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隗跟随皇帝身边多年,皇帝的心思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次皇帝的决心到底如何,刘隗觉得还是应该把事情说透,看看皇帝究竟作何打算。“陛下,若令甘卓移镇梁州,以甘季思军望相信朝廷内外大臣应当都无异议,就是王墩也要考虑梁州地理,毕竟若梁州有失,则他所驻守的荆州自然就会成为西北边戍征战之地,相信他王处仲也不愿如此,而甘卓在军中的声望自然是要远高于郭舒的,本来若是派遣甘氏往镇梁州,于公于私谅其也说不出其他的不是”。说到此处,刘隗看着皇帝那张依旧波澜不惊的面孔,顿了顿道:“只是甘卓现镇湘州,不知陛下属意何人接任”。
皇帝看了看刘隗点了点头,缓缓道:“朕欲使湘州还与皇室,若遣宗室镇踞湘州,王处仲敢反否”。听闻皇帝直接点挑明了要旨,刘、刁二人赶紧跪拜,齐声曰:“天子明德四海,率土之滨岂非王土,王墩纵有不臣又岂能与天威相抗”。皇帝摆了摆手,“朕既然找你们来商议,自然是信奈卿二人的,不必拘泥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既然皇帝自己把话挑明了,那刘隗便也不再顾虑,道:“陛下,请恕臣惶恐,微臣以为湘州与梁州不同,湘州本与现今的荆州实为一州,至我朝武帝年间因虑其地险要,又是贯通南北之中枢,才将一地化为二州,如今的湘州地处荆、江、广、宁四州之间,尤其是将王墩所属的荆、江二州隔出许多可谓如鲠在喉,现今的湘州刺使甘卓也算是与王墩有多次平叛的旧交,然墩对其居于湘州尚耿耿于怀,今陛下若已宗室守之,确恐王墩有变”。
帝闻言,默而不语,此时一旁的刁协,忽高声道:“大连此言过甚矣,当今天子宽仁治国,举才任能中兴天下,南北之士莫不仰望,若论军镇王处仲虽任二州之事,但我朝忠勇善战之将尚多,南尚有陶士行镇于广州,北有祖士稚略于河南,况河南诸道中更有刘遐、郗鉴、苏峻、何荣等久战之将,就是那甘卓也非王氏旧部,何况天子又将湘州收于直辖,王墩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难道不惧诸路勤王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