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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锡惠魂

字幕:荆邑就是现在的宜兴。宜兴现在仍有传说:当年西施被一个渔翁从水里救出,藏匿在楝树港。范蠡几经暗访找到此处,渔父父女与西施一起跟范蠡到了五里湖,隐居在渔夫岛。至今无锡五里湖中尚有“渔父岛”,就是当年西施、渔父隐居之处。

荆邑楝树港。一叶扁舟穿行在芦苇之间,不时惊起几只水鸟啾啾向天。范蠡一身便衣打扮坐在船头,看看飞鸟,摸摸莲叶,心情很好。范熊陪在身边。船行到楝树港一个几户人家的小村落,范熊停下船。

范熊:阿叔,据我上次打听,西施应该就藏在这附近。

范蠡:嗯,再说说你的根据。

范熊:当初,诸暨阿姮派人趁夜把西施沉湖的地方在固陵渚附近,西施是被装在大牛皮袋子里沉湖的。当时在固陵渚一带打渔的是荆邑的一家父女俩,女儿叫阿囡。阿囡曾对人说她家在那一带捡过一个大牛皮酒袋子,她用这个牛皮酒袋子给她阿爸做了一条皮裤子。这一对父女俩在这里的楝树港芦苇丛中搭了一个窝棚,阿囡每天都要到那个窝棚里去。我跟过一回,阿囡是在给一个气质高贵非常漂亮的女子送饭。我估计,这就是西施。

范蠡:嗯,有理有据,很好。那咱们就在这里下船,先找地方住下再说。

爷俩下船,把船系好。看到小村前有一个小小茶馆,走进去。

范熊:掌柜的老人家,先来两碗茶水。有吃的吗,也来一点儿。

茶馆老汉:客官打哪儿来?为何走到这儿?

范熊:我们是会稽官差,到这里了解一下渔情。这里有住宿的地方吗?

茶馆老汉:哦,这个楝树村,就我一家开茶馆饭馆,兼做旅舍。官家要是不嫌弃,就住在我家吧。

一会儿,茶上来了,饭也上来了——米饭两碗,蒸咸鱼两条。

范熊:老掌柜,再给弄一点好菜。

茶馆老汉:好唻,再给两位贵客烤一只野鸭子喽。

范蠡喝了口茶: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楚王交代让我尽量拖住越国,不让越国给楚国添麻烦。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申包胥有没有给你解释过?

范熊:哦,我问过申老伯,他说楚王的意思就是希望你把越国的注意力引到其他的地方,消耗越国的军力财力,不让越国拥有找楚国麻烦的力气。

范蠡:哦,是这样。明白了。好,慢点儿吃,烤野鸭还没上来呢。

这夜月亮正圆,银辉满地。范蠡与范熊水边信步。有琴声歌声从远处传来。

田田绿萍,灿灿小花;

我心忧伤,何时可止?

灿灿小花,田田绿萍;

我心忧伤,何时可忘?

范熊:咦,这歌声好熟悉,是叔父平日里弹的《绿萍》呢。这里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弹你喜欢的曲子呢?

范蠡: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寻琴声走去。没多远见一草棚,一盏小小油灯旁,一个女子正在操琴歌唱,旁边站一个村女丫头。丫头猛然间见两个人出现在门口,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一张长登朝两人劈过来。

范蠡伸手将长登夺下说:丫头别急,我们认识。夷光姑娘,你还好吗?我是范蠡。见到你,真是高兴。

西施震惊中细看真是范蠡,悲喜交集,很想扑过来一把抱住,却怔怔的愣住,一脸兴奋迷茫。

范蠡: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西施:姑苏城破后,奴家即被大王派君子兵送回会稽。就在当夜,诸暨阿姮把奴家带到固陵渚投进河里。是阿囡阿爹救了我。阿囡爹收养我为义女。义父怕我被官家知道,为我盖了这个草棚。义父就住在那边的楝树港。

范蠡:小姑娘,去把你阿爹请来好吗?

范熊陪同村女阿囡出去。

阿囡、范熊出去后,范蠡对着西施庄严的行跪拜大礼,西施慌忙还礼。

范蠡:范蠡有愧于姑娘,不是范蠡把姑娘从若耶溪边请出,姑娘自当过着正常生活,不会遭遇这么多生死磨难。姑娘今后有什么打算?

西施目光迷离的看着范蠡,良久才幽幽的说:我能有什么打算?我本来好好地在溪边浣纱,是将军硬要奴家出来为什么国家社稷出力。奴家哪里懂什么国家社稷呀,今天要砍头明天要沉湖的,也不见一个亲人的影子,奴家好命苦哟。

说完幽幽的哭起来,哭到伤心处,伏案大哭起来。良久,西施抬起泪眼:将军肯带我走吗?

范蠡点头:从姑苏城破那天我就在找你了。我清楚越王的想法,也知道诸暨阿姮的为人,我很怕你再入狼窝。否则,我这一生难以安心。只要姑娘愿意,范蠡一定会对姑娘负责,让姑娘过上无忧无虑的安宁日子。

不一会,范熊、阿囡同一五十岁渔父走来。渔父见到范蠡,跪地磕头。范蠡上前拉起。

范蠡:谢谢老人家啦。你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救下施姑娘,是了不起的义士。

渔父:小老儿不敢当。

范蠡:老人家,你不好继续在这里住了。熊儿能访到这里,越王的人也一定可以查到。我的家人在不远的锡山五里湖居住,你是夷光姑娘的义父,也算是我的家人。你就到那里去跟我家人在一起好吗?

渔父:去上将军府住,那感情好。

范蠡:我们连夜就走,不要声张。阿囡跟我们走,哲儿带老人家直接去五里湖。渔父老丈看好不好?

渔父:阿囡她俩要跟我分开?咱们一块去五里湖不好吗?

范蠡:现在还不行。施姑娘的目标太大,一旦被朝廷发现,事就大了。朝廷对我还有顾忌,施姑娘跟着我,即便被发现,有我在也不太要紧。我现在还有些要紧事需要办,我会把她俩安排在一个最妥当的地方,渔父老仗请放心。过不了多久,朝廷的态度就会有大的变化;那时,我再带两个姑娘回五里湖跟你团聚。这样安排,渔父老丈,你看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渔父:好,我听上将军的。阿囡,赶快回去收拾收拾。

范蠡:我那里什么都有,缺什么你只管对熊儿说。家里要是没啥特别重要的东西,阿囡就不要再回去了,咱们这就走好吗?

渔父:好好好,我老渔翁烧了高香啦,要住进大将军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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