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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野猪变王子(3)

爱情,只有喜欢与不喜欢,没有公平之说。她答应过张子怀帮他争取幸福,这是她欠他的。

叶清凌的手轻轻覆在楚蔷娇的脑门上,默念催眠咒,停顿了一下,她眼一闭说:“楚蔷娇,记住,救你的人叫张、子、怀。”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

悲伤太多了,薄薄的眼帘又怎能阻止?

自“蓝皓寒事件”过后,张子怀和楚蔷娇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很大进展。最近他总是春风满脸,笑嘻嘻地拉着叶清凌、赵青慧和林小海炫耀他的情事。

“小海。”

一下课,张子怀就拉着欲起身的林小海,强逼他重新坐好,听他和楚蔷娇的进展。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和蔷娇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一大步了。”张子怀将脑袋凑到三人中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大前天,我和蔷娇去肯德基,吃完后,我见她的嘴角沾着面包屑,就用手背帮她擦掉。你们猜结果怎么着?张子怀睁大眼睛,要三人猜故事的后续发展。

叶清凌脸色苍白的听着张子怀的陈述,一言不发。赵青慧连看也不看张子怀一眼,探究的目光直在叶清凌的脸上游移。

见两个女生不出声,怕事的林小海只得配合着问:“结果怎么了?”呜……他好想去厕所。

张子怀的眉梢上尽是喜悦。“结果她不但没拒绝,还甜甜地对着我笑。”说完,他笑得一脸欢喜。接着,又迫不及待地继续说:“还有,还有,昨天放学后,我们去了游乐场玩。休息时,她说口渴,我就买了一杯热奶茶给她。结果你们猜怎么着了?”

两个女生无言,苦的又是林小海:“结果怎么了?”他不想听结果,他只想去厕所,他快尿出来了。

“结果她把喝了一口的奶茶请我喝,我们共用了一支吸管耶!这等同于间接接吻。”张子怀一脸陶醉地回想道,然后又手舞足蹈地继续说:“还有呢!就在昨天,我和……”

“对不起,”叶清凌站起身,脸色有些憔悴,她歉意地一笑,说:“我有些事,想回家一趟。”说完,连书包也不拿,就匆匆地走了。

赵青慧的目光追随着叶清凌,也跟着起身离去。

“喂,你们太没义气了吧!”张子怀瞪着两个女生的背影,不高兴地嚷道。

“怀哥……”林小海怯怯的声音轻轻地从旁边传来。

听到林小海的声音,张子怀高兴地回头,嘉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你小子还有点义气。”

听到张子怀这么一说,林小海更是心虚。但心虚还心虚,生理需求还是要解决的。“我不是的……”

张子怀对林小海的声音听若不闻,径自高兴地说:“小海,我们继续说……”

“怀哥,我不行了,我要去厕所。”

腹部涌出的一股尿意,迫使林小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出座位。

张子怀被众人的漠视气得七窍生烟,他恼羞成怒地把气全撤在林小海身上:“小子,回来你就死定了!”

叶清凌自学校的后门里溜出去后,并没如她所说的回家。

她不想回家,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关心她的薯条和刀子口豆腐心的小陈。可是,她又不知该上哪儿。她来到广州才半年,对这个繁华的城市并不熟悉。在这里,除了赵青慧和张子怀,她也没有特别熟悉的人了。

犹豫了下,她还是往家附近的公园走去。

她不敢莽然往陌生的地方乱跑,她是天生的路痴,老是分不清东南西北,她怕她一乱跑就会迷路,就像现在的她,在爱情的迷宫里找不到出来的路。

叶清凌缓慢地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走着,精神恍惚,表情惘然。

她突然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可笑。

一个又肥又丑的路痴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然后不自量力地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男生。

真的很好笑,不是吧?

叶清凌的大脑有一霎那的混乱,她突然不清楚自己正在哪里,也忘了自己要去哪里。

忽然,有一滴东西落在叶清凌的头上,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冰凉的液体透过发丝,渗入头发,凉意刺激着叶清凌的神经,使她混沌的大脑渐渐回复清晰。

叶清凌抬头,看到无数的雨滴纷涌而至,有的落在行人的头上,有的落在路边的货摊上,有的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街上的人行动迅速了起来,避雨的避雨,收拾货摊的收拾货摊。前不久还热闹非凡的街道,俄顷间就变得清冷。宽阔的大街,只剩下叶清凌一人傻傻地淋着雨。

叶清凌伸出手,接住几许从天而降的雨。

她怜惜地注视着手窝中的雨水,像是对雨说,又像是对自己说:“傻瓜,这里的人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偏要来这个地方呢?”

雨势越来越大,雨水像无数条白鞭,毫不留情地扫打在叶清凌的脸上,身上。雨水顺着她的发丝,紧贴着她的肌肤滑落。那刺骨的寒意唤回了她跟着爱情迷失的知觉。

好冷。

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冷?是老天爷看见她可怜,所以要把她的心冷僵,好让她不再难过吗?

好冷……好冷……她都快冷得走不动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会这么痛?……这么痛……

身子又冷又痛的叶清凌感到一阵晕眩向她袭来,她的步伐跄踉了一下,身子直直往湿漉漉的水泥地倒下。

“清凌!”一直藏在叶清凌身后不远处的赵青慧小跑着冲上去,扶起地上的叶清凌。赵青慧真庆幸自己在教室里就发现了叶清凌的不妥,并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否则赵青慧真不敢想象此刻的叶清凌后果会怎样。

脑袋传来的剧痛让叶清凌的脸揪成一团。她忍着痛费劲掀开眼皮,意外地看到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青慧……”叶清凌怔怔地盯着赵青慧,口里反射性地低唤。

赵青慧的脸蛋虽然被雨水冲刷得略微苍白,却仍旧美丽可爱,还有那头被雨水冲打得凌乱了的黑棕色泽微卷长发,为她那可爱的娃娃脸平添了几分妩媚。这么天生丽质的人怎会愿意委屈自己和她这么丑的人做朋友?长得不好看的人是注定没有争取幸福的权利的,可爱的青慧还为这样的她淋雨,值得吗?其实她没资格怪子怀喜欢别人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不喜欢自己的女朋友是漂亮女生?所以,她谁也不能怨,要怨就只能怨自己不是漂亮女生。

赵青慧架着叶清凌的双臂,扶她站起来。叶清凌的双腿又僵又无力,只好紧靠着赵青慧,把全身的重量托负给她。“清凌,你的衣服全湿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赵青慧柔声哄道。

“青…慧,你怎么…会在…这里?”叶清凌的嘴唇冷成青紫色,连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抖意。

赵青慧凝视着叶清凌,犹豫了片刻,说了一句和叶清凌的问题毫无关系的话:“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很多,比如父母,比如朋友。”

叶清凌睁着水蒙蒙的双眼瞅着赵青慧,布满雨水的苍白小脸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

“你……知道了……”叶清凌的唇在悄悄颤抖,声音低哑破碎得像被磨过的玻璃沙。

赵青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既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赵青慧终于开口,声音带着浅浅的沙哑:“清凌,我们回去好不好?”

叶清凌不说话,只是像中了邪般盯着赵青慧,目不转睛。她的眼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瓦碎,然后化成成串的泪珠不断地往下奔涌。叶清凌先是小声抽泣,然后是压抑的轻声哭泣,最后就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顺着赵青慧的身子往下滑,最后完全是整个人半趴在地上。赵青慧把什么淑女什么气质全都抛开,陪着叶清凌坐下,用悲伤的眼睛看着她发泄。

“……青慧……我的…心……好痛……好痛……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我……这么痛?……我…只是……长得…不好看…而已……长得…不好看…也是…我的错……吗?……长得……不好看…也是…我的错…吗?……青慧,你……说…长得…不好看……也是…我的错吗?”叶清凌几乎泣不成声,她的话说得含含糊糊的,但赵青慧还是听懂了她的悲伤,她的痛彻肺腑。……这么浓厚的悲伤,谁会看不出呢?……

赵青慧带着安慰性质的抚着她的背,却意外地发现她的肌肤很滚烫。赵青慧的心一慌,她连忙伸手摸了一下叶清凌的额头,冰冷的手触到的是不正常的高温。“清凌!你发烧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赵青慧忧心如焚,口吻却仍保持轻柔。

叶清凌持续地抽泣了好几下,才能开口说话:“……呜……好……呜……”

赵青慧站起来,运动了一下四肢,再蹲下使劲扶起叶清凌。

回叶清凌住处的一路上,她不停地抽泣,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把叶清凌送到家后,赵青慧帮她拿出干净衣服,待她换上,赵青慧又说了一些话安慰她,她却目光无神地望着墙壁。赵青慧明白她是听不进耳朵里了,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叮嘱她早点睡,就回家了。

赵青慧一走,叶清凌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关上门就大哭起来。

子怀,我不要你的称赞,也不要你的感激,我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眼,就一眼……可是你为什么连一眼也不舍得施舍给我?我只是要你回头看看我,看看我为了乞求你的些微怜爱而倾尽所有的付出,看看我为了乞求你的些微关注而无数次的跌倒、受伤、站起来,又跌倒……你给楚蔷娇的爱那么多,却为什么连一个眼神也不舍得施舍给我?我已经用乞求了……你却还是不舍得从对楚蔷娇的爱中分割一个眼神给我……叶清凌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用双手捂着脸,滚烫的泪水从她的指缝间滑出。把脑袋埋在膝间,她不顾一切地放声大哭。

如果悲伤能随泪而去,那该多好啊!

一直藏在窗帘后的薯条看着悲伤痛哭的叶清凌,心里也跟着难过。、

爱情真是一个折腾人的东西啊!这单纯的傻女孩怎会摊上这么难缠的恋情呢?改天一定要找丘比特老兄算帐,让他给叶清凌换个比张子怀好一万倍的男孩!不过,它现在该做的就是把张子怀揪回来,心病还需心药医呀……

薯条双手握着那个系在脖子上从不离身的玻璃球,闭上眼睛默念了一段天使咒。那个晶莹的玻璃球瞬时发出柔和的亮蓝色。

“报告总部,我是第186号正义天使候选人的天使精灵,请求立刻知道广海高中一(15)班的张子怀现在的精确位置。”

下了半个多小时的滂沱大雨终于转成毛毛细雨。美丽的花园洋房里,彩色碎石彻成的屋檐下站着一对俊俏的男女。

“好漂亮的雨帘呢!”楚蔷娇伸出手接住从屋檐上持续滑落的雨珠。由于屋檐的造型是小波浪状的,所以屋檐上的积雨流下来就成了一张巨大的雨帘。

“是很漂亮。”张子怀赞同地点点头。他转过头,刚巧看到楚蔷娇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

楚蔷娇的脑筋转了转,一个好主意在心底生成。她高兴地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转身,撒娇般摇着张子怀的手臂,兴致勃勃地提议:“子怀,我们去放纸船好不好?”

张子怀吃惊地瞪大眼睛:“蔷娇,现在正在下雨呢!再者,这个时候我们去哪找有水又宽阔的地方放纸船?”

“去我家后园的人工湖就可以啦!子怀,你就陪我去嘛,好不好?”楚蔷娇蹙起眉,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企图博取张子怀的心软。

楚蔷娇可怜又娇俏的样子让张子怀的心软了一下,差点就答应了,幸好他的理智及时拉住他快脱口而出的话:“不行,被雨淋着会感冒的。”

该死的,差一点就成功了!楚蔷娇懊恼地跺跺脚。“不要嘛!这么一点雨不会把我淋病的。我要放纸船啦!”楚蔷娇不依地使小性子。

张子怀看着她那可爱的表情,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他揉了揉楚蔷娇的短发,好声好气地哄道:“好啦!你别生气了,我陪你放纸船,但只许放一会儿哦!”楚蔷娇的发质很柔软,但摸起来的感觉和叶清凌的发丝却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他又不知如何说。奇怪了,怎么会突然想到叶清凌那儿呢?张子怀忽然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他真是该死!和蔷娇在一起,他怎能想另一个女孩子呢!对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一心一意的,这是对女孩最基本的尊重。就算那个女孩被他视为兄弟也不行!

“子怀,你为什么打自己?是不是觉得刚才拒绝我是一件错误的事,所以自己打自己以作赔礼道歉?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又不是小器鬼。好啦!我进去拿折船的纸。”楚蔷娇刚才还撅到月亮上的小嘴刹时就变成一道好看的上弧。她眉开眼笑地摇了摇张子怀的手臂,高兴地道谢,然后就跑进洋房里。

叶清凌的家。放声大哭的叶清凌突然停止了哭泣,她表情惘然地自膝间抬起头。

她记得楚蔷娇长得很瘦削,那么,可不可以说子怀喜欢楚蔷娇是因为他喜欢瘦瘦的女生?那…如果她变瘦了……子怀是不是就会喜欢她?对!她要减肥,她必须赶在楚蔷娇正式成为子怀的女朋友前变瘦!用书上或网上哪些考验耐性的减肥方法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哪怎样才能立刻变瘦呢?

叶清凌闭上眼冥思苦想。忽然,那些电视上的广告片段在她的脑中闪过。她灵光一闪,蓦地睁大眼睛,眸中闪过异常的疯狂光芒。她飞快地跳起来,跑到电脑前,接上电源。待电脑正式进入程序后,她打开主页,在百度搜索栏输入以下的字:私人整形小医院。

花园洋房。楚蔷娇拿着一叠漂亮的彩色花纸兴高采烈地跑出来。

“子怀,我们来折纸船啦!”她笑靥如花的招呼着张子怀。

“嗯。”张子怀接过楚蔷娇手中有纸,蹲下身就地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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