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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已经做好了准备(1)

1

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晏琪终于听到了敲门声。看看表,还差五分钟两点。家政公司还是很准时的。

晏琪打开门。

“是晏小姐要的钟点工吗?”女人彬彬有礼。

“是。”晏琪点点头,“请进。”

女人走进来。

“你就是晏小姐?”

“不像?”

女人笑了笑。一看就是个很利朗的女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其实脸盘还可以,煞有介事的卷发显得她老了些。真是奇怪,卷发本来是让女人更妩媚的,搁在一些女人头上不知怎的就衬得她们更规整,更无趣。她穿着一件土黄色的圆领毛衫,外面罩着一件暗红色的坎肩。下面是一条牛仔裤。转眼间,她已经从包里掏出围裙和袖套武装完毕。

“需要我做什么?”她训练有素地说。

“是这样。”晏琪看着她,“我想出门,您推着我上街买点儿东西就可以了。”

女人怔了怔:“电话里只说做家务,没说上街。”

“也没说不上街啊。上街也是家务的一种。难道叫街务不成?”晏琪说。也许认识到了晏琪比自己更有理,女人一边收拾起行头,一边嘟囔说怎么也不先打声招呼。晏琪笑笑。这女人还挺较真儿的。可怎么论得过她呢?她是干什么吃的?

钟点工上下打量了一下晏琪:“要不,你列个单子,我去一趟不就行了?”

她嫌她麻烦。晏琪收起笑脸:“我要买的东西必须得自己试,还想透透气。你替得了么?”她缓下口气,“我给你的报酬不会低于每小时十二,如果必要还可以加资。”钟点工的行情她了解,一般每小时十元。

女人于是缓下来,说自己也是好心,觉得她行动不方便,能省些力气就省一些。到外面挺遭罪的。晏琪待听不听地任她解释着,戴上墨镜,围上丝巾,掖了掖腿上的毛毯,“我们走吧。”

出了门,上了电梯,没有一个邻居。真不错。在大门口,往日熟识的保安惊异地看着她们。走过保安的视线,她迅速地把墨镜和丝巾摘下来。年轻女人,轮椅,墨镜,丝巾,这些元素凑在一起太招摇了。要不是怕人认出来,她才不会这么搞笑。

晏琪是《安城日报》的社会部编辑,兼记者。记者不一定是编辑,编辑往往兼着记者,这是业内不成文的规矩。兼虽是兼,总有主的一面。她的主要工作是编。一周两个版面:社会经纬,人生方圆。各路的稿子交上来,编下去,评报栏上的差错率公布明白,扣扣工资,发发奖金,撑不着也饿不死。无非如此。去年报社和一个房地产公司勾搭了半年,低价在这个小区买了一批房子解决给员工,晏琪赶上了,运气还不错。房子一交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父母那里搬了出来,开始过自己的清静日子。毕业八年,有过一些感情经历,被她认为算得上正式的,是五段。其他的几次与其说是感情经历,不如说是身体经历。夹杂在这五段的空白地带,做些点缀,不作数的。最近又有一桩作数的在隐约展开,如果进展顺利,结婚也行。如果出现意外就继续单身下去。“保持未婚身份。”她常常如此对人自我调侃。这话说得好啊。一种需要保持的身份显然是让主体觉得骄傲的、珍贵的身份,她以此让人知道,三十岁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压力,她仍然很自信。“付中等体力,过上等生活,享下等****”,李碧华的这些标准因地制宜落实到了生活在安城的她,基本不算太走样。总而言之,一切还都行。

两周前发生了一件事,倒是她从没碰到过的,如果要算命的说,该是有此一劫,好在是小劫——上班间隙,她借同事的自行车去买水果,在路上被一辆摩托车给擦了一下。他们是同向,她围巾的流苏很长,要不然他是不会带到她的。事后,他这么说。但无论如何,她倒地负伤,腿被擦伤了。受伤就是弱势,弱势就是理由——他们的报纸就常常运用这样的逻辑。她的两只膝盖下面就立马红肿起来,很争气。同事赶来,和肇事者一起把她送到医院作了检查,上了药水,开了药,那人付了医药费,留了联系方式。两下里走开,她理直气壮地给主任请假,休息了一周,也就好了。但她不想上班,便续假。

“很严重吗?我去看看你。”主任说。

“不用不用。再休一周肯定好。”晏琪说着不由得笑起来,一派心虚。都是老江湖,主任自然清楚端倪,但也没有轻易放过她,给了她一项任务。说助残日不是快到了吗?报社搞了一项专题活动,叫“一米高度看安城”,有大约十名记者参加。要求他们调查一下残障人士的社会生活状况和无障碍设施的配备使用状况。前提是:所有参与者必须全程坐着轮椅。目前的晏琪参加这项活动具备天然条件,没有理由拒绝。

这不叫调查,叫体验。有点儿新意。晏琪一听就来了兴致。她问轮椅从哪里搞?主任说残联已经给他们借好了,全在报社放着,她的可以给送到家。如果有必要,还可以派一个同事负责推她上街。晏琪笑死了。无论哪个同事来推,他们都会兴高采烈。一兴高采烈就假了,就不敬业了。她说她要雇钟点工,主任说只要她写出好稿子来,钟点工的费用他负责报销。

下周一交稿。今天是周六。

这是一辆深蓝色轮椅,推起来很轻快,质地相当好。叫鱼跃牌。鱼跃,这名字充满了暗示。起这个名字的人真是天才。晏琪想。因为宽大,轮椅坐起来很舒适。扶手很低,靠背也很低,总之上身和上肢的活动余地很宽敞。晏琪喜欢这样。它的主人一定是个高大的男人。或许也是个壮硕的女人。但就晏琪固执的直觉,她更愿意肯定是个男人。

她又掖掖腿上的毛毯。之所以在腿上盖一张小毛毯,一是为了装得更像,二是为了遮住腿上的绳子。为了避免情急之下站起来露馅,她找了一根绳子,把双腿和轮椅脚架上的支柱绑在了一起。小毛毯是深红色的,毛毯的深红和轮椅的深蓝配在一起,很是温暖和谐。找衣服她也费了一番功夫。太鲜艳了,和残疾人的身份不太相符似的,太沉重了,也不对。最后她挑了一身银灰色的运动套装。又休闲又宽松,不带立场,很中性。鞋子原本打算是运动鞋,可运动鞋运动装一身,和她拟订的身份相比,有些反讽,也有些夸张。高跟鞋当然是想都不敢想。布鞋容易露出她圆润丰满的脚踝,是鲜明的破绽。最后,她穿了一双浅蓝色的高勒儿镂花软革单靴,这双靴是小坡跟儿的,脚感舒服,最重要的是隐蔽功能绝佳。她要把活儿做细。做好这一切之后,她开始摇动轮椅,从这个房间摇到那个房间,等候着钟点工的来临。她发现,坐在轮椅上看自己的房间,已经有些不同了。房间高了,天花板远了。柜子很苗条,桌子却宽了。窗台上的灰尘看不见,门框比以往窄。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她伸长了手臂,很吃力才取到洗手液。在镜子里,她看见自己因为努力而稍显稚气的脸,不由得笑起来。她努力做出深沉和痛苦的表情,可没用。她看见自己发亮的眼睛,仿佛婴儿坐在婴儿车里,要去外面看新鲜无比的世界。

她冲自己做个鬼脸,为自己的不入戏感到沮丧。直到钟点工进来,她才发现自己的状态开始逐步对路。

还好。

2

走了一段路,她就发现雇个钟点工太英明了。她让晏琪叫她陈姐,说她的顾客都这么叫她。陈姐的话很多,但表情很严肃。晏琪本来有些恐惧她问自己太多腿的问题,后来才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她根本不注意晏琪的反应,仿佛说话只是她自娱自乐的一种方式。她说米价又涨了,要是吃不起米,就只能喝米汤,开始喝稠的,实在不行就喝稀的。她说昨天有人从万方立交桥上往下跳,刚好跳到一辆大卡车的车斗里。她说金水河边每天都有一个老头在那里猜谜,听说他已经记了一万两千多条谜语了。她说的,晏琪也不想搭茬。她的版面上整天都是这些东西。主编要求每个编辑在编版的时候,都要在各自版尾的编辑名栏里跟一句常用总结语,这总结语得既有个性又能对版面的风格有所涵盖,晏琪的总结语是:“这就是生活吗?这就是生活啊。”很多人都说她这句精彩,主任也夸说这句好像特别懂生活。

“什么叫好像?本来就是懂生活!”她呛他。

“不懂的人都爱这么说。”主任呵呵。

轮椅拐上了梅街。这是去年市政建设的最新成果,两边都是银行和证券公司,人称“财富大道”。财富大道果然气派,就连人行道都修得又宽又平,还嵌满了条状的绿化带,处处都比得过老城区的街心公园。遗憾的是陈姐的步子太快了些,像飞一样。晏琪得努力撑着扶手;上身微微前倾,才能保持住平衡。

“你急什么?”晏琪开她玩笑,“你越快不是越少挣钱么?”

陈姐慢下来:“我以为你们都是想早回家的。”

你们?还有谁?她以前也推过别的人么?像自己一样,坐着轮椅的人?残疾人?他们怀着自卑和难堪来到街上,又怀着更大的自卑和难堪回去?所以,他们要她快?而自己之所以想要保持欣赏风景的节奏,是不是因为可以随时从轮椅上跳下来,直直地站到地面上?换句话说,她其实只是在以健全人的心情来享受着对残疾人的服务,坐着说话腿不疼?

又走了一段,陈姐碰上了熟人,停下来和那人说了几句,那人上下打量着晏琪,陈姐马上说是自己的亲戚,帮个忙。晏琪朝那女人点点头。女人道:“还挺漂亮的。”晏琪失笑:什么叫还挺漂亮?难道坐在轮椅上就不能这么漂亮?或者,她的意思是说,这么漂亮坐着轮椅有点儿可惜?

重新开步,陈姐有点儿抱歉地对晏琪解释说,她早就下岗了,但不想让人知道她干钟点工,所以很少接外面的活,一般只在顾客家里干。她对亲友们都说自己有固定工作。

晏琪不语。一个钟点工也有自己的虚荣。都挺不容易的。是的。是这样。

“五点半,我还有一个主顾。”许久,陈姐说,“我每天那时候赶去给他们做晚饭。”

“不会耽误你的。”晏琪说。

慢下来就可以欣赏街景。街景也因为轮椅的角度而有些异样起来。晏琪首先注意到的是垃圾桶,也许是和她的视线在同一水平的缘故,显得比平时粗,壮,且多,一个,又一个。树当然也得变高,这是初夏,前一段时间又刚刚下过雨,树上全是清新的绿。安城主要的绿化树木是柳树和法国梧桐。老街的是法国梧桐,新街的是柳树。柳树枝越长越长,是需要定期修剪的,不然就会扫中行人的眼睛和衣服,尤其是骑自行车的人。晏琪的眼睛就被扫过。她还以普通市民的名义在报上给城建部门提出了意见,认为他们行政消极。可是,这会儿,长长的柳枝看起来漂亮极了。她伸出手,有好几条都能抚住。树干看起来也比平时亲切许多,因为手能摸到——不会移动的物什此刻都显得很亲切。

这些变化的趋向只有一个:往日许多游刃有余的东西,现在她开始无能为力。晏琪有些忧伤。

也有越来越不亲切的,那就是走路的人们。他们比平时都有些健壮魁梧,她要仰视才能看到他们的脸。可他们没人看她。不,也有。很多。几乎人人都看了她,但却不是正常的那种看。他们的看是敷衍了事的,是因为怪而被动地看。似乎是让眼睛碰到了不舒服的光,如电焊的焊花,不能不晃一眼。却是晃一眼也就足够了。仿佛她的存在强迫了他们什么。她强迫了他们什么呢?而且,路过她身边——确切地说是椅边的时候,他们都会很自然地和她拉开一段明显的距离。这距离让她刺眼。他们怕沾染她。他们在躲避她。这决不是因为陌生,她清楚地看到他们和别的路人挨挤而过,亲亲密密。

她的残疾不会传播人群,也不会污染空气,但显然已经证明了她的病。这不是一般的含蓄的病,是每双眼睛都能够看到的闹出体外的病。于是,在他们眼里,她还是被分了类。还是和别的路人不一样。她身体的一部分出现了重大的残缺。这残缺是如此显著,它昭示出的危机和险境让他们产生出一种几乎是出自生理本能的疏远,推挡,和排斥。——几乎是一瞬间,晏琪就明白了这些。她知道,换了自己,也是一样。如果迎面过来两个人,一个正常,一个非正常。正常在左,非正常在右,那毫无疑问,她会选择和左边的人擦肩。

她忽然记起,她曾经坐过一次轮椅的。二十年前。

3

那时候,他们全家住在一栋很旧的单元楼里,是爸爸单位建国后盖的第一批家属楼,想想有多旧。但那时有房子住也就很好了。他们住在五楼。三室一厅。一天,她和姐姐放学回家,发现凭空多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妈妈让她们叫姑姑和姑父。后来她们搞清楚是爸爸的远房堂妹,来这里看病。看的是腿。不知怎的,姑父的腿,突然就没力气走路了。他们跑遍了小县城,才借到一个轮椅。姑姑一路推着他,上汽车,下汽车,上火车,下火车,来到安城。

妈妈安排他们住在客房里。所谓的客房其实是晏琪的房间,铺着一张一米三宽的木床,有客人来了就住那里。客人走了还是晏琪的。那间房的门锁是坏的。

没有电梯,上上下下的,得一堆人帮忙。大家累得吭吭哧哧,坐在轮椅里的姑父看起来很平静。他的平静让晏琪厌恶:怎么可以这样平静呢?他应该羞愧才是。何况还占了她的房间。她还厌恶邻居们的热情。见了她和姐姐,谁多多少少都要问几句的:你们什么人?什么病?怎么得的?有没有希望治好?得花很多钱吧?她总觉得他们的热情里有一种不怀好意的瞧稀罕。可她不能对邻居们表露出她的厌恶:姑父那笨重的身躯上上下下,都得麻烦人家帮忙。父母都跟着赔上歉意和笑脸。总之,有他们在,他们全家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氛围。他们都得装。父亲装豪爽,母亲装贤淑,父母之间装恩爱,她和姐姐装好孩子,他们全家对这两个人装体贴,邻居因为他们家的关系对他们两个再装照顾。

还有吃饭。六个人的圆餐桌,本来刚好够,姑父坐着轮椅,占了一个半人的位置,大家就都窄怯了。于是晏琪和姐姐就都有了借口,她们俩躲在房间里吃。直到最后一顿饭,稍微丰盛了一些,到底是小孩子,禁不住馋,她们和姑姑姑父同桌吃了唯一一次饭。晏琪决不挨着姑父坐。她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是她绝对不能忍受的。于是,那天,餐桌上的格局是这样的:姑父左边是姑姑,右边是父亲。父亲右边是母亲,母亲右边是她,她的右边是姐姐。她和姑父恰好遥遥相对。

一个坐轮椅的残疾人,染得她的世界似乎都残疾起来了。

但她不厌恶那轮椅。那是一辆很普通的黑色轮椅,大大小小两对轮子,小轮子转起来大轮子跑,一看就是个不同寻常的玩具。她相信一班同学都没玩过这个。一天晚上,姑姑和姑父早早睡了,她去房间里取新作业本,路过轮椅,摸了一下靠背,忍不住,轻轻地在上面坐了一下。轮椅微微地动了动,她吓了一跳,捂住嘴笑起来。

早上上学的路上,她把这件事炫耀着对姐姐讲了。姐姐不过比她大两岁,也嚷嚷着要坐。于是夜深之后,她们像两只小耗子一样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她们偷偷地把轮椅拉到客厅里,借着夜的青光,你坐一次,我坐一次。如两个小小的鬼魅。又一次轮到她的时候,她没控制好,撞到了餐桌,把桌上的花瓶打碎了。三个大人闻声出来。父母斥责,她们哭泣。姑姑劝阻着,最后也哭了。房间里传出姑父不安的咳嗽声。她忽然明白,姑父从来就没有平静过。平静是他的一件衣裳。没有这件衣裳,他会更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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