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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上公子驾到

正在这时,一个兵士跑了进来,向道台打千,说,“禀大人,上公子驾到。”

“啊,”道台惊讶,连忙从公案走出来,慌慌地说,“快快相迎!”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边一阵马蹄声音,道台慌不择路,被躺在地上的挹娄绊了一下,险些没摔趴下。道台很是恼怒,踢了挹娄一脚,又环指张广才、老者和挹娄他们三人,让堂上的衙役们快溜把他们押下去。没听到来人了吗?道台哑着指指点点完了之后,就匆匆向外走去。

道台还没等下大堂的廊阶,外边已经呼啦啦走进一帮人,为首的,正是送给挹娄玉蝉的公孙渊。

衙役们押着张广才、老者,扛着挹娄,都要走下大堂,张广才扭过头去,看到了走进来的公孙渊,就大呼道,“公孙渊!”

公孙渊一怔,没人直呼他的姓名,这是谁,大呼小叫的?公孙渊看去,认出张广才,说,“仁兄!”就跑向张广才。

公孙渊来到张广才跟前,看他被绑着,也不问缘由,上前就解绳扣,嘴里骂道,“草他娘的,谁把我仁兄绑了起来?!”

道台赶忙跑了过来,帮着公孙渊解张广才的绳扣,嘴里也骂着,“及卢的(夫余骂人话),还不快快把绳索解开!”

公孙渊边解绑张广才绳索,边问他,“你兄弟呢?”

“让他们扛下去了。”张广才答道。

“扛?”公孙渊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转向道台,“嗯?”

“啊,啊啊,”道台慌忙向后堂大喊,“放开放开!统统放开!”

这衙门的大堂,前后只隔着一块堂屏,基本是通透的,道台这一声喊,向后边走去的人当然听到了,衙役们就赶紧给挹娄和老者松绑。

公孙渊丢下张广才,就奔后堂走去。

挹娄身上的绳索还没等完全解下来,就看到公孙渊从前堂拐了过来,挹娄用手一指,说,“丁苟儿的(肃慎脏话,相当于现在的口头语),我猜就是你!”

身边押着挹娄的衙役见是公孙渊,纷纷跪了下去,口颂“上公子”。

公孙渊没去管他们,直接奔向挹娄,说,“兄弟,你这是咋地啦?”

挹娄淡然一笑,用夫余话说,“和他们玩玩儿。”

公孙渊把摘下的绑挹娄的绳子甩到一边去,把着挹娄的双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忽然问,“兄弟,你的座驾呢?”

他看挹娄没怎么明白他的话,就说,“玛夫卡(夫余语,熊)。你的玛夫卡呢?”

挹娄明白了,他们夫余人都尊匣子(肃慎语,熊)为玛夫卡猞翁,就是熊神的意思。这次见了,他还没忘了那个茬口,他还以为额呢匣子,像是他们骑的马或者堪达罕一样,是我的脚力呢。于是,挹娄说,“我把它留在森林里了。”

“那,那只,叫,叫,就是堂外的虎,你们叫什么?”公孙渊没人给翻译,和挹娄说话真费劲。

公孙渊一说“堂外的”,把挹娄整二乎了。原来他所说的是,堂口大门两侧的石虎——问咬死他的坐骑堪达罕的那只虎,哪里去了。

正当两个人都懵呼呼的时候,张广才走了过来,他对公孙渊说,“那只虎,也放在山林了。我们走车马道,领着虎,乘着熊,怎么走?”

“那,那你们为何来到这里?”公孙渊还是不解,“你们不是拜见甑峰道士吗?”

“嗨”张广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我们走到杨家庄,拜见我姥爷的故交杨庄主,没想到,他因为官差命案,被抓到这亥安道……”

接下去,张广才就把住在杨家庄,夜里遇到琵琶精,打死琵琶精,拿着琵琶精的皮,来到亥安道验那七个死去的官差的尸身,以此证明,杨庄主与本案无关,纯系琵琶精所为。但是,又把挂在马后鞍鞒的琵琶精皮给颠丢了。这才惹着了门官,到了大堂,道台又看到了你给我兄弟的玉蝉,那混道台愣是赖我兄弟偷的……”

说到这里,那个道台急忙从前堂转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连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恳请上客原谅!”

公孙渊去看张广才,那意思是想请他来发落。

张广才说,“起来吧,你也真是不明就里,不知道我们和上公子的交情。暂且让过你一回。”

这时挹娄走了过来,照着跪在地上的道台就是一脚。

公孙渊和张广才对于挹娄的这一举动,很是不解。挹娄说,“刚才他踢我一脚,我得还回来!”

公孙渊看看张广才。

张广才说,“刚才道台大人急于迎接你,被我兄弟绊了一下,道台大人就踢了我兄弟一下。”

道台赶忙转过身去,冲着挹娄连连磕头,“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计小人过。”

“好了好了,”公孙渊听后,哈哈笑,说,“这一篇儿,就算翻过去了。延道台,刚才我兄弟说,你们这里关押了他们上世之交杨庄主,可有此事?”

道台姓延,叫延尽吝。

“有有,”道台延尽吝还是跪伏在地上答话,“我们狗加七个官差在杨家庄借宿,第二天均死在他们的客房里,他们是作户(出事现场的主人),当然就把他们一干人下了大牢。”

“那七个死去官差的尸首所在何处?”公孙渊问。

“已埋在西郊。”延尽吝回答道。

“快快,”张广才说,“快着人打开棺椁,查验伤情。”

“我们入殓的时候,”延尽吝抬起了头,看着张广才,说,“也没看到他们身上有伤啊。”

“琵琶虫,肃慎人叫它‘号乎录’,吸人血的时候,不痛不痒,”张广才说,“吸完人血,那个吸口很细小,只是有点红肿,象蚊虫叮咬一下,一般人都不在意。可是,我想,人死了,首先要从那个吸口溃烂,打开棺椁一看,就能了然。”

公孙渊看看张广才,心想,他和我一般的年岁,他咋知道的这么多?公孙渊哪里知道,他有个当医生的姥爷,经常给他说这些事情。

公孙渊对延尽吝说,“那就快快组织人马去西郊,打开棺椁,查验尸身。”

“扎!”延尽吝连忙应答。

答完,他就站起身去叫人了。又想到了什么,返回身,把拿公孙渊给挹娄的玉蝉,又还给了挹娄。挹娄真想用那绳头儿,抽延尽吝。

延尽吝赶紧点头哈腰连连说,“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边说边往后稍,到了堂屏拐角,一出溜,就闪走了。

公孙渊“哈哈”笑,上前扯住挹娄的手说,“兄弟,你真对我的心思,我就是,我不欺负别人,但,决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别人打我一下,我一定还回来,踢我一脚,我也一定踢回来!”

挹娄嘻嘻笑,回拍公孙渊一下,说,“我只是逗他玩儿。”

张广才也认为挹娄不是那等促狭之人,也就闹着玩儿而已。

可公孙渊说,“在这类事上,我是从来不当儿戏的。”

说完这话,他狠狠叨叨的,使他那孩子脸都变形了。令张广才有不寒而栗之感。

亥安道道台延尽吝,很快就召集一队人马,拿上锹、镐这类起坟的用具,就直奔亥安道城西郊而去。挹娄、张广才和老者,以及公孙渊都骑着马跟在后边。

在马上,公孙渊让挹娄和张广才给他讲和琵琶精争斗的经过。公孙渊说,“我知道琵琶虫,小小的,怎地一下就变那么大?”

挹娄说,“成精了吗,不成精,它怎么可以那么大?还专挑人的血来吸?”

公孙渊听了挹娄这话,在马上激泠泠打了一个冷战。挹娄用夫余话跟他讲,虽然夹杂着汉语和肃慎语,但一般情况下,公孙渊还是能听明白的。

“哥们儿,”挹娄对公孙渊说,他这是前会儿跟张广才学来的,“你家在亥安道城吗?”

公孙渊很喜欢挹娄这么称呼他,比张广才强,张广才随着延尽吝他们,称公孙渊为“上公子”。

“哪呀,”公孙渊说,“我家住在襄平。”

“襄平?”挹娄问,“离这多远?”

“哈!”公孙渊说,“离这里可远了,我坐四乘马车跑了整整五天,才到这里。”

“啊哈,那么远!”挹娄继续问,“你到这里干啥?串亲戚?”

“是,到我姥爷家。”公孙渊说。

“那你姥爷在亥安道?”张广才这时插上话。

“不——”公孙渊摇着头,拉着长音说,“我姥爷能在这个小破地方?”

“那你姥爷家在哪里?”

“在秽城,”公孙渊对张广才说,“你知道秽城吗?”

“我听人说过,”张广才说,“秽城好像是夫余人的首府。”

“还听说啥呀,”公孙渊大咧咧地说,“就是。”

公孙渊可不象他们在车马道上遇到时的一幅小心、谨慎,涵养很深的样子。这次一见面,不多会儿,尤其是把挹娄他们三个解救下来之后,他就大变其样,分类成另一个人。他现在这个样子,挹娄喜欢,张广才抵防,搞不清他是哪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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