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念着她的名字,心里只有满满的仇恨,什么都不剩下。
皇宫那些假山转廊,到处都有窃窃私语的宫女太监,所有人都在议论刚刚在这里留下足迹的一对璧人。
“槿儿,走这么久,难道不会累吗?”胧的眼睛里流露出丝丝疼惜。
木槿嫣然一笑,“我不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平日里还要养活自己,只不过走这点路,算什么。”
“平日里,你如何养活自己,看你的样子,并不像是做粗活的。”胧有些许好奇。
“我说过,能告诉你的,只有,我叫苏槿。”
胧微微怔了怔,不由笑起来。
“槿儿,你看前面的花,是整个皇宫里最美的,那里住的是我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醉月公主。”他说着,已经径直走了过去。
木槿心上一紧,暗自懊恼道,千算万算,怎么就忘记了醉月公主,她见过她的真容,万一她把事情说出来,岂不是救不了瞳还搭上了自己。
“槿儿快点儿过来啊!”胧唤道。
木槿咬了咬唇,只有硬着头皮跟过去。
才走到院子外边,就听到寝宫里摔碗砸瓶子的声音,不时参杂着哭声,骂声。
胧有些尴尬地看了眼木槿,却见木槿低着头。
走进去,醉月正坐在躺椅上教训地上跪着的几个宫女。
看到哥哥来了,她笑眯眯跳下椅子,挽住哥哥的手臂。
“月儿,以后别这么任性,这名声传出去,谁还敢娶你啊!”胧有些宠溺地看着妹妹。
“哥!”醉月撒娇地喊了一声。
胧笑了笑,又道:“我那儿来了位客人。”他转头拉过木槿,木槿心里哀叹一声,认命地抬起头来。
醉月看到木槿真的吃了一惊,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粉唇微微动了动,这女人不是瞳哥哥的心肝宝贝吗,为何又来皇宫,变成了胧哥哥的客人。
醉月心里明白,胧哥哥一定是喜欢上她了,纵使他平时待人谦和,却从没有邀任何一个女人进宫过。
“怎么,醉月,你,认识她?”看到醉月奇怪的神色,胧问道。
醉月闻言怔了一下,猛地摇头道:“不,不,我怎么会认识这位姐姐。只不过,只不过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儿,一时有些痴了。”
胧忍不住笑起来,木槿心里虽然疑惑,也松了一口气。
寒暄一阵,胧便带着木槿离开了。
那跟着醉月去北瞳王府的绿衣丫头问起来:“公主为何装作不认识她?”
醉月冷冷一笑:“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呆在胧哥哥身边也比呆在瞳哥哥那儿对我有利。”
夜深人静。
瞳坐在那棵古老的雪松下,他靠着那些经年累月风吹日晒的沧桑条纹,心也褶皱的不成样子,他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可他怎么都看不出破绽,怎么都没有办法相信她骗了他。
可是,她现在睡在太子殿的侧妃寝宫,甚至,她的身旁,可能是太子胧。
她究竟是谁?
苏木槿?
太子的妃子?
瞳懊恼地捂住脸。
远处,传来几声奇怪的鸟鸣。
他露出眼睛,盯着地面,许久,他微微动了一下。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正是上次木槿为之吃醋的女子,莫痕。
“我学了那么久鸟鸣,你也不来,我只好自己出来找你了,不会怪我吧。”莫痕轻声道。
瞳伸手紧紧抱住莫痕,一语不发。
“我还以为,你拿到了祭殇,就不要我了。”她有点儿哽咽。
瞳站起身,沉默地拉起她往自己的房间跑去,莫痕不知为何,却也不问,只跟着他。
到了房间里,瞳关上门,他垂着眼睛,“苏木槿,她到底是什么人?”
莫痕像是没有听懂,半晌她才答道:“她?江洋大盗,祭殇的精英成员。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太子?她怎么会和太子有关系?”
“……”
“祭殇的所有成员,皆没有亲朋故友,如若不是独来独往,也只和其他有亲密合作关系的成员居住在一起。苏木槿,她和媚水洢,妮娅已经成为了一个小集团,为祭殇执行最高级别的任务。据我所知,她不可能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祭殇的最高级别任务,是什么。”
“我并不知道,在祭殇,每个人只知道自己的任务。”
“那你如何得知她们来我府上偷雪松一事。”
“只因当时我也在祭殇的秘密客栈,住在她们的隔壁,她们谋划这件事的时候,我一字不差全听在心里。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没有外人,大家说话都不防备。”
“你们祭殇的任务,一般都是些什么?”
“全都围绕武器。祭殇有三个分支,以铯剑为最高统领。第一个分支负责寻找锻造武器的材料,第二个分支负责锻造武器,第三个分支负责为武器注灵,也就是将其主人的血液融入武器之中,因此祭殇的所有武器都不允许除主人外第二个人持有。”
“你不是说,你是祭殇的杀手吗?”
“不错,每一个分支都有几个杀手,暗中保护执行任务的成员。”
瞳的脸色有些铁青,“那,没有其他特别的任务了吗?”
“不会,铯剑只做武器,不问政事,她不可能涉足其他事情。”
这么说,苏木槿和太子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要完成什么任务,完全是她自愿的。瞳心里最后一点小小的希望之火也被扑灭了。
“莫痕,谢谢你。”
“嗯?”
“谢谢你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帮我拿到祭殇。”
“你知道那是为什么。”莫痕的脸颊有些红润,娇羞的女人是最美的,可是瞳看着她,心里却想着木槿,想着木槿脸红的绝美的样子。
他上前拥住莫痕,轻轻吻了吻她。
“莫痕,嫁给我吧。”他的声音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