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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锡惠魂

淮阳宫朝堂。勾践坐在王座上满面笑容。一边抚摸着一旁的范蠡坐像,一边说:漫天的乌云总算散去啦。我们的范大将军就是行,一出马,一兵一卒没费,就把几个国家的军队都退去啦。现在终于可以喘口气做一些我们该做的事啦。敬天大祭要抓紧筹办,人牲数量不可减少,姬姓贵族免了,多找一些奴隶充数——上帝、祖宗不可欺瞒。大祭的事,扈大宗伯负责。北上会盟的事要抓紧,由范大将军负责。

范蠡:我先抽空把文太宰、冯将军的丧事办了,不知大王允否?

勾践:对对对,我们大将军最重情谊,先办文太宰的丧事,要厚葬,要按照中原侯爵礼节办理;下葬时要请楚国前来观礼。湛太宰要全力支持,不得有误。夫差也要重新安葬,按照伯爵礼仪厚葬。葬时要请姬姓诸国来观礼,寡人亲自参加。

诸暨城大禹冢下新磊了一座土坛,坛上香烟缭绕,钟鼓吟唱声远远传开。坛下军队方阵,坛周神职环护,坛上两侧树立许多大柱,大柱上盘曲着各种姿态的大蛇、凤凰图画。数十位神职头戴傩面在柱廊里舞蹈。近山一侧,围成半弧的九个大鼎里热气蒸腾,不时见几个祭师分别将分解的猪、牛、羊、狗、马、鹿、人尸块投进鼎内。鼎弧中心火堆正旺,一个祭师从容的拿着人头扔进火里。火堆外侧是一块表面平滑的大石,大石上鲜血四流,大石下数十颗头戴冠冕的人头。一位大祭师围绕着巨石边舞边唱,状态疯魔。湛舌庸、夏若成等近十位姒性长老簇拥着勾践面朝大石、火堆、九鼎俯伏在地。大祭师舞蹈到勾践身旁,右手利刃缓缓划过勾践额头,鲜血随即流出,顺颏流下,流进小金碗里;然后又割破勾践双手的中指,让血液滴进金碗里。走向火堆,将小金碗放进火焰中的一个大木上。

祭坛外,长发后拢、朴素无华的大妻窦氏,发髻高耸如螺的诸暨阿姮带着鹿郢,一众高髻妃嫔跪地遥祝。

走来一个内侍,对众宣布:大王有令,宣公子鹿郢前往祭坛参与主祭。

诸暨阿姮满脸兴奋,推着鹿郢站起跟随内侍走向远处祭坛。

若耶溪深处,向阳坡地,一个甲字形大墓已经挖好,巨大的黑漆红纹彩绘楠木棺椁已经摆放在棺床上。主棺一圈分隔了六个小葬室,小祭师正在各墓室里摆放随葬品,玉料礼器、青铜礼器、文具、车马、日常器物、粮食、酒瓮装满了各个墓室。近旁还有一个小一点儿的甲字形墓葬,葬事也在同时进行中。

范蠡站在高处看着,山风吹动着他的衣摆,似乎文种在向他示意。范蠡的身旁站着楚国观礼使申包胥、文种的家人、冯同的家人。大家都是默默的看着。趁着没人的时候,申包胥示意范蠡注意。

申包胥:范熊回来跟你说了楚王的嘱托了吗?

范蠡:什么嘱托?

申包胥:范子,你要头脑清醒呀,可不能糊里糊涂哇。楚王让你想办法弱越,你可是要找机会完成的。

范蠡:哦,这个,我自晓得。我会想办法削弱越国的兵力的。转告楚王放心。

锡山西麓,面向西北的一面山坡地上,一个甲字形墓葬已经完工。以周王室代表为首的一大群人正在墓前享殿祭祀。享殿前五个小鼎里烟气蒸腾,大香炉里香火正盛。季子带着一众姬姓贵族蓑衣麻帽跪拜在旁答礼。鲁国王室的一班乐师在奏着大雅之乐。场面不算隆重,但却分外严谨庄重正气。

葬完夫差,送走各国使臣。勾践对几位大臣说:听说上次你们几个到大将军五里湖别墅去没顾上吃太湖三白。怎么样,大将军,今天我等就在你家门口了,是不是请我们去坐一坐,吃上一顿太湖三白呀?

范蠡:好,只要大王不嫌弃我那里鄙陋,非常荣幸各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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