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秋见这老小子听了她的话,立刻魂不守舍,又说道:“崔庄主以为如何呢?”见他没反应过来,又叫了一声:“崔庄主——”
“啊?啊……”崔木仁回过神来连忙说,“是是,杜夫人说的是。不过夫人大可放心,张大人向来都是秉公执法,清正廉民,一定会不会断错的。”
“庄主这般抬举,下官可受不起啊?”张勇生赶紧说。
“受得、受得!张大人就是太过自谦?……”崔木仁报拳礼敬嗔怪道。
“既然府上出了这等事,那我们也不便久留,就此告辞!”杜若秋也怕说多了,被崔木仁看出端倪,所以起身告辞。
“二夫人又何必急着走呢?既然是远道来我庄上,那就让老朽也尽尽地主之谊吧?”崔木仁挽留说。
“不了,庄主现在正在为难当中,就不必客气了?心意我领了,庄主请留步吧!”
“那老朽就不强留夫人了!但不知夫人现在何处落脚?他日也好蹬门谢罪!”崔木仁又客气道。
“庄主太客气了!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不能老在一个地方呆,要是老呆在一个地方,睡觉就会失眠,所以说不准在哪里落脚。庄主你就别费心了?”杜若秋随便撒了个谎说。
“这样?……那老朽就不免强了!二夫人走好!”
送走了杜若秋他们,崔木仁这才擦了把脖子里的汗水:
……一个风尘女子就如此利害?话语尖锐得叫老夫心惊胆颤?再要是苏巡案或她的师爷来,我又该如何应付?……姚豹和汪芙蓉应该不会落在她的手上了吧?……不!不会!她一个弱女子,怎有那本事去法场救人?……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他们的下落。对于这个杜夫人……,一个风尘女子,应该很好贿赂吧?不如多给她点儿好处,让她给我透露点儿苏巡案的信息,那样就不怕他们不落到我的手心。……想到这里,他忙叫过家丁:“去,跟着张县令和杜夫人,看看她去到哪里落脚?”
“是。”
上官飞也怕崔木仁派人跟踪,所以事先就嘱咐杜若秋回来的时候不要直接回客栈,杜若秋于是就跟着张勇生去县衙兜了一圈,然后从侧门回来客栈。
一进门,苏婉就拉住她问: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这老家伙谨慎得很,言语之中很难找出破绽。不过,我稍稍给他施了点诈,他就坐不住了!……”
杜若秋洋洋得意地说。
“你诈出什么来了?快说来听听?”苏婉一喜,连忙追问。
“嗯……,我当时说什么时候来着?……”杜若秋一高兴,陡然间还想不起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上官飞也催道。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忽然又说:“哦,对了!想起来了!……我当时故意对张县令说,要他仔细审查,免得遇上个栽赃嫁祸的,再给弄个冤假错案来?这老小子一听当时就走神了,坐在那里一连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
“这算哪门子证据?得有实在的人证物证才行?”苏婉听了耷下脑袋说。
“对!物证!”上官飞眼睛一亮说,“我去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物证?”说完赶紧回房换了身装束,奔破窑而去。
汪芙蓉、姚豹,在破窑洞里也是食不下咽,焦急地等着城里的消息。
“少夫人,咱们这么等下去有用吗?”姚豹不放心的说。
“姚豹哥,再等等吧?我早就听说过这个大人,不但办案公正,还不畏权贵,我相信她会还我公道的。”汪芙蓉满怀信心地说。
“我爹也是这么说的,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都没有消息过来,我是怕她万一不敢得罪崔尚书,从那边走了怎么办?”姚豹担心道。
看到姚豹一脸的担心和满身的伤痕,汪芙蓉不禁又难过起来:“我真是个灾星!连累父母枉死,还害你爹自杀,又把你拖累成这个样子?还差点害你送了命……”
“不!芙蓉妹妹!是我不好,没长大脑子,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差点害你报不了仇还无辜冤死?”姚豹抢着自责。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篷的人闪了进来。
“你是谁?”二人吓坏了,惊恐地问。
“是我。”上官飞摘下斗篷答道。
“是师爷!”二人喜道,“我们是不是可以下山告状了?”
“还不行,我们尚缺证据,无凭无据,他怎肯认罪?你们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物证?”
“什么是物证?”姚豹糊涂地问。
“就比如:他毒死她爹娘的那盛毒酒的瓶子;还有他强行施暴时,你不可能不给他留下个印迹。例如一道抓痕,一个咬伤……”上官飞提示说。
“这……”看看身边这两个大男人,汪芙蓉实在难以启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虑那么多?有什么比你父母沉冤昭雪更重要?”上官飞急道。
汪芙蓉只得低下头,用低低的声音说:“他第一次强暴我时,我曾拼命反抗,又抓又用手腕上的手镯使劲砸他。手镯磕破了他的肚皮,但他还是没有放手,最后还是……。后来发现他肚子上有了个弯弯的疤痕,现在想起来可能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还有他后背腋下好像有一块胎痣也被我抠了下来……。”
“我也想起来了!我爹临死前曾说过,那把酒壶他带回来了,本想去问崔木仁的,又怕他不认账,会反咬一口,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所以最后还是没敢拿出来问他,只得偷偷藏了起来。……”
“哦?藏在了哪里?”上官飞急忙追问。
“我也不知道藏在了哪里?”姚豹莫了摸后脑勺说。
“别着急,你仔细想想?”
姚豹想了半天,还是冲着上官飞摇一摇头。
“这个很重要!你爹是为这件事死的,他肯定还有话没说完。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你爹当时有什么提示?或者是有什么特殊的死状?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上官飞细细提醒他说。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叮嘱我千万不要鲁莽,话没说完就咽了气……”姚豹努力地回想着,忽然又说,“哀?对了!我爹说到酒壶时,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西墻,死后都没有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