。这是青藤学苑的入学玉碟,等他们能够决定了,可以随时报到。”
苏韫拿着青藤学苑的入学玉碟,望着王用汲渐渐消失的身影,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