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本性善良,要是早成全了他们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看秦氏如此懊悔,苏婉不禁又插话说。
“我为什么要成全她?她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秦氏恼火地说道。
“不知者不罪嘛!更何况她还是替你受了冤屈呢?”苏婉劝道。
“什么不知者?我看她就是看我反对她和源儿在一起,才故意拿我个把柄,好要挟我答应他们婚事的?她还敢叫委屈?”秦氏凶狠地说。
“你可能是多心了!她或许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偷过情吗?你知道被人撞破的那种被毁灭的感受是怎样的感受吗?你知道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说话还带鄙夷的眼神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滋味吗?”秦氏激动地怒斥她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苏婉被她斥得面红耳赤,窘迫地说。
“不知道你凭什么替她说话?”
“我……”看秦氏羞恼成怒后那凶巴巴的样子,苏婉不敢再挣辩了,只得说: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秦氏看了看她,又叹了口气,这才平衡了一下心情说:“唉!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件事仍然像一块大石头压在我的心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可又不能跟旁人吐露,怕招人唾骂。你是个外乡人,听完也就走了,怎么想我都没关系。……现在说出来了,心里就轻松多了!”秦氏又换了个语气、说说又问:“你说我是不是很不要脸?很恶毒?”
“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苏婉心里既同情又不耻,看着她那有点变态的模样,还是小心地问。
“假话怎么说?”
“少妇守寡,实在难熬,心理有些失常,也有情可原……。”苏婉这是在宽慰她。
“说真话!”秦氏冲她一瞪眼。是啊!谁愿意活在谎言里呢?
“真话嘛……?女子有三从四德,三贞九烈,以善为贤,以宽容为慧,您这么对张莺莺,的确做过了头嗳?”苏婉明确的指教说。
“什么贤什么贞?男人早死了,你让我从谁去?你也是个寡妇,我看你能守到几时?……都是一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滚!”秦氏一听大怒,大骂苏婉。
苏婉见多说无益,又不便表明身份,所以赶紧抱起小宝走了。
朱家门口这天也来了个瞎眼的算命先生。
“看相——,卜卦唻——!不准不要钱唻!——”
这人谁呀?正是易了容的师爷上官飞。他一手摇着响铃,一手拿着卦牌,边走边高声叫喊。
朱财贵正坐在房里发闷,一听到叫喊声,马上站了起来,心想:我不如让他来给我卜上一卦,看我能不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既能叫那小子入狱,又能救出夫人?……于是,他叫过家仆:“去,把那个看相的给我请进来。”
家仆出去,时间不大,把上官飞领了进来。
“员外,您是要看相还是要卜卦?”上官飞一进来就问。
“就你这眼神还能看相?”朱财贵看看他的眼睛:像是天花造成的白瘴,满脸的麻点比绿豆小不了多少,黑眼珠被蒙在里面、还总是朝上翻着。他不由怀疑道。
“老爷有所不知,别看我这眼神平常不灵光,可一看起相来就亮堂了!人们还给我送个外号:‘瞎半仙’!”上官飞摸摸眼睛说道。
“哦?那你就给我看看?”朱财贵将信将疑道,“说好了啊?不准不要钱的啊?”
“老爷放心,江湖上混的,这的诚信还是有的。”上官飞故意凑近他,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又拿起他的手瞅了瞅,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哎呀!不妙哇!”
“啊?因何不妙?”朱财贵紧张得站了起来。
“员外莫急,坐下说……。”上官飞拉他坐下,又说:“看相的照相直说,员外可千万不要见怪?……”
“好,我不怪你,你就直说吧!”朱财贵连忙说。
“那我就直说了啊?……我看员外面相印堂发黑,是家门不幸啊?……”
“啊?……”
“您别动!嗯……”看朱财贵又惊得差点站了起来,上官飞赶忙按下他又抓过他的手故作看了又看说,“从手相上看,您也是克妻之相,命中无子女啊!”
“啊?”朱财贵更是大惊失色,慌忙起身施礼,“先生果然神算,说得一点不差!还望先生指点迷径?”
“员外无需多礼。”上官飞让他坐下又说,“看来卦上所示不差,你无福消受鱼水之欢,老夫少妻实难白头,您似乎还有牢狱之灾啊?……”
朱财贵一听,吓得“扑嗵”跪倒:
“先生连这个都能看出来?真是活神仙哪!请先生救我!”
“老爷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上官飞扶起他,心的话:你的事我不一清二楚,那我也白当师爷了?嘴上却说:“老爷若想求解救之法,必须将祸患根源道出,否则绝无回天法术。”上官飞故意吓唬他。
“好,我说,我说!”朱财贵赶紧说,“老夫早年丧妻,一人掌管这么大的家业,可再想续弦就难了。”
“以你的家业,再取妾室又有何难?”上官飞不由奇怪道。
“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老夫少时这里就残了……”朱财贵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身下。上官飞这才明白他因何至今无子女。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我就烦恼了。我也是血肉凡胎,面对娇妻却不能发情,这种痛苦是旁人无法体会的。我被折磨得快要疯掉了!故而就想办法发泄,对她施以暴虐,直到她昏厥为止。……”
“你……!”上官飞胀红着脸站了起来,本想斥责他几句,当他看到朱财贵诧异的眼神投过来,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又坐了下来。
“事后我也很后悔,就用我的细心照料来弥补她,可她还是去了。可能是有人半夜听到惨叫声,给传了出去,后来邻里走路都躲着我走了!你说谁还敢把女儿嫁给我?”朱财贵沮丧地说。
“那你怎么又取了张氏了呢?”上官飞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