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知道吧,我们村那边但凡是有人家常丢东西就会请人来抓的贼骨头的。我看过,很简单的,别怕。”三才说的时候满脸的自信,声音也是响亮。在寂静的废屋里,稍显刺耳。其实进屋后,我跟刘硕两人兴奋劲已经大为减弱,随着斜阳西坠,光线减弱,两人堆有些许愁容。毕竟我们几个都还小,对于抓门髅这种事并不放心交于一个同龄人身上。
“那你抓过没啊?”刘硕一边把弄着那半根茅草一边问道。“那当然没有,第一次呢”三才笑笑说。“还有这事你们别让我爸妈知道!”我们点点头,大家都知道三才的爸脾气很差。去年三才跟人打架把对方头打破了,被他爹用竹梢子抽了好多下,流了不少血,足足躺两个礼拜才脱痂。竹梢子又细又长,还带着点韧劲,是我们一辈的童年阴影。
“反正我东西都准备好了”三才把从包里拿出来的东西都往我们面前推了推,“如果你们胆子这么小,跟我说丫,我们直接回去好了”。看他的坏笑样摆明是吃定我们不会认怂。屋里粉尘较多,多嘴的他话音刚落就猛的咳嗽了几下。三才清了一下嗓子又说“不要像个女孩子一样,不然太没劲了。那个师傅抓的时候我看的很仔细放心吧。”
“哦,我也就问问啦。那我们开始吧,不然天就太黑了。”刘硕接过话茬。时间快到6点的时候天就黑的很快,原本白色的日光变成橙黄、赭红、浅灰,然后稍不留意就全黑了下来。抓紧时间,为了不挨骂肯定都是要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回家。
“那,第一步你们记住啦,先把这包香灰撒在门板上,看哪一扇门板黏上香灰,就说明有贼骨头。不过记住了别撒太多,我就拿了这么点,用完就没了。”三才递过来三个小白包,是他作业纸包成红包的样式。“你家香灰有宝哦,就给这么点。”我揶揄道。“废话,你又不是拿来吃的,要这么多干嘛。哪天你想吃跟我回家,管你饱。”我自讨了一个没趣,接过了白包就不言语了。
“这个怎么弄啊,门板上本来就都是灰。这粉怎么涂上去啊。。。”刘硕接过白包后问道。“这个.....我看的那回他们家门背很干净的,脏的是不是要擦干净才能弄啊?”“其实你是骗我们来做苦力的丫。”我被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辛苦感情逃出来是做义工来了。“别废话了“三才撩起床上的床单说到“这个拿去擦下就好了。”床单因为早被被风干了,脆生的很,很轻易的就被撕开了。我们各自拿了一块。
“你们看好了,等下擦好以后,你们就把香灰放在嘴巴前面,然后对着门,吹一口就。。。唔。。。。嗬~~~呸呸呸!”三才由于凑香灰太近,吸气时不小心把自己给呛着了。三才剧烈的咳嗽着,全身抖动。我们看着他老泪纵横,一把灰色的鼻涕挂在嘴巴边上,不禁都笑起来。香灰是一种庙里常用来当灵丹妙药的东西,吃过的自然是知道,除了一嘴的颗粒感之外,还有相当重的辛辣味。因此,香灰呛到鼻子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笑归笑,我们各自分好了位置变开始找门髅。此前东间我是有阴影的,我执意不去,留在了西间。刘硕分在大厅,三才只有去灶头的东间。一番费劲的掸灰之后,我尝试着吹灰,香灰四散而落之后,一些还真挂在门上。我赶紧叫来三才。“来看来看,是不是这样就是有的。”三才啪啪啪地忙赶过来,他盯了一下门,貌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想了一会说到,“应该不是,我看到的是香灰聚成球一样的,中间点全是灰,越往外面,灰就越少。你这个不是。当时师傅说什么极阴遇极阳,阴阳相吸啥的。”说罢他便背着手回东屋去了,俨然自己已经是一派师尊的架势。连句整话都没说清楚,我们就觉得他是有点小嘚瑟了。
刘硕的是大厅,4个门扇,我随后就去帮了他,但仍无所获。最后我们两人到了东间,我们都好奇三才为啥那么慢。原来,东屋为厨房油烟极重,门板上有许多黏腻的油渍,虽然已经风干,但表明已经附着了很多尘土,不是很难擦去,是完全擦不掉。我们见到三才时,他已经因为手酸而在一旁休息了。“算了吧,不想擦了,直接吹吧。”三才吹了一下,并无异常,三人就有点沮丧了。
“好了,没了,回去吧。”刘硕建议着就往西间走。“你不会开门吗?”我慌忙叫住他。“对哦,傻了我。”刘硕恍然大悟状,这呆萌属性打小就这么瞩目,也是难得。
正当我们准备出门,东间灶头后面的北间小门“吱~~~”一声地开了。那正是我去北院茅草棚上厕所的门。
正当我们诧异地寻找着门外的动静之时,刘硕一下子就躲在我身后,面容略带惊恐。于是,我把三才顶在了最前面,其实我自己也很怕,尤其是小便时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还有一扇门,你们还有香灰吗?”三才询问道。我拿出他的作业纸展开回答说:“没了,都用完了,本来也没多少,刚才都用完了。”我看到三才的眼神里有点失落,想是玩心大起,并不甘心现在就回去。
外面似乎是起风了,门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那刚才就应该是风吹开的门。“咋办?撤吗?”刘硕问道。“那也没办法了,没香灰也不知道门里有没有。”三才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去西间收拾包裹。
突然楼上传来一阵弹珠弹跳之声。虽然声响不大,但因为我们周边很安静,还是可以听得很清楚。“是顶守诶!”三才猛地眼睛放光“有贼骨头啦,哈哈。”
说起顶守可能很多人不了解,但是他出现常伴有阁楼弹珠掉地的声音。这么一说,想必很多人都真实听过或者听说过。顶守是一种像龟状但腿很长,可以跳的很高的阴冥动物灵。他跟其他魂守类似,对人类有益。魂守在感知到有恶灵出没他便会高高跳起,用后背的甲壳着地,借此发出声音警告屋主。也正是因为他对屋主有益,农村在屋顶房梁悬挂的麒麟瑞兽红旗并未对她造成伤害。
“哈哈,开工。”三才笑着跑去西间拿了包过来。我们很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能抓门髅。是一个小盒,是火柴盒!“你不会要烧吧,万一着起来,会被骂死的。”我赶忙劝阻到。
“开玩笑嘛,不是火柴”三才打开火柴盒,里面是一只成年的褐色螳螂,这种螳螂比绿色的要少见,但也是偶尔能遇上的。“先把这个放门上,门髅就不敢动也不敢逃了。螳螂吃其他虫子的,一般的虫子都怕她。不知道为啥,贼骨头这种低等的鬼也很怕他。”我猜想各种动物人的王都有威慑力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