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叶云卿,19岁,是一名刚脱离高三苦逼高考党队伍的――学生一枚。我凭借略超常发挥和略小运气运顺利进入理想大学,那可是我梦了三年的大学,估计今后有好一段时间我都会在睡梦中笑出声来了。
当林渊告诉我我们又是校友的时候,我知道他绝对是考差了的。以他学神级水平(对于我来说是这样的)不至于“沦落”到我的大学来,或许是他故意的,或许又只是偶然。但我知道这是老天给我一个新的机会,让我看清我对这个半路竹马的感情,我纠结了8年的感情。
我和他在7岁就相识,但又说不上相识,我们只是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和同一个老师学习罢了。
我们的小学建立在不大的一个村,说是不大却又是镇里最大的了。学校很小很简陋,因为村里没有“闲钱”。学校年代很久远,我父亲也是在这里读出来的,但至今只修缮过一次,因为村里没有“闲钱”。
我们的操场只有100米长50米宽,还只是水泥浇筑,对于低年级时期还在石子路走走的小学生们,这算是不错的配置了。因而小学时期的我们从未见过甚至听说过有塑胶跑道这种东西。
我们的教学楼只有两层,但颜色是我喜欢的淡蓝色,低年级在楼下,高年级在楼上。刚进入小学我们总是很羡慕那些可以上楼学习的高年级大哥哥大姐姐们,我们也曾因此偷偷爬上楼,但是一楼与二楼间竟是有铁栅栏的,我们也只好作罢。关于教学楼我有一件不得不说的趣事――这是一栋曾被鉴定为危楼的建筑!至于具体趣在哪里,后面会细细讲到的。
学校里最美的就是所谓操场边的一片草地和教学楼前几个花坛。花坛的款式是最老式的椭圆,上面种着含笑啊,杜鹃啊什么的,它们我是最熟悉了,那时候写“我的校园”“美丽的校园”“我最难忘的一处美景”都必然出现对它们的描绘。它们是羞涩的小姑娘,是半掩妙颜的少女,也是阳光热情的孩子的笑脸。花坛之间种着大樟树,它们很高很高,我们要仰起脸朝着天才看得到它们的头。但是后来被学校砍掉卖了,然后我们也失去了上了看看榕树叶子开开小差的机会。学校把最值钱的东西也卖掉了装进自己的腰包里,这件可耻的事也作为饭后小谈被我们吐槽了好一些阵子。
但是乡下的孩子永远是快乐的,我们拥有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以及大片大片望不到边际的田野,四季的变换就在这田野中分明可见。我和林渊的故事就在这里开始。
那时候孩子们的心灵是纯净的,男生与女生交往嬉戏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下课了一个个小团体就出去一起聊天,做游戏。我以前(幼儿园)从没见过林浩,我的小团体也只是以前的朋友和亲戚家一起长大的孩子们。所以我没注意过他,他也没注意过我。至少在11岁之前是这样。
四年级的时候,学校里受到上级强制要求给学生做体检,我对于自己的身高体重也是在这一次有了明确的印象,但不仅仅是我难忘这次体检的原因。因为它让我和林渊第一次有了单独的交集,还是一次大庭广众之下的一个不小的交集。
10岁的小孩子是稚嫩脆弱的。验血、打疫苗就意味着我们要面对从小就畏惧的针筒,打疫苗的还是那种有着又长又细的“发紫”的针头。但是由于生理心理的成长,那些男孩子们出于原始本能去吸引异性而出现了“我得在女孩子面前表现我的勇敢,让她们都佩服我”的小心思。于是男孩子们在前面争先恐后地排队抽血打针,而女孩子们畏缩在他们后面探探脑袋打探情况,我也是其中之一。也不知是谁起的头,爱搞坏的男孩子们都在打完针后装作一脸惊恐地对我们说:“好疼好疼啊!!”经他们这么一闹,我们本就忐忑的心顿时加速抖动起来。
很快就轮到女孩子们了。我排在中间,前面的几个女生也不知是不是胆子特别小,竟有几个打完后哭起来的,然后被急急赶来的班主任带走抚慰去了。
轮到我了。
我开始慌了。
旁边有几个“看戏”的男生,我哆嗦着伸出手臂,本来就着大不了一死的精神准备咬咬牙过去了的,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只瘦长的淡黄的手臂。
我转过头,看到了一脸认真的林渊。
他说:“疼的话咬我的手臂吧!“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他是我见过最帅的男生了。就像是在溺水时死神抓住了你的脚踝,但又有另一只强健的手臂将你拖出了水面。心中满满的感激是不言而喻。当多年以后的我回忆这件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甚至是诡异,以我们现在的心智来看怎么都会看出些男女之间的猫腻来。而我再问林渊他当时怎么想的,他居然说忘记了,还一脸傲娇地和我说肯定是出于他的善良。可能这只是对我而言的重要的事吧。
我当时也只是愣了几秒,接着毫不犹豫地带着感激竟然就咬了上去。而当一下轻微的酥麻感过后,我所认为等同于赴死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于是,受伤的不是我,而是林渊的可怜的手臂,带着我的恐惧的那次咬合力道是不小的,我可以在他手臂上清晰地看到牙齿印。
班级几个年纪大一些的留级生居然就为这件我认为很单纯的事起哄。“呦!林渊喜欢叶云卿!”“对呀对呀,林渊还让叶云卿咬他手臂!”“什么什么,叶云卿也喜欢林渊?”。。。。。。
于是传言不胫而走,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了。我开始慌了。不同于对打针的恐惧,由于电视剧的影响,对于“喜欢”的含义多多少少我有一点了解的。可怕的是,我的内心居然传出一阵害羞而甜蜜而又疑惑的感觉,就像是心在被人挠痒痒似的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红着脸,不敢再看林渊,匆匆走出了临时校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