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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道长

“心悦!”老爸赶紧抱起晕倒在地的老妈,看了看脸色,还好,估计是被老爷子吓晕的,高九元摸了一下老妈的额头,也放心了下来。

“爷爷,您应该打个招呼的......”高九元看着爷爷不好意思的眼神,无奈至极。

“我也是一时激动,来,我给你们显个神通。”老爷子说罢,手指在老妈额头轻点一下,手到病除,老妈随即醒了过来。

“爸?”老妈醒来就看到了爷爷,晃了一下,还是撑住了。

“心悦,是我,怪我怪我,把你吓到了,哎,我应该告诉九元,让你们有个准备。”老爷子赶紧道歉。老爸趁着这个空当把老妈扶到了椅子上。

“爸,您不是?这......”老妈惊讶、迷惑,各种复杂的情绪顿时充满了大脑。

高九元给老妈捏着背,老爸帮老妈顺着气。爷爷有点尴尬的解释道:“心悦,其实咱们家祖辈有阴职相传,你不要怕,我只是回来看看你们。”

“九元,那天你爷爷走的时候,你在哪儿作揖施礼是真有人来咱家了?”老妈缓和了一会儿,慢慢的问道。

“嗯,我继承了咱家祖上的阴职,能识鬼神。”高九元很直接的承认了。

“诚誉,那你又是什么身份?”

“心悦,我没什么身份,只是爸教我了一些法术,勉强算个修行人。”

“这些事从我一进高家门的时候你们就瞒着我?”

“心悦,这些事情,他们知道的时间也不长,诚誉知道也不过三五年,九元是刚知道。你别怪他们,是我让他们瞒着你的。我怕你因为我们爷三担惊受怕,今天我是鲁莽了。”老爷子懊悔的看着老妈,心里很不好受。

“诚誉,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我怎么会不理解呢?哎,我是一个不解人意的女人么?”老妈充满了失望。

“心悦,对不起。”老爸说着把老妈抱在怀里。

“妈,别难过了,都是不想让你担心啊。”高九元默默的看着老爸和老妈,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二人的感情。原来,爱一直在,只是封存在心里最深最温暖的地方,等待着再次拿出来,这时那份曾经的爱就成了陈酿,味更浓,更迷人。

“诚誉,心悦,今天我回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老爷子本不想打扰这二位,不过阴司就给了一会儿的假。老爸和老妈的拥抱被老爷子打断,看着老爷子一身官袍,老妈心里的失望和悲伤逐渐消失,多了的是一分释然。

“爸,还有什么好消息?”老爸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机会。

“是关于你和心悦的赏赐,鬼帝赏你二人百病不侵,百鬼勿扰,特命我来给你二位加持。还不快谢恩?”老爷子催促着这二人,可是这二人哪知道怎么谢恩,但见高九元赶紧拽着老爸老妈跪下大呼:“卑职一家谢鬼帝隆恩!”高九元话音刚落,老爷子拿出一片不知名的叶子,在老爸老妈身上各扫了三下。“好了,诚誉,心悦,起来吧,时候差不多了,我得回去了。”“爸,你什么时候回来跟诚誉或者九元说一下,我给您准备点儿饭菜。”老妈终究还是贤妻良母,既然事情是这样,何必去抵抗呢?怎么觉得高九元这点很想他的母亲?

爷爷的出殡后,学校正好放假了,高九元在家边看书边陪着老爸和老妈过了一整个假期,书是爷爷一直看的那本书,老爷子走了之后把书留给了高九元,看过之后高九元才知道原来是教导修炼法门的书。这么长的时间转眼即逝,高九元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不过还是决定回学校上课,因为要他现在出去降妖除魔那是扯淡,他现在估计也就能做到见鬼不怕,捉鬼要是那么容易,有点儿修为的人都捉鬼去了,还用辛辛苦苦的修行?重点是,哪有那么多鬼让你抓,阴间的整套运作系统很是严谨,就算有一两个漏网之鱼,那世上还有那么多的道士和尚,落到他手上的几率太低了,用高九元自己的话说,看到鬼了我就让二狗叔带着阴兵去,我就先撤了吧。这并不是怂,高九元想过,以他现在掌握的那点儿法术,稍微一个有点儿道行的东西就能把他撂倒,而且现在他能动用的阴兵也就二十个,还是先撤为妙。

既然决定了要回学校,高九元很快就收拾好了东西,买好了火车票,踏上了北上的路。玉牌被高九元挂在了胸前,本来想挂腰上,不过太显眼了,这玉牌是个神物,但是在凡人眼里就是一块价值连城的玉,怀璧其罪这个道理,高九元还是明白的。

九月份的列车上,基本都是返校的学生,并没有太多的拥挤。北方的天气在这个时候已经渐冷,大多数人都穿了薄外套。列车开动三四个小时了,作为新世纪的新青年,这群互不相识的年轻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凑在了一起,有的找到了共同的话题,有的找到了共同的娱乐项目,高九元坐在车厢中部靠窗的位置,他并没有加入他这一排和对面的一排的扑克大赛,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脑子里思索着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炸!”又一声激动的吼叫把高九元吓得一个哆嗦,这个哥们看到了高九元望着他,然后就以一种教育的口气对高九元说:“兄弟,抱歉,不过你这人也太孤僻了,现在孤僻的人走到哪儿都是行不通的!”这番话高九元根本没有搭理,倒是把对面一排两个女孩子逗得呵呵直乐。然而这时候在高九元这一排的另一个戴眼镜的学生对高九元说道:“我这兄弟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从小就这么口无遮拦的,我们现在还缺一个人,你加入么?”“没事,我不加入了,你们继续玩儿吧。”高九元说完转头继续看着窗外的山水,心里继续寻思他爷爷跟他说的那些事情,总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很难靠记忆把这些事情再重新理一遍。“二位施主,贫道可否坐在那个位置?”高九元寻声望去,一个青袍道长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正在和他对面一排的两个女生说话,似乎是想坐在他的正对面。“您有票么?”这两个女生的防范意识还是很好的,“实在抱歉,贫道只有站票,见此有空座,很久没人,就过来询问一下。”这道长甚是客气,并没有把这两个女生当成不懂事的孩子,“那您坐吧。”这两个女生想了一下,这还有三个男生呢,这老道即使是坏人,也不敢怎么样,而且老道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那就让他坐吧。

道长对这二位姑娘再三感谢之后坐了下来,高九元好奇的看着这个道长,作为一个新晋的神职人员,虽然很想交流交流,可是终究没好意思说话。道长坐下不久便闭目神游去了,高九元一阵索然无味,也闭目养神起来。

“施主,贫道坐在你对面,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有冒犯,还请原谅。”高九元刚刚迷糊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声音便直直的突到他脑子里。听到声音,他哪儿还能继续睡,赶紧睁眼,然而双眼犹如挂了千斤重物,根本睁不开一丝一毫。“施主莫慌,你与贫道用思维交流即可。”那道士似乎感觉到他在挣扎。“老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你别想着伤害我。”高九元稳了一下心神,勇敢的回复道长。“敢问施主贵姓。”“高!”“施主家可是在保德县?”“是,怎么了!”“那我可以称呼施主高百户否?”“你是什么人?!”这道长一语道出高九元的身份,哪能不让高九元吃惊。“贫道是雁门王家,想必高百户定是保德高家。咱两家多年前同朝共事你可知道?”“原来是你是雁门王家?既然知道我是谁,你不觉得你对我施这样的邪术不太合适么?”高九元此时还是双目紧闭,神态自然,外人一点看不出里面的道道。“高百户莫急,此时的我也不能睁开双眼,这不是什么邪术,这是我们这些阳间神官腰牌的法力,能让你我通过魂魄交流,咱们两家几世渊源,我不至于害你。”“原来如此,在下敢问王道长现在是什么职位?我也好称呼不是?”“我王家受鬼帝恩举于太乙救苦天尊坐下任侍奉,现如今在北京白云观当职,高百户不必客气,贫道与你官职相仿,高百户不嫌弃的话称呼贫道一声老哥即可。”听了王道长的话,高九元心里没敢多想,生怕被这道长都听去了,只能应和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哥能否告诉我这腰牌到底怎么用?”“看来老弟的先辈并没有很详细的教老弟,你们高家看来还是想置身这神官之外。”“老哥说的我听不明白啊。”“老弟,你高家从任职以来,明哲保身,基本不与各方同僚往来,永远置身事外。”“嗯,我也是这样的,我也没准备参与什么事情。老哥能告诉我一下这玉牌到底有什么用么?”高九元现在反倒是不急着睁眼了,睁开眼也没什么事做,还不如和这道长说说话。“这腰牌要靠神魂驱动,以神驭之。你现在神魂还不够强大,这腰牌并不能发挥多大作用,你要好好修习祖传的法门,才能驭使这腰牌。”“那这玉牌到底有什么用?”“这腰牌能辨善恶、通天地、收阴兵、化邪气,无所不能。”“照老哥你这么说,没有法力就什么也干不了,那些新晋的阴官怎么去降妖除魔啊。”“哈哈,老弟,像你我这种受祖萌荫的神官整个天下不出十个,正式的神官那可是阴德和修炼堆积出来的。”和这道长聊了一会儿,高九元突然想到个问题:“老哥唉,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说来也有趣的很,咱们往后两排有为施主被鬼气缠身,我本想开了天眼仔细观察一下,看是否能帮得上忙。然而见你这里一片金光,我就过来看看,如此便发现了老弟。”“还真是巧,老哥要不赶紧去看看那位?”高九元想再整理一下这些信息,似乎这阴职要比他想的更复杂一点。“那贫道便不叨扰了,对了,贫道在白云观任职,老弟如果有事尽可到白云观救苦殿找我。”王道长说罢,高九元忽的感觉身体又恢复了控制,睁眼向他对面看去,那王道长也刚睁开双眼,二人相视一笑,王道长起身施了一礼,离开了座位。

高九元周围坐着的那两男两女早已不在打牌,各自低头玩儿着手机,看着高九元和个道长又是微笑又是见礼的,很是好奇,那个大嗓门哥们看着王道长离开,忙问高九元:“哥们,你跟着道长什么关系?怎么你俩面对面睡了两个钟头就成了朋友了?这技能好,我拜你为师吧!”“抱歉,我和那位道长不认识,他刚刚站起来时候踩了我一脚,所以给我道了个歉。”高九元编起故事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我就说,你这么孤僻的人怎么会有交际大法。”那哥们说罢自顾自失望的坐了下去。对坐的那两个女生很是感兴趣的看着高九元,或许,女生就喜欢神秘一点的男生?

列车已经行进了一半的路程,车上的众人开始准备着吃午餐,列车的餐厅也推出了各类饭菜,当然更多的人选择了泡面,高九元也不例外。中午的饭很快就结束了,车里众人满足的擦着油光锃亮的嘴,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吹嘘。高九元吃完泡面,他旁边的两个哥们还没吃上饭,好像是让餐车做了什么硬菜,要和对面的两个女生一起吃,那两女生等了半天似乎有点饿得厉害,不一会儿就从包里拿出一堆零食分给众人,给到高九元的时候,高九元摆摆手,微笑着说已经吃饱了,谢过了两位女生。那位大嗓门哥们看着这俩姑娘饿成这样,他请人家吃的硬菜还没有上来,脸上那叫一个难堪,“你们等会儿,我去看看是怎么了,气死我了!”那哥们说罢站起来就往餐车走去。

列车上的人并没有减少,反而过了几个站之后上来了很多人,高九元看着一个坐在地上的农民大爷心里有点儿不忍,刚好他想去一趟卫生间,于是便起身给那大爷让了个坐。

卫生间里的高九元努力的想稳住身形把裤子解开,忽的就听外面人声嘈杂一片大乱,“餐车里打起来了,看热闹去!”“你不怕是恐怖分子?!”“这么多人呢,听说是个道士在和别人打架,我还没见过道士打架。”听着外面的声音,高九元心里一紧,道士?这么稀缺的角色,一趟车上能遇到两个那真是运气。虽说这王道长跟自己没什么交情,不过感觉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去看看吧,不会有问题的,高九元想了想,决定还去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孽障,你害了可不止这一两个人了,还不收手。非得落个魂飞魄散才肯罢休?”高九元道了餐车,之间那王道长和一个瘦弱的西装男子相对而站,道长似乎正在与那男子交流。

“老杂毛,能把我逼出来,你还真有点儿本事。不过以你那点儿本事,想让我魂飞魄散还是不够格。之前两个比你厉害的杂毛也成了我的腹中阴气,你又算什么东西!”那男子说话阴阳怪气,不过高九元听了出来,这个玩意儿是真能杀人的。

“这俩神经病刚刚打了一架,然后就开始喊话,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与高九元同坐的那四个人也围在了这餐车里。“那不是刚刚和咱们一块儿的那个道士么?”“太可怕了,幸好走的早。”

高九元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搭理,认真盯着场间的情况,“老杂毛,今天人多,你我皆不宜出手,咱们改日再战可否。”“哼,孽障,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哪能让你跑了!”正在这时,乘警们终于挤进来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举起手来,你们赶紧散开。”乘警边靠近王道长和那男子,边疏散者观看的乘客。“你们别过来,这是个鬼物,让我擒了他。”王道长看着不断靠近的乘警,语气有点儿慌乱。乘警并没有听王道长的,而是继续疏散者乘客,继续靠近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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