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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出院

樱井医生刚走,铃木天空就从门外探出头来,好奇地问道:“奈落,早上好。樱井医生怎么了?怎么感觉她今天有点特别啊?”

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有些尴尬地对少女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打着哈哈道:“樱井医生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晚上值夜班,太忙没休息好吧?哈哈,一定是这样。”

少女露出不相信地神情:“真的?”

少年苦笑:“我真不知道……”

少女看问不出什么,走到床边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起皮来,边削边说:“晚上休息的怎么样?看着你气色好像也不是太好。我这几天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看到大家都没事了,也感觉可以心安了。”说着忽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苍白的面色映起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少年见状一惊,回想起晚上沈归易和自己说的话,不由得担心起来,刚想开口询问,脑海中沈归易忽然开口道:“放弃抵抗,现在我要接管你的身体,不管我做什么,都不要有抵触心理。”少年闻言忙在脑海中答应。

被沈归易接管了身体控制权的少年眼神一变,由那种软弱温和变成了洒脱凌厉,左手一把拽住少女的手,稍微一使劲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同时伸出右手摸向她的额头,温和而又略微霸气地说道:“别动,我摸摸你是不是发烧。”

一向优雅的少女顿时有些慌张,心脏不争气的如小鹿般乱撞,除了洞底那次,从来没有和男生亲密接触过,而且还是自己有好感的男生,这种感觉,好奇怪,原来一直那么懦弱温和的奈落同学,也有这么温柔又霸道地一面。

初中的三年里面,自己都是班长,这个少年在班里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懦弱而又腼腆,还总是被人欺负,除了每次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候,大家才会想起有这么一个人。他不擅长体育,每次体育课总是鼻青脸肿,几乎没有朋友,每次家长会都是独自一个人。经常要留下替人打扫卫生的人是他,每天午餐都要替人买面包的人也是他。虽然自己帮过他很多次,也警告过那些欺负他的人,但是却并没有多少改变。渐渐的自己也习惯了吧。只是每次音乐课上自己弹起钢琴,总有一双亮晶晶充满仰慕而又纯净的眼睛望着自己,我知道那是他。直到几天前,我被那个人渣欺负,天上劈着落雷,只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那个人是他。原来,懦弱的他有一颗勇敢的心,只在需要时他才会爆发。

心中百转千回,少女有些迷醉地闭上了眼睛,但是预想中的吻却迟迟没有落下,却感到本来有些疲倦的身体有些发热,就好像泡在温泉中一般舒坦,舒服的让人不自觉地发出神吟声,几天来一直萦绕在身上的虚弱感也减轻了许多,久违的轻松感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

“好了,应该没有发烧,现在好些了吗?”过了好一会,少年温和的声音唤醒了沉浸在这种舒适感觉中的少女,一向优雅的少女慌乱的站起身,面色有些绯红,却不再是那种不健康的潮红了。

“不好意思,刚才非常担心你,所以有些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少年温和地对少女笑道,那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没,没事。”少女紧张的有些口吃,摆着手表示不介意,面前的少年虽然还是那副面孔,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气质洒脱,如春风拂面,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骨子里的自信与超然,但是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少年依然是以前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天空同学,你没事吧?你感觉好些了吗?”风间奈落急不可耐地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焦急地开口问道。

“感觉好多了。这几天一直感觉有些疲惫,刚才你碰到我时,身体忽然感觉有些暖意,然后身体感觉轻松了很多,精神也感觉好多了。奈落,你不会有什么超能力吧,为什么你一碰我我就感觉好了很多?”少女嫣然一笑,忽然发现这个和自己同班三年的少年,原来并不像他一直表现的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如果我有超能力就不会一直被人欺负了。可能是男女之间气息不同,相互触碰下阴阳调和,所以才会改善你的病症吧,又或许是皮肤摩擦产生的静电,刺激你的身体细胞,才让你有了轻松的感觉,一定是这样。”少年忙打着哈哈胡说八道,下意识里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身体里寄居着另一个灵魂的事,即使是自己仰慕的女神。

少女见少年矢口否认,也不再追问,有涵养的女人要矜持,尊重自己认可的男人的隐私。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直到值班护士回来,少女才起身离开。值班护士看到少年和铃木财团的大小姐不但认识,而且关系很好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惊,唯恐他在大小姐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再也不敢敷衍了事。

就这样,三天时间过去了。三天里少年的饮食逐渐恢复了正常,或许是天空同学打了招呼,一日三餐既丰富又美味,少年都感觉自己胖了几公斤。

沈归易可能是帮天空治疗时花费了太多心力,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少年呼唤他也没有回应,让少年稍微有些担心,不过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听之任之。

每天天空同学都会来看他,有时还会陪他去恢复锻炼室进行体能回复锻炼,两人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少年发现天空同学虽然一直对人都很和善,但是朋友其实并不多,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差距也或许是因为家族传统的矜持,天空和人交往都是浅交如水,而同患难过又忠实可靠的风间奈落,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千叶舞貌似还在生少年的气,对他不理不睬,也不再帮他做吃的和削水果,每次看到他时就气鼓鼓地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少年却不打算向她道歉,反而不时逗弄她,弄得千叶舞张牙舞爪的就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不过不愧为特级护士,工作依旧是认认真真,一丝不苟。

樱井医生值班时还是会来查房,依旧那幅冷艳强势的表情,只不过查看过监护仪器和护理日志后,做好记录就会离开,再也没有给少年做过身体检查,让少年微感遗憾。

3月21日,少年入院已经11天了,离高中开学还剩最后十天,在少年的强烈要求下,经过一上午的检查,确定没有任何后遗症后,少年终于被允许出院了。知道少年要出院的消息后,千叶舞下班后没有离开,一直跟在少年身边陪他做检查,眼圈红红的,时不时就捶打一下少年并嘟囔一句“坏人!”少年则轻轻地揉乱她的头发,就好像逗弄自己的妹妹一样,让她更加生气,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他这么放松和温馨,虽然这几天知道了她19岁要比自己大,但是却单纯的像个小妹妹。

办好出院手续的少年脱掉了病号服,换上已经洗干净了自己的衣服,还穿着病号服的铃木天空就在病房门口等着他,看到他换好衣服出来,对跟在旁边的千叶舞说:“千叶小姐,你工作了一夜,回去休息吧,让我送奈落同学离开吧。”

眼睛红红的千叶舞不情愿的哦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少年的眼睛问道:“你会忘了我吗?你以后还会来看我吗?记住了,如果以后住院的话一定还要来这里啊!”

本来也有些伤感的少年顿时无语,有这么和一个刚出院的人说话的吗,不过还是回答道:“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来看你的,而且我们不是交换了手机号码吗。谢谢你这些日子里对我的照顾,虽然很短暂,但是很快乐,也祝愿你一直快乐,姐姐。”

千叶舞不禁破涕为笑:“讨厌,就算你这样夸人家,人家也不会高兴的。你最后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吧!”

少年再次无语,却还是再次叫了一声:“姐姐。”并且向前一步,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这也是少年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和女生亲密接触,对这个让他感觉亦姐亦妹亦友亦母照顾了自己十天的小护士。

千叶舞狠狠地用脸在少年的肩膀上蹭了蹭,眼泪鼻涕蹭了一片,然后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忘了来看我,我就诅咒你考试挂科,找不到社团,找不到女朋友,洗澡停水,玩游戏停电……”

少年张大了嘴,这也太狠了吧,只是怎么感觉这个便宜姐姐这么有生活……

一旁的面色红润了许多的铃木天空看着斗着嘴的两人,露出浅浅的微笑。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住院部,十点多钟晴阳正好,阳光暖融融的,春风拂面而过,捎带着几片樱花,抚过面庞,痒痒的。医院的里载满了各种不同品种樱花,花期从三月上旬到四月中旬都有,而且夹杂而生,所以四十多天里,这儿天天都能看到盛开的樱花和飘落的花雨。樱树下坐着不少赏樱的人,轻轻地谈笑拍照,却因为医院的原因都不曾高声语。

两人并肩徜徉在花海中,今天少女没有扎起头发,黑色的长发就如瀑布般柔顺亮泽,清风吹起几缕发丝,又给少女秀发带上几朵粉色的樱花,少女翘起纤纤玉指掠过吹乱的发丝,端庄而又优雅,不禁让少年想起了樱花的花语“丰富的教养,高贵,清纯”,不正是少女的写照么。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走在两排樱花树之间的小道,嗅着樱花的幽香,感受着春天的气息,此时无言。

一直走到医院门口,两人才站住脚,少年对少女说:“天空同学,就送到这里吧,很荣幸这几天能和你一起度过,这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几天。”

少女依然优雅地微笑着,轻轻地掸落他衣服上的花瓣,悠悠道:“这几天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很高兴,更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个优秀而勇敢的朋友。虽然以后我们不再在同一所高中,但是我想,只要心是相通的,那么现实的距离并不是阻隔。明媚的春光见证着我们的友谊,飘舞的绯樱为我们送别,虽然今天我们要说再见,可在明天的路上我们又会重逢。”

少年:“天空同学,你的临别辞藻太华丽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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