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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托人提亲

没几日,王爷派一回事小太监请宁儿去思德堂。来到思德堂大厅,宁儿先向王爷和王妃请安。王妃笑着走过来,牵起宁儿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宁儿已经非常熟悉王府的礼仪了,因此不敢坐:“谢谢王妃,还是让奴婢站着吧。”

“你站着,我坐着,还得抬头跟你说话,累不累啊,宁儿妹妹你不要拘泥,坐下吧。”

“宁儿姑娘,你坐下吧,我们有事要跟你说。”王爷在旁边笑着劝道。

宁儿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想要跟自己谈什么。

“宁儿妹妹,你来府里也快三个月了吧?”

宁儿点点头:“是的,这里大家都待我很好,奴婢感恩王爷和王妃当初收留我。

“宁儿妹妹不要客气,托你的福,我前面那些头昏脑胀腰酸乏力的毛病才都没了。你看这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我都胖了好几斤了。”

宁儿看了王妃一眼,见王妃的确是比前阵子富态了点,但面色红润,肤色凝滑,看上去容光焕发,美了很多。宁儿答道:“王妃这样正好,一点都不显胖,营养充足了才能保证胎儿发育正常啊。”

“君儿(王妃的小名),只要我还抱得动你,你再胖点都没关系。”王爷在旁边宠溺地说,结果招来王妃一记白眼和娇喝。

宁儿有点窘迫,不知道这两位找自己来到底所为何事,难道是要我来看他们秀恩爱吗?

“不知宁儿妹妹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已有十八。”

“女年十五许,有嫁人之道,妹妹是已到了婚配年龄了,不知有无中意的人选?若没有,我给你推荐一个如何?”

“这,这奴婢不敢当,奴婢只想好好把药膳房的工作做好,其它的现在不想考虑。”

“妹妹,这可使不得啊,女人总归要嫁人的。而且如果婚配的人也是王府的,妹妹结婚后还是可以继续药膳房的差事的。”

宁儿听了愣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拒绝。

“妹妹别急,你还没听我说那人是谁呢?”说到这,王妃望了王爷一眼。

宁儿隐约猜到是谁,她抬头哀求地看了王爷一眼。

王爷一脸趣味地看着宁儿,接过王妃的话,道:“这人啊,宁儿姑娘是认识的,他是我的副将赵长南,也是朝廷的四品参将。他自小没了父母,两位兄长也不在身边,所以才托我们来向宁儿姑娘提亲。我这位副将啊,武功高强,带兵打仗的本事也很大,相貌人品你也看到了,算得上万里挑一的人物。他比你大六岁,今年二十四了。这几年跟着我南征北战,还没有来得及娶亲。没想到这次他主动来跟我提这事,说实话,我也是有点意外啊。但听说是想娶宁儿姑娘你,我也就明白了。”

王爷说完,王妃接道:“这赵副将的人品我也很清楚,是个厚道老实的人,一定会善待妹妹你的,你就答应吧。”

宁儿站起来,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跪下:“奴婢谢谢王爷和王妃的厚爱,但这件事,奴婢不能答应。”

“为什么呢?是你有其他中意的人吗?”王妃好奇地问道。

宁儿连忙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为什么呢,这么好的如意郎君,又对你情深意重,妹妹是哪点看不上他?”

宁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对于赵大哥的心意,她现在已经是非常明了了,只是没猜到他是如此认真,还托了王爷和王妃跟自己来提亲。但,这份感情注定自己是没办法回报的。宁儿心里一阵慌乱,低头不语。

王爷低声问道:“是因为过去的事情吗?”

王妃疑问:“我听王爷说你遭当地恶霸欺负,父母双亡,没有依身之处,所以王爷才带你来了王府。妹妹如嫁给了赵副官,跟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不是更好吗?”

宁儿这才知道,王爷并没有跟王妃把自己的遭遇全部道明。她抬头望了王爷一眼,见他怜惜地望着自己,不禁百感交集:“王爷,王妃,奴婢是个下人,配不上赵副将,他是朝廷命官,也是王爷的左臂右膀,值得出身清白的好女子,而不是像我这样的,娶我对他毫无助力。”

王爷摇摇头:“宁儿姑娘冰雪聪明,丽质天成,是难得一见的大才女,怎么配不上我这副将?”

王妃也赞同地点头。

“不,奴婢配不上,奴婢这样的...污秽之身,怎么有资格嫁人!”说到后面,宁儿有些激动,她低下头,不想让王爷和王妃看到她眼里的泪水,但滴到地面的泪水还是出卖了她。

“这过去的事情,不是宁儿姑娘你的错,怎么能拿这些事来惩罚自己?姑娘还是放下它,正视眼前的幸福吧。”王爷缓缓劝道。

宁儿痛苦地摇摇头:“我放不下,放不下,怎么可能忘记?”

王妃似乎明白这其中还些隐情,不禁疑惑地望着王爷。

王爷拍了拍妻子的手道:“这些事情,我那副将都知道。”

他又语重心长地劝宁儿:“那些事情长南也是知晓的,他不在意这些,宁儿姑娘何必要一直禁锢自己呢?这一生得一知己很难,姑娘你眼前就有一位,应该好好珍惜才是!”

“就因为赵副将是好人,奴婢才不能害他。”

王妃想扶宁儿起来,王爷怕妻子闪到身子,劝王妃别动,自己过来要扶宁儿,宁儿却不肯起来:“请王爷和王妃答应奴婢回绝这事,奴婢才起来。”

两位都没想到这姑娘突然这么倔强,暗暗叹了口气。王爷让王妃先回避下,他跟宁儿单独再谈谈,佩玉搀扶着王妃离开了,大厅里只剩宁儿和王爷两人。

宁儿还跪在递上,她纤细的肩膀因哭泣抖动着。王爷望着她的背影,想到第一次见到她时,那种春华般耀眼的美丽,让他也为之惊艳,想好好去呵护她,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得将自己的面具赠与了她。再见时是她纵身一跃跳入湖里,那种凄美和绝然让自己震惊,待认出是她时,诧异于到底是什么变故才让原本玉洁冰清的她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后来她从昏迷中苏醒,不言不语哀哀欲绝心如死灰的模样让自己怜惜无比,所以才特意放慢行程带她来王府。然后又想到在药膳房时看到她时,脸上粘着煤灰憨态可掬的样子,想到她听到可以借书时睁大眼睛兴奋可爱的模样,原来自己都记得。

王爷叹了口气,走到宁儿身边,道:“宁儿,人的一生会遭遇各种劫难,如不能放下过去背着这满身的痛苦活下去,不仅伤害你自己,也会让关心你的人难过。所以,你得学会忘记,不要再惩罚自己了!”

宁儿沾满泪水的秀目看着王爷:“我也想忘记,我也学着忘记,但,但我不可能真正无视这些事实去伤害无辜的人。这些痛苦我一个人背负就好,不能连累他人,特别是赵大哥那样的好人,他值得知书达理白玉无瑕的女子,不是我这般的...残花败柳。”

“不要这么贬低自己!”

“王爷你知道我受到了欺辱,但王爷你可知道,我被多少...禽兽欺辱过?你可知道,我连...连女子最起码的传宗接代都已无法做到?这样的身子,不是残花败柳是什么?”

王爷被如此直白惨烈的反问震地说不出话来。他明白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也无法说服她,只好将将宁儿虚软的身体扶了起来,道:“你先在这里休息下,等平静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长南那边我会跟他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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