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四的愤愤之言,皇上十分恼火。
李四抬头看着他,吓得不敢说话了。
“圣爷您别动气,我们出去说!……”上官飞又把皇上从李四家领了出来,边走边说。
“十两文银,对一般人来说,还可以接受,但对颗粒无收的庄稼人来说简直就是个天数!……”他又扳着手指算数着说,“一户十两,一村至少有十来户,若大的汝阳,少说也有千百村,这一年至少得有三五千多两。加上各商家、店铺,每天平均也是租收十两有余;光汝阳城内,大小商铺就有上百家,何况各地小镇的商户?……”
“这么说,这一年下来就有几十万两银子了?”高力禁不住插话道,“他有这么多的收入,为何还要向朝庭要银子?”
皇上听了也很震惊:“他每年上贡的也不过是些古玩、特产什么的,他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难道想造反不成?”
“圣爷圣明!”上官飞鞠礼答道。
“啊?”皇上大惊失色。
“您想啊?他放着河堤不好好修筑,无非是想多要点灾银,他这样两头要银子,几年下来便是富可敌国了!再说,他强收朝贡,为的可是皇上,百姓们再怎么怨声载道,怨的也只是皇上,怪不到他头上?……”上官飞继续解说。
“他大胆!”皇上震怒。
“圣爷,您消消火,不要气坏了身子?”高力赶紧过来给他抹抹胸口,劝道,“这事,不是还有刘巡案的吗?”
“还有呢?”皇上压下火气又问。
看圣爷如此盛怒,上官飞心里有底了:至少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我们麻烦的,等这事过了,就赶紧让苏婉她们远走高飞。如今苏婉身处险境,也只能靠他们帮忙了!……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皇上说:“李道宗不但克扣灾银、强收朝贡,他还纵子行凶,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而且还私设军营,暗造金库,屯粮养兵……”
“什么?……在哪里?”皇上急忙问。
“在城东城隍庙,大人已经计划好,今晚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哦?那还不快去帮忙?”皇上看着高力急切地说道,然后举步就要出门。
“圣爷,这么点儿小事,小人去就可以了,何劳您亲自前往?”高力赶紧阻拦说,“我先去探探虚实。”
“行。那你赶快去!”
“是。”
高力走了,皇上暗自理了理头绪,又问上官飞:“师爷,你家大人是亲自在王府作内应吗?”
“啊?”上官飞闻言大吃一惊。
“事到如今,你也别瞒着了?是不是他让你们冒充巡案在这里迷惑他们,而他自己则留在王府内暗查的?这样就可一明一暗相互策应,一内一外相得益章。……嗯,好!不愧为状元之才!高!…妙!”皇上大加赞赏。
上官飞见皇上赞不绝口,趁机说:“那皇上还会怪他假冒欺君吗?”
“哎?这样的贤臣良将,朕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治他的罪?”皇上高兴地说。
“那草民代大人叩谢皇上不罪之恩!”上官飞急忙倒头叩拜。
“啊?……”皇上一见,知道自己刚才一高兴说漏嘴了,也只好正正身子、抬了抬手说:“你,免礼平身吧!”
上官飞虽然早猜出他的身份,但此时听他亲口说出,还是吓坏了,跪伏在那里没敢动。
“怎么?朕的话也敢不听吗?”皇上看看他,故意吓唬他说。
“草……草民不敢,只是……只是……”上官飞都有点结巴了。
“你只是什么尽管说,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上官飞这才敢直腰抬头,但仍未敢起身。
“你还有事吗?”皇上见一惯玲牙利齿的他、现在却吓成这样,不由笑道。
“皇上方才所言,可是当真?”上官飞到现还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事实呢?
“君无戏言。朕贵为天子,岂会诓你?”皇上微微一笑说。
“那上官代大人一家拜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飞心头悬挂太久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赶紧大礼参拜。
“噯,上官飞,你是怎么看破朕的身份的?”皇上想想又奇怪道。
“王府早就放出消息,说皇上已经来到汝阳,还要大家密切注意您的行踪,说是见到一个举手投足像女人的,就是皇上的贴身公公,所以我们不得不时时注意了!小人见皇上气宇不凡,高公公举指也与他们描述颇为像似,故而引皇上来查看民情。”上官飞答道。
“哦?朕做得这么隐秘,还是走漏了风声,看来朝堂中他的耳目还不少?”皇上皱着眉头看一眼高力。
“奴才回宫后一定详查!”高力躬身说道。
“此事追查起来,牵连甚广,又都是前朝功臣。......算了,这个朕自有注意。”
苏婉让上官飞把皇上他们引走,又随手揣了块大饼,跟后面就奔城隍庙去了。
这边,司马徒瞒着童成、罗一刀,带着兵将们,也不等天黑就出发了。他把这些人带到离山岗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埋伏下,然后说:“那假巡案非比寻常,你们就在此暂且伏下,待她进了庙中,我们再去将小庙围住。到时候王将军带一队高手埋伏在小庙四周,熊豹将军带一队弓箭手埋伏在屋顶;如果底下抓不住人,你们就在上面乱箭射穿!”司马徒恶狠狠地说。
“是!”众人应声、各自准备。
苏婉一路小心翼翼,见没什么异常,便跳上屋顶,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儿,也没见有任何风吹草动。她又来到庙中仔细勘察一番,确信无有不妥,这才拿出大饼,靠着墻角撕咬了起来。
“既然来早了,索性先填饱肚子再说。……”她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吓得她赶紧扔掉大饼,跃上屋顶,趴在屋脊背后。
来者正是李成天他们,前面驾车的是罗一刀。
“哀?怎么没看到童教头?”……她正猜想着,就见一匹快马紧追而至,马上坐着的便是童成。
“童大哥果然没有骗我,他们真的来提银子了?呆会儿我就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一举将他们拿获!……”苏婉高兴地想着。
这童成为什么珊珊来迟呢?
原来他也是不放心,所以请求断后,实则是想看看有没有埋伏。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这才驱马赶了上来。见李成天叫停了马车,忙下马掀起车帘,故作不知问:“小王爷,就是此处?”
“嗯。”李成天下了马车,对他俩说:“你们俩搬上箱子,随我进来。”他抬步进到神像前,掏出弯尖子,开启机关。那城隍神像转了个个儿,露出一个口子。
“你们俩先下。”他扭脸看了看四周,对罗、童二人说。自己却守在机关口旁边听了一会儿,这才下来。
童成本来想走在最后边为苏婉留着门,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可他还是想争取一把,于是说:“小王爷,我去看看机关的门有没有关好,小心让人钻了空子?”
“没关系,门是特地为她留着的,就怕她不敢来?”李成天龇牙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