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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剑客的风雨云雷

齐家庄的李子近些年来收成不错,不知是不是这几年雨季与往年颇不一样,总是提早了一月到来。李子生的饱满酸甜,口口生津。用作饭后水果简直是大享受。齐家大老爷今天破天荒的起早在家里用了早食,倒是让突然进门的齐二爷吓了一跳。

“大哥,你今天不出门了吗?”齐道面色带笑,但心里却像猫抓痒痒,本来昨天对大嫂言语上的欢喜,又向大嫂承诺要买几条首饰讨芳心,还想着今天早上又能一览温柔乡里的美景,没成想平日不露面的大哥倒是在今天做了稀客。

“天儿明天就十岁了,我打算把他送到大梁城浊华学院去,我就这一个儿子,不想让他在这破镇子待一辈子!”齐儒年纪不过三十有余,说起话来虽不含糊,但气力不足,想来是大烟伤到了他的身子。

“这是好事啊。”齐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问道:“我听说那浊华学院门槛颇高,入学条件很是严格。咱家天儿虽然天资聪颖,但也不保底就能进去。不知大哥有什么打算?”

“用钱。咱这点儿家底还是有的。父亲有位旧识在浊华学院是个能说上话的人,他虽然过世,可这位朋友与我齐家庄仍偶有交集。我已经给他写了信,等明天一过,便把天儿送去。由那位高人照应。那是个修儒的大家,法力通天。活到现在九十多岁也没有仙逝的意思。”

“唉,说起父亲我就不舒服,修了一辈子的儒,到最后还是去世的早。若不是大哥少年英雄,扛下了我齐家庄,弟弟我还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呢。”齐二爷叹到,心里却又念起大嫂来。

“弟弟休妄自菲薄,庄上生意还要靠你打理。我后天亲自送天儿去大梁。”

“好说好说,哥哥不必操心。到时候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给天儿送上大礼践行。”齐二爷眼中放光,笑道。

十岁在这大唐并不算是小孩子,有些大派世家的子弟,五六岁已经修儒练剑,头角峥嵘之辈比比皆是。古话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便是对大唐儒生最好的概括。修儒学剑各有不同,修儒之人精研书卷,以文字通幽,靠领悟入胜。结合前人法门,累积自身的儒生之力。想要成为大能者,还要行路万里,以尘世炼身心。儒家门派颇多,但实力最强当属长安渭河之南汗青门。宗主乃是当代唯一一位儒仙,儒法通天。而剑术则是需要人对风雨云雷这四样自然气象有天生的悟性与理解,如若只练剑招剑式,没有运用自然的力量,也不过是花花架子。吓唬凡人可以,得道不成。玉剑山的玉剑宗就是当今大唐第一剑派,高手众多。而道家玄机更是法门颇多,结合天地阵法,结印步罡,能降魔除妖,厉害的紧。乾坤观雄踞渭河以北,与汗青门交往紧密。儒道,在这大唐本来就可以说算作一家。

简李园在这李子收获的季节,忙碌的一丝闲工夫都没有,可精气神却比昨天旺盛许多,连赵一天见了也觉得惊奇,以为《行路经》真的对简李园起了作用,心中欢喜。连对简李园这数十年的斥责声都少了许多。简李园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晚上和衣睡在园里,本该对身体有坏,但早上起来总是精神百倍,似乎一用劲就能跳到李子树上。

这个夜晚简李园并没有去找赵一天打发时间。他如昨夜一样坐在草房门前,借着明亮的月光读起《行路难》,虫鸣四起,繁星满天。简李园并无困意,他想弄明白自己只读了一晚的书,却有这么大的效用,难道自己真的天生就能修儒吗?

“这书内容还真少,简直不能算书,作为一篇文章也差不多。”简李园站起身来,合上书本,不禁苦笑。两个晚上便把这本书读完,他也没有料到。

“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领悟啊,如同白话一样。书上说的诗意词句,我没觉得有啥不同啊。”简李园困惑的摇了摇头。这时清风微起,简李园觉得凉爽,便走到不远的李子树躺在树下,难得的惬意袭来,困意也愈发浓厚。

绿光渐起,缠绕于身。睡梦中的简李园觉得凉爽感又添了几分,嘟哝着今晚的风真的舒服,翻了个身,胸前的玉石随身子挪动了几分,如同一条水蛇从简李园胸口爬过,他心中一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不是蛇!天呐,这是怎么一回事?”简李园看着身边柔和的绿光环绕,更加吃了一惊。他顺着光看去,却发觉似乎源头便在自己的胸口上。

“难道是玉的缘故?”简李园从脖颈上取下正透发缕缕微光的玉石,说不出话来。一直以来他都将其当做是不知在何方的家人遗物,对他来说这是他最珍贵的东西。每次夜深人静难以入眠,他都会望着这块玉出神。幻想着自己的父母亲人,眼角含泪的笑着睡去。

一被简李园握在手中,玉石反而更加明亮的起来。简李园心生惊奇,又怕光亮太甚,给别人发觉,不由自主的望向四周。可他竟然看到了一股透明的微风从身边吹过。

“天呐,这是风的轨迹吗?我以前怎么看不到!难道说也是这块玉的缘故?”简李园伸手去抓那股透明,风竟然也不被抓散,竟然环绕在了他的手上。

简李园心中一动,掌心对着身旁的李子树一拍,树枝竟然摇晃了几下,十几颗李子从书上掉落砸在了他的头上。

“哎呀,别砸别砸,疼!”简李园赶忙从树下离开,竟然走了几丈远。揉着微微发痛的脑袋,竟然笑了起来。“原来这风还是有力道的,我不过拍了一下,竟然能让李子落下来。如果我每天晚上都这么干,不是能像那些修儒的庄客一样挥手就能收李子吗?咦,我刚才不是在树下吗,怎么现在都快进了屋子?”简李园心中又产生了念头,他脚底一动,顺着一股风的力量,竟然又走了半丈有余。

“原来脚上也能走风,别人说的脚底生风竟然是真的!只不过我这走的也太短了,李太白西进魔都,几天就杀了几万余里,那真的是神仙啊!”简李园更加欢喜,“我以后若是每天都这样走走看,将来岂不是也可以像李太白一样踏地飞天了!”

简李园握着手中的玉石,开心的大笑起来。

“是谁吵闹?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远处传来一声喝斥,简李园吐了吐舌头,急忙跑进了屋子,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周围安静的只能听到阵阵虫鸣,简李园心中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想着风,想着玉石,心里满是疑问。对玉石的来历,简李园一直都以为是家人遗物,可现在竟然平白生出了这般神奇,这让他惊讶又充满困惑。

朦胧中简李园笑了,他梦到了自己幻想的家人,又梦到了自己乘风而行。

夜深人静孤眠时,清风伴云平地生。

第二天是齐家庄的大日子,大少爷齐天十岁生日。久不露面的齐家大老爷齐儒又宣布齐天第二天将要远行大梁,踏入浊华学院修儒学道,齐家上上下下忙的不亦乐乎,准备晚上为大少爷践行的家宴。李子园难得一日清闲,连简李园也被派去打扫庄园,装点门户。

陈婉玉今天心情很差,自己的儿子年纪尚小,就要孤身一人到外面求学,身为母亲,她的心中满是不舍。这世上的女人,即便心如蛇蝎,即便行奸卖俏,可一旦成为了母亲,她的生命也只会被儿女占满。陈婉玉为儿子准备着行李,可不管带多少东西都觉得不够,只有不停的对下人发火,几个婢女被训斥的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母亲,为何发这么大的火。”齐天从门外进来,问道。这齐天佩扇着玉,虽然稚气未脱,但生的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最惹女子欢喜。几个婢女看少爷进来,也不敢多瞧,更是羞红了脸。

“天儿,我在给你打点行李,这几个下人毛手毛脚,真不堪使唤!”陈婉玉见儿子进来,脸上立马就带了笑容。

“你们几个先行出去。”齐天道。

几个婢女虽不舍得大少爷的风采,但又害怕大夫人的怪罪,急忙行礼出了屋门。

“母亲莫要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就麻烦了。”齐天扶陈婉玉坐定,又柔声说道:“我到了那边,行李杂物您自不必担心。大梁城十里长街,车水马龙,比我齐家镇繁华不知多少。物资必然齐备,到了学院自有学院的安排。您在家好生休息,等我下次回来给您带礼物。”

“还是我儿子懂事,做事细腻,礼数也周道。你看庄上跟你同龄的娃娃,一个个土里土气,连句话都不会说,像那简李园,如若不是你爷爷死心眼要相救,早化成灰了。我看他平日里送果子,寡言少语,但白吃白喝我们五年,背地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是母亲教导的好,儿子才有今天。”齐天笑了起来,“家宴就要开始了,母亲随我一同下楼吧。”

用膳的闲治厅中,围坐着齐家众人,一些别处的齐家亲友也收到请帖,来为齐天践行。齐儒坐在大厅中间,看着厅中亲友,心中畅快。齐二爷坐在一旁,肥胖的身子占据了几个人的地方,也不觉得突兀。虽说齐儒才是明面上的齐家大老爷,但实际上庄上的一切都由他掌管,连他哥哥今晚用膳穿的锦衣也是他命人置办。齐道有一种主事人的骄傲感。

“诸位亲友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齐儒举起酒杯,“今天是我儿十岁生辰,又是践行家宴。明日天儿就要去大梁浊华学院求学。我等共举一杯,祝我儿早日修成儒仙,飞黄腾达,光耀我齐家!”

“齐老爷说的是,恭贺大少爷!”

“庄主洪福,少爷将来定是一位大儒!”

满堂喝彩,闲治厅一片升腾。齐天带笑不语,和长辈一同相庆。

“赵哥,那浊华学院真的像书里说的那么好吗?”简李园和赵一天在李子园中,听着远处的鼎沸人声,问道。

“浊华学院可是大梁城最好的儒家学院了,也是我梁州最好的修儒之地。你小子估计一辈子都进不去。”赵一天吃着李子,答道。

“我才不要修儒学道,我要当剑客。像李太白一样的剑客。”简李园捡起路边的树枝,比划了两下。

“你小子别做梦了,等你啥时候出了这齐家庄,再做你的剑客吧。”赵一天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有些难过。

“好了赵哥,我去睡了。明天活儿一定特别多。”简李园道了别,拿着树枝一路挥舞着向园中草屋跑去。

“这小子,如果真的能学剑当剑客,那该是多大的福气啊。”赵一天望着天空繁星,叹了口气。他一个人的单薄身影,也渐渐被月光照的清晰而又孤独。

简李园并不是去睡觉的。他回到草屋,先去井边洗漱了一番,便来到昨晚的李子树下。闭上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有老师,又没有功法秘籍,甚至连把铁剑都没有,连学什么都不知道,这剑该怎么练呢?”简李园如同在敬酒席但着急洞房的新郎官,心里痒痒却无能为力。

“算了,就用这树枝比划吧。”简李园看着手中的树枝,又想:“比划是比划,怎么比划才对?”

清风徐来,简李园默默想着《行路难》的文字,渐渐的感受到阵阵凉风从他的周围划过。

“就跟着风比划吧!别人跟风做事,实则是跟人事。我跟风练剑,才是真的随风!”

微风配树枝,树枝的轨迹,就像风的轨迹一样,飘忽不定,难寻其踪。胸口的玉石再次发出缕缕光芒,简李园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阵风,他跟着风在跑,随着风在飘舞。手中的树枝,不时的刺向前方,又不时的挑向天空。似乎是风在教他剑法,而不是他跟风学剑。

不远处,一片青叶从李子树飘然落下,风吹青叶,简李园的树枝也向青叶刺去。

叶子被树枝一点,完整的叶片当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微小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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