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你看到什么了?下班不回去还在这闲逛什么?”赵师傅斥道。
“大舅,我新来的,想多学习学习!”
“做条看门狗有什么好学的!别胡说,快快回去!”赵师傅将工作证一扔到立元怀里,道。
玉香听了,对着赵师傅,眉头紧皱,微微低首道:“赵师傅,别这样说,职业无分贵贱!”
玉香又低声向立元详细询问了情况,赵师傅见他一如既往的如此平易近人,也不怎么去阻拦了。
他再三允诺赵师傅不和别人说,赵师傅才肯指出停车场的视频监控室的位置。到了那,一个二十左右的圆脸保安正低头玩手机。
“嘿,帅哥,我是水南少爷的表哥,他忘了他那辆GTR是什么颜色的了,特意叫我来看看停车场内的监控。”玉香迎上前,堆起满脸笑容道。
“他要看什么颜色,怎么不直接打电话给我?”保安看了眼他,虽是五官端正安稳,还是质疑他道。
“少爷他忙,所以叫我过来了。”
“你不用替他兜圆了说,我也知道我们这种下人的电话,他怎么会有!”
“他有啊,你叫艾明明是不?”玉香将早先向赵师傅问好了的名字重念一片。
玉香这么一说,保安眼里直放光,眼泪似乎要溅出来,“那你看吧,反正也不碍事,我自己一个人都看不过来,都看花眼了。”
一排排画面似俄罗斯方块并列在巨型屏幕,大多昏暗无比,只照着路口出处。当拉到最后一页,最后一格的画面让两人目瞪口呆,只见那库房内充满五彩缤纷袅袅上升的光,仙气漫漫,阮茵毫无伤痕、血迹,正神采飞扬地在车身刻画着什么。
“啊,怎么回事,闹鬼了?”明明后却几步,惊呼道。
“这是那个房间?”
“地下三层西北角最里面的那个,因停满的都是顶级豪车,什么都是加固密封的,单那门的铁板就有三吨多重,开启要三重密码或车主的指纹,即便开灯也要车主的遥控器。”
“你赶快通知翠姐来这,我们一起下去。”玉香吩咐道。
当众人开启了铁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淡淡荷花清香扑面而来。刚从外飞赶回来的水南少爷,夹带着满身酒味拔开人群,摁亮了灯,看见阮茵正坐着辆改装的GTR车盖上。
水南扫视了自己六辆顶级跑车,看到辆最左侧的车门处有什么东西,走进一瞧,上歪歪斜斜刻着三个字——“有钱人”。
“妈的,我的五十周年限量版保时捷911啊!”水南朝人群大吼一声。
阮茵纵身一滑,从车盖跳下,甩着胳膊走上前:“是我刻上去的!谁叫你们把我关在这里的。”
“你死在这也不应划我的车啊!”水南暴躁到青筋都裂出来了。
“还我一模一样的车啊,怎么修复都不是百分百完美的了!”水南一把抓住阮茵的肩膀,往死来摇晃。
阮茵象条压了许久,突然发开的弹簧,纤细的身躯不停得抖动。
摇到少爷手酸了,猛的用力一推,阮茵12小时内第二次推飞出外。
尾椎“啪”似裂开般疼痛,久久不能动弹!
水南少爷怒气难消,助跑几步,高高抬起右脚朝阮茵脸正欲一跺,突感觉右手臂被什么牢牢抓住。
“表弟,住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玉香高呼,死死拖住水南少爷坚实有力的臂弯。
“还不过来帮手?”玉香咬着牙对站在门两旁的人喊。
个个人都冷冷看着,翠姐也是气若游丝喊着的“别,别”。
“阿南,给我住手!”一个努力叫唤,仍显柔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纷纷向外望去,接着不约而同的退避三舍,让出条过道来。
“姐,你来干什么,不好好画你的画!”水南少爷猛甩掉,扭过头问道,这动作潇洒利落,加之高大魁梧的身材,坚毅的眼神,让在场年轻的丫鬟好不心意辕马。
“我不来,我的人不被你打死了吗?”一身穿宽大棕色亚麻斜扣上衣,白色纯棉短裙的极瘦女子进来,道。
“我的车,我的车啊!”
“明天叫人从德国给你运回原装进口漆,钱我付!”
“漆?这又不是画画,买回来随便涂抹上去就可以了?还要会搞的人啊!”
极瘦女子不理会,忙走过去搀扶起阮茵。
阮茵直硬腰,半斜身子,站起来了。
玉香这时也忙过去帮扶着。
“明天送回原厂整。”极瘦女子扶着阮茵走到跟前,丢了句话就出去了。
大伙离开没几步,听见库房传来长长震耳欲聋的“不”字。
奔医院的路上,奔驰斯宾特房车。
“玉香表哥,你不认识我了吗?”极瘦女子抿起嘴问玉香道。
“抱歉,实在认不得了,不过既然你叫表哥,难道,难道……”玉香皱着眉,努力回想道。
“啊,我想起了,你就是出生就生活在国外的周南关雎表妹。”玉香兴奋得一拍手掌。
表妹笑得频频点头,道:“我一直听说玉香表哥聪慧异于常人,果真如此!”
“那的话,英语是怎样赞别人聪明的,我都不知道。”
“哇,好长的手指啊!”玉香看着关雎双手惊羡又道。
“小学作文描写的像葱般白皙嫩滑的手指就是这个?”
关雎微笑道:“瞧你说的,你这样活泼,想过那人的感受吗?”
说完,看了眼被粽子般固定在床上的阮茵,抛了个白眼,示意了下玉香。
“我才没事呢。不过,玉香哥,你小学就写出这样色情的文字来的啊!”
哈哈,这回连司机都一起笑了。
从医院回到周宅,玉香越发的疑惑。
库房里那五光十色的浮动的光芒是什么!怎么进去就消失了!
也曾问过阮茵,她答道,那时候她痛得快窒息死了,突然就亮起了光,接着库内就空气清新得象在露天荷花池旁,后疼痛就直接消失了!
“也许是疼痛引起的幻觉。”阮茵不放在心上,道。
到停车场口,玉香借故忘拿东西独自一人进了去。
刚过第一个弯口,电话便响了。
“表哥,过来我这啊,我画了幅画,你来看看。”电话里,关雎兴奋异常道。
不得不打道回府。
一幅散发黄灿灿夺目光芒般向日葵镶贴在画架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临摹凡高的。
“你喜欢凡高?”
“是啊,我在奥维尔小镇住了一年!那里的风光真让人想住一辈子!”
“那你怎么回来了呢?”
“因为我要回国学习山水画,非常喜欢那种深远的意境。”关雎放下画笔道。
“那得拜名师寻高友了!”玉香道。
“对,我找人联系了中央美术学院一国画大师,据说是白石老人的学生,顺利的话,半年就可以拜他为师,作关门弟子了。”
“不说了,我们吃点东西,等下把这画送到医院给阮茵。”关雎系下围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