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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灾难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

有些人注定会成为你的灾难。

我一直觉得爱上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了,生活有了目标,不再像以前那么无所谓。现在的我已经无法想象当初自己谁也不爱的样子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会和你纠缠很长一段时间,这里面有些人是你的灾难,有些人却是你的救赎。并不是说所有带给你灾难的人都是在毁灭你的人生,无论是灾难也好,救赎也罢,他们对你来说都是十分重要的人,正是因为这样一些人才塑造了现在这样的一个你。不管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你的身边,这些都是值得纪念一生的人。

好像被人诅咒过,幸福的日子永远不会持续太久。突然有一天,两个蒙面人闯进了“桃花源”,试图加害于若仙,但好像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我需要一边应付他们,一边护着若仙。所以尽管他们没用武器,我也渐渐招架不住了,越来越吃力。看来要放弃这个地方了,我这样想着。打斗之间,我一个飞身,那两人各受一脚,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那一瞬间,有个什么东西从较瘦的那个人身上掉下来。我迅速捡起,拉着若仙就往放马溪边跑,那边有马。于是我扶若仙上马然后自己跳上马就撤离了这个地方。

一番辗转,到了一处河边。

“没有受伤吧?”我扶她下马。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这里也有他们的人。”她哭着抱紧我。

我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闻着那一阵发香。心想,没事就好。

“我总感觉这应该跟上次在竹林那一次不是一伙人。你想想,之前的两次都是他们人多,这次为什么只有两人呢。而且之前也是正脸见过咱们的,可是这次却是蒙着脸。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们应该是咱们认识的人。”左手伸进怀中,左撇的我掏出那个从瘦子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你看,咱们并不是没有任何线索啊,起码还有这个。这看着像是半块玉佩,总会找到另外一半的,相信我。”

她看着我,眼睛里好像有一颗流星划过。

“诗歌,我们以后就不要去那个桃花源了,好不好,我好害怕。”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咱们这就去找太白兄吧,他还不知道咱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万一哪天来‘桃花源’,再碰到这两人就不好了。”

再往后便是前途随意、流水落花、执子之手、与尔天涯。

不知走了多久,找到一家客栈时已经打了第二更。我掏出随身带着的一点散碎银子,好说歹说掌柜才同意我们在店里住上十天,不过吃饭要另外付账。没有钱,我只好说帮店里打杂,老板人好,说是勉强够抵上饭钱。

“我也可以帮你打杂。”若仙说。

“不行。”我干脆而利落。

每天早起,择菜、洗碗、端菜、招呼客人,另带晚上客人都散后帮忙收拾桌子和厨房。偶尔听到老板夸我勤快懂事,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样也挺有意义的。晚上做完工后我一般会和若仙除去逛逛这个不算大的小镇,日子也过得悠闲自在。

“喂,第八天了,快走了啊,有去处了吗?”柜台里打算盘的小哥的声音有点稚气未脱的秀气。

“还没想好去哪儿呢。还有原来你会说话啊,之前也没见你说过话,只是一看到我就会对我笑。”

下嘴唇弯成一支弓,又是他标志性的笑容。

“你是个好人,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很开心。”

“额,原来我是个好人啊,谢谢啊。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很少听到有人这样评价我。

小哥埋着头,好像在胡乱地拨弄着算盘,“其实,我是掌柜捡来的孩子。至于是多少岁被捡来的,我父母在哪里,我又叫什么名字这些我已经全部都不记得了。因为听掌柜说我小的时候记数总是记到六就不会了,为了提醒因此也就叫了小六,这名字也就跟了我这么多年,不过我不爱说话,也就很少有人叫这个名字了。客人一般现在都叫我‘喂’。好像从记事起就在客栈了,刚开始是端盘子,后来大了点就来记账了。以前呢,端盘子有的时候偶尔会打破几个,被客人欺负,然后也总是掌柜帮我,替我挨骂。掌柜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跟你一样好。”

如果要是我不曾来过这里的话,也许他会把这些话永永远远藏在心里吧。低头拨弄着算盘,看都没敢看我。这样害羞的他,我又该说些什么。瞬间觉得有些男孩子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是无人能记得,也不知此时的我是一种什么感受。

他继续到,“对了,你是叫诗歌吧?”

“嗯,小六。”

“我听你夫人这样叫过你。”

夫人?大概指的就是若仙吧,我心里一笑。还好她现在很少下楼来,不然非得笑我。

“对了,你从哪里来呢?来这儿做什么?”

又是这样一个问题,我对“时间”这个词好像没有了概念。撩起过了肩的头发,我笑了笑,“对不起,我忘了。”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门外一句好狂的诗打破了我们的谈话。

是谁?原来是太白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我扶他进来坐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上,我说他醉了,他胡乱地嚷嚷着没醉,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后,才知道是嫂夫人去世了,他这次回来正是过来参加葬礼的。他很痛苦,我也就暂且没有把‘桃花源’的事情告诉他,我想等过去这段时间再说。

第三天,收拾了行李,另租了一匹马,我和若仙还有太白兄辞了小六以及掌柜便要赶往嫂夫人家。临走前,掌柜又给了我们些散碎的银子。虽然我一再推辞,但是掌柜的说这是小六的意思。听完这话,我看着小六,他还在那里低头拨弄着算盘,我也不知道到底有账没有。或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赶来,匆匆和我相逢,只是为了跟我见上一面,然后连句“再见”也没有说。我看着他清秀而又认真的面庞,闭上眼睛,默念了一个名字。然后转身上马,再然后心里咯噔一声,就流了一脸的眼泪。

第二天夜里到了许府,许府和第一次相见一样,灯火通明,不过这次有点不同了。

到了许府,太白兄吩咐我和若仙等在门口,他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大约是喂个马的时间,太白兄就一个人出来了。他说,岳丈把他轰了出来,他自己也没有脸见嫂夫人。

人活着的时候就不多陪在身边,人死了这样闹又有什么意义。

后来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嫂夫人葬在了许氏祖坟旁边的一处义冢上。太白兄把我们安排在了一家“云来客栈”,然后就独自一人连夜去了义冢。

我和若仙一宿没睡,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

“接下来,我们去‘桃花源’。”

我和若仙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将在那个地方发生的一幕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太白兄,包括那半个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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