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童姓韩,是太后娘娘御用的太医韩华之子!原本是跟着父亲学医的,但是不知何原因四岁时跟着姚氏族人游学去了。”
刘启冷冷地看着他,“就这些?”
“是,就这些!”汗顺着鼻尖滴了下来。
“我想知道的是姚素信的底细,不是韩华父子的!不知何原因是吗?要本宫来告诉你原因吗?”
那人瑟瑟发抖,“殿下,奴才们真的是细细地查了。无论是重金还是棍棒,姚家的邻居都不肯说,甚至后来还引来了官差。小的去见了卫家公子卫尧,原本以为他会买小的几分薄面,谁知我刚提这人的名字,他脸色就极难堪,属下怕他疑心,就没敢再问下去。”
“卫家就没有其他的人了吗?”
“有,只是听说前些日子姚公子客居卫家的时候,他家出了不小的事情,卫老夫人勒令不许议论此事,根本无人敢说!”
“百密一疏,管住人的嘴怎么可能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情!”
“是,奴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在酒肆听说卫家老管家因为酒后胡言乱语,回去之后就被打死了!至此,无人敢说!”
“下去吧!”
“是!”
刘启攥着一把竹简抵住额头,脑子里乱哄哄的,像是有无数个小人在互相争吵,灌婴忠诚骁勇,城府极深,父皇一直倚重,不论陈午中毒是否与灌双儿有关,只要灌家还在,她灌双儿就有一张保命符!可王娡那几声压抑的哭声,到现在都在他耳边回荡,不言而喻地心疼,可送她来的人连背景都没有搞清楚,怎么让人放心地把她放在身边!
刘启这一夜焦虑,其他人也过得不安稳。
韩老太医给晁央送完药,喜滋滋地回到住处,刚到院子门口突然被草丛里窜出来的一个男子压倒在地,一根麻绳绕过脖颈狠狠地勒了下来,韩华只觉得那人力气甚大,怎么也挣脱不开,渐渐地不能呼吸,脑子混涨,胡乱地抓起一块卵石,重重地砸向他!
那人动作明显一顿,随即更大力地勒紧麻绳,刚刚地一击用尽了韩华的气力,手掌软弱地要去推着,突然感觉空气涌进了喉咙,有人拍着他的后背,叫着他的名字。
韩华逐渐清醒,看见晁央一脸焦急地看着他,“您怎么样?”
“要人命啊”韩华咳了几声,“你这是来英雄救美的吗?”
晁央现在恨不得自己走慢几步,让贼人勒死你算了。
“殿下要见你!”
晁央扶着韩老太医到了南屋门外,就见刘启僵直地站在南屋门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晁央小声地提醒刘启。
韩华整个人倚在晁央身上,脖子上的勒痕像一根针扎进刘启眼里,“韩太医这是怎么了?”
“求殿下庇佑老臣。”韩华嘶哑地说着,“有人要老臣的命!”
“韩太医若是行事端正,怎么会有人要你性命?”
“太子此言差矣,老臣一生侍奉太后娘娘,保娘娘康健,若是行事不端,怎么会有这样的福气!”
“那你说说,是谁要害你?”
“老陈不知,就知道是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老臣挣扎时,用石块击中了他的头。”
刘启看了晁央一眼,晁央点头,招来一个人嘱咐了几句。
刘嫖心里积着事情一直没睡着,陈午心疼她陪她闲谈,涟柒在门口小声说道:“殿下?”
“什么事?”
“太子殿下遣人传话来说,怕是等不到明天早上了,狗急跳墙了!”
刘嫖陈午皆是一惊,陈午拍了拍刘嫖肩膀,对门外的涟柒说道:“姑姑下去准备吧,这不用你伺候了!”
“是!”
王娡这几天终于见到了班姝班如,眼泪止不住地掉,上前撸起两人的袖子,本来雪白的手臂满是伤痕,虽说已经愈合,但一条条结了痂的伤口更像是毒虫盘在上面,撕咬着手臂。
班如小心地放下袖口,抱住王娡,“小姐不哭,不疼!”
主仆三人跪在暖阁的地板上哭成一团,灌双儿带着灌嬷嬷和颂秋进来时,正巧看见这一幕,心里一跳,回头看了看灌嬷嬷,见她脸色平常,就哼了一声,径直走过去站到一边。
晁央扶着韩太医听来人说没有找到头部受伤的人,韩华喉咙里哼出声音:“不可能!老夫肯定伤到他了,我这身上还有他的血呢!”
晁央捏着下巴,想了想说:“你去叫管家按着名册一一对人,再找人去门房那里看看有没有人私自出门,另外去找些眼明心细的人,沿着院墙看看有什么痕迹!”
“是!”
刘启站在暖阁外面迟迟不肯进去,刘嫖和陈午在内室等得焦急,不知他到底在等些什么。
王娡三人终于不再哭,班如恶狠狠地看着灌双儿,恨不得冲上去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灌双儿被她盯得有些慌,刚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灌嬷嬷给推了回去,“王娡!管好你家的小丫头,这眼睛要是不想要了就挖了去,乱看什么!”
王娡护住班如,冷声说道:“灌小姐真是好肚量,小女孩不懂事看了您几眼就要被挖去双眼,这成天成夜看您的人多了,难不CD要挖去!太子公主也打量过你,难不成你也要挖掉他们的眼睛吗?”
灌双儿气得说不出话,灌嬷嬷说道:“王小姐敢说敢做,我们可不敢,太子公主都是教养极好的人,你竟把他们和你的侍女相比,真是罪过啊!”
涟柒走了出来,怒道:“吵什么吵!公主驸马身子都不舒爽,最忌讳嘈杂!”
“是!”
刘启站在外面,听着里面的争吵,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晁央扶着韩华走进来说:“殿下,韩老太医年迈体弱,又刚经历过大劫,属下怕他熬不住,想送他进去休息。”
“去吧!”
韩华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刘启,挂在晁央身上进了屋子。
王娡不认识韩华,见他脖子上有新鲜的勒痕,年迈又孤独一人,便让了软垫给他。
灌双儿杏眼一瞪,“王娡!还没开始审呢!你就收买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