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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真假

张小白依旧困在梦境隧道里,此时的他,目不能视物,左右手连带着身体,都攀上了隧道右边的墙体,以此做为支撑,向女人口中右边的光门前进。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五彩的光线并不是实体,他摸到的仅仅是光滑的墙壁而已。

当然,他没怎么在意,慢慢习惯了眼前一片黑的他,步伐开始加速,他看不见的光门处,光亮越发壮大,像一个有生命的东西,正在迎接他的靠近。

张小白身体随着右脚落下,全身都进入了光圈内,刹那间,他身前和身后的景象彻底幻变,他也发现,他一直努力撑大的眼睛,能看见事物了。

“哇,好亮!这里是?”

首先映入小白眼帘的,是阳光,不由分说地有点刺眼,再接着,是熟悉的雕花窗户,橘黄色的横拉式窗帘。

“我就知道,在梦里面,眼盲只是一阵子的事情。等下,我后面的隧道到哪里去了,我等下要怎么醒过来?像女人说的,这是我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是梦境,我该怎么做?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么清晰的梦啊,我需要做什么动作?”

他的心里很多疑惑,想要发出声音,询问虚无缥缈,又不做声的女人,殊不知,刚刚先后呼唤他的两个人早已失去和他的联系,况且,他现在不敢作声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窗户和窗帘熟悉?眼前发生的事正在告诉他,他来到了何处,他看到了什么。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等一下,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不对不对,不会吧!”张小白简直不敢相信他看到了什么东西,有窗户窗帘的地方自然是房间,房间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提着马克杯的休闲装男子,杯子装满橙色饮料。

房间里开着空调,门窗都需要关上的,男子顺手关门,嘴靠近杯沿,吸了一口饮料,还发出“嗯”的满足声响,杯子被放到一张挺大的电脑桌上,是红木制作的。

男子拉开旋转办公椅,绕开腿,缓缓坐下,电脑桌上当然放着电脑的显示屏,男子目光正视,手放上鼠标,晃了一下,显示屏亮了,上面是网络热门游戏,英雄联盟的游戏窗口,男子开始随意敲击鼠标,磨拳擦脚,看来是要玩乐竞技一番了。

从进门到玩游戏,男子的动作十分流畅,但在能清楚贴身窥探到这一切的张小白眼中,却是分外奇怪。

“他,看不见我吗?我要走上去,看能不能跟他交流。”

张小白原本伫立窗前,身高与男子相仿,就像一根显眼的柱子,而男子喝着饮料走来,是低头的,小白只顾得奇怪,倒也没有认真观察男子样貌。

这下,他轻手轻脚地向前探身,慢慢侧头,总算看清梦中男子的样子,男子还很认真地等待游戏开始,估计脑里想的是怎么赢。

男子的眼神认真,侧脸端正,没有这年龄常有的青春痘,下巴有些许须根,张小白的心里还想着这小伙子挺英俊的,但下一秒,当他看完男子正脸,虽然对男子来说,张小白是透明的,然而,张小白却吓得四肢抽紧,惊吓得仿佛耳边突然被一声惊雷炸聋。

“这是我啊!不行,我要理清一下,这是一个梦,不能忘记这是梦,那这人是我的话,这里是我的家,对,怪不得这么熟悉,我看一下,除了比两年前多了几幅海报,书桌位置挪了一点点,根本没有其他变化,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我要找下日历,日历呢,在哪?”

虽说是梦,但却十分真实,张小白本人从没想象过,能在此地,以一个局外人,第三者,像一个摄影机的身份去观察梦境中发生的事情。

梦就是梦,张小白触碰不了任何里面的实物,他只能用肉眼去看,用耳去听,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该死的,我怎么没有把日历放在房间里。我看看电脑里有没有写着今天是几号,该死的全屏游戏,你要我怎么看时间啊。”在这不小的自己的房间里,居然找不到一件能证明时间的玩意,张小白内心一阵翻滚,有些烦躁。

“喂,喂,张小白!”

张小白试图喊叫“自己”的名字,不出所料,梦境里的男子,即使没有戴上耳机玩游戏,也是听不见的。

男子的左右手“刷刷刷”地活动着,伴随着键盘鼠标的敲击声,显示屏里的人物也不断动作,他很认真。

“没办法了。虽然很奇怪,但是没有我,没有眼前这个人开门,我也走不出这个房间,那就等等,看看会发生什么,这根本不像我的记忆啊,怎么搞得我像是在偷窥别人的记忆?”

张小白还不知道两年前,入学的那天发生了什么,要是刚才丝亚能引导成功,估计现在他就不会这样想了。

游戏中的时光是过得飞快的,男子虽然有过灰屏的游戏人物死亡时刻,但男子没有退出过桌面一次,桌子上的苹果手机也是黑屏的,只看到游戏里的报时,已经离开始过去了十多分钟。

做梦的张小白等得自然不耐烦,坐在许久没有自家睡的床上,用了很多种办法,例如咬舌头,拍自己脸,都不能使自己从梦中醒来,回到丧尸围攻的地铁,他只可等待。

还好,梦境终于有了变化。

又过了5分钟后,一阵剧烈碰撞的声音从房间门外传来,是类似锅碗瓢盆全部一齐摔碎,翻倒的刺耳声音,放在末日尸灾前,平常的家里是不会有这种声音的。

所以当玩游戏的男子,“张小白”一听到这种声响,意识到家里一楼的厨房,或者大厅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抛下手里的鼠标,不去管游戏里人物是否被杀,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走出的同时,嘴里也向楼下招呼。

“爸爸,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他的行走动作开始显得慌张了,而在男子的身后,跟着一个举手投足都跟男子无异的透明人,正是随着房门被梦中的自己打开,而走出来的张小白真实本体。

他明确得知,这是梦里的世界,去找寻遗失的记忆,这种感觉是很奇妙,但是此刻,张小白无心自嘲自讽,心无旁贷地随着眼前“男子”走下楼,因为那一阵刺耳声响,再随之而来的几声强烈厚实的撞击声,让整个气氛变得极其沉重。

张小白并没有忘记,现实中,占据地球的生物已经不再是人类了,是残暴无人性的丧尸!

张小白的家在海天市靠近市中心的一处小区,是一栋复式楼层建筑,在4楼,就是有上下两层,住宿房间都在二楼,而一楼则是大厅和厨房,还有一些必备房间,这些他是记得的。

十九岁的张小白,失去两年的记忆,从记事的三四岁算起,还有十二年的记忆,当然不会忘记家庭成员和家庭住址的情况,从男子的呼喊当中,张小白不难听出一些蛛丝马迹。

“看来今天,爸爸在家,他名字是张震岳,他的工作一直很神秘,也常常在家照顾自己,妈妈是跨国公司的CEO,家里的经济应该都是妈妈做主力的,她很少休息,比较多时候要去出差,也时不时会带上我和爸爸,顺便去旅游,我家里条件算不错的。但是,那几声碰撞的确很奇怪,一向冷静处事的老爸,突然弄出这种声音,是很意外的,别说是当初的我,就算是现在,我也会吓一跳。”

张小白看着“自己”快步要走下楼梯,他很想拉住“自己”,因为突然有意外声音,张震岳也不答应儿子的呼唤,无论是什么可能,肯定是遭遇危险了,而小白一直很冷静地在寻找时钟,他现在脑里面唯一想知道的,究竟梦中的今天是几年几月几号,他最最害怕的是,“今天”就是那一天!

梦里发生什么,张小白控制不了,能做的,只是像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艇而已,任记忆的大海将他吞噬。

男孩慌乱地踏着拖鞋,已然走到楼梯尽头,他看到的事物,紧随其后的张小白也看到了,惊得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会这样?客厅……”

八十寸的超薄大电视,原本设计有缓冲落脚架的,稳稳当当的电视斜着,倒插在地,还余留一半残躯卡在电视桌上,它的身下是碎满一地的屏幕,一些电线从其中倒插出来,一片狼藉。

还不止这些,黄白色的沙发五件套装,倒的倒,烂的烂,还有放在中央的玻璃茶几,也碎得遍地都是,就算是世界最恶劣的搬家公司,也不会这样干的。

梦中的男孩,被眼前情景吓得面无血色了,呆立当场,张小白算是面对过丧尸,正面风波危险的男人,一瞧男孩,就知道男孩根本对眼前景没有想法,也没有应急的措施。

“也不奇怪,这男孩可是两年前的自己啊,现在想起,倒也是娇生惯养了。厨房在客厅的左边,门是关上的,刚才隐约有听到碗跌碎的声音,是不是有人藏在厨房里?老爸呢?”

张小白也有点躁动和惊慌,一旦出现奇怪情况,他好像整个人都陷入这么真实的梦境中了,眼前的这个男孩什么都不是,而他自己才是这梦境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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