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中,吕范二看着镜中嶙峋像奇石一身的横肉,实在不想被安素芝看见,他换上原来的衣服。
“你怎么还穿这湿衣服?你不穿睡衣的话,那我给你吹吹,”安素芝说着,就拿起了吹风机,把吕范二给扯了过去,在衣服湿的地方帮他吹干。
见吹得差不多了,吕范二叫住了安素芝,自己走去床上坐下了,安素芝放好吹风机,向他这边走来。
几分钟后,安素芝脸色渐渐由白皙到红润,气息由平静渐渐变得越发急促,看她这样子,吕范二很紧张,紧抓着床单,忽然感觉内在一阵剧胀,快把持不住,便去了该去的地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吁~~~尿憋急了撒出来真舒爽!”吕范二从厕所走出去。
“大半夜的,能消停会么?不要跑了行么?”吕范二对还在床边跑步机上跑步的安素芝说,顺手扔过去一件毛巾。
“减肥呀,”安素芝下来,擦拭了脸上的微汗,气喘吁吁说,“我胖了两斤了。”
吕范二不由分说,把大灯关了,剩着许多盏米黄色的小灯,整个房间都是幽幽的米色,挺富有情调的。窗外边还在下着雨,小了很多,有闪电,伴着雷声。“唉,为你预订的房间有两张床可惜,”吕范二躺在了床上说道,“我本想献身给你的,今晚……大概你没这个福气了,因为我要睡了。”
“不要睡那么快嘛,陪我聊聊天,吕范二,”安素芝用祈求的语气说。
他心转电念间,想到一件事,一件十分重要的事,现在机会正好。遂起身,走到安素芝床边,安素芝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怔怔地看着吕范二。
他咽了口唾沫,艰难而柔软地说道:“素芝,我想跟你说件事,这件事我憋在心里很久了。”
安素芝不胜娇羞,羞涩地低下头,不敢正眼看他:“什么事,你说吧。”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就好,”吕范二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认真准备说出憋在他心口想说的话:“素芝,经过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我慢慢地了解你,发现你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女孩,而我的诚实可信靠,想必也在你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女孩子正要说些什么,被吕范二摆手止住了。
“在今天这电闪雷鸣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的夜里,我决定鼓起勇气跟你说出憋在我心中很久的三个字……”
安素芝脸上觉得热烫起来,心儿小鹿乱撞,她听他继续说道:“如果因为这三个字,我们的关系能进一步发展提升,我将特别的高兴;可是因为这三个字,我们的关系得不到进一步信任而疏远,我将感到非常地遗憾……”
安素芝不安起来,手紧抓着被子,紧张而又期待地等待着下文。
吕范二顿了顿,为了使他说出来的这三个字更具诚意:“你充满良善的心灵,以及我的可信靠、可信赖,相信你会接受我发自内心即将吐露出的请求。如果你接受我的这份请求,我将有义务回还,绝不辜负你这份信任,如果非要在这份回还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而这三个字,就是……借点钱。”
安素芝万料不到吕范二说的是这三个字,瞬间从娇羞中转为发嗲的暴怒:“啊——吕范二你耍我!!!”说完气呼呼顺手抄起枕头砸向吕范二,再把自己裹进了被子。
吕范二心中暗笑,妹子太不经逗了。“唉,看来我们的关系得不到信任,注定要因为这三个不该说的字疏远了,”他看着隆起的人形被子慨叹。
“吕范二,你去死,去死,我不想再理你了,”从被子里传来这样的讯号。
“唉,果然真如此,看来我们的相互不信任要造就我们现在这的不良结果,好遗憾,”吕范二每说一句话他都强忍住笑,毕竟助人乃是快乐之本,耍人乃是快乐之源呀。
“不理你,不理你……”被子里传出一连串的不理你。
他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呀。他点了一根烟,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安素芝也没了动静,大概睡着了。他轻走到窗前,怕惊醒梦中的人儿。窗外闷雷阵阵,闪电不时刺穿乌云,雨停歇了。他在窗前伫立了会,不知道自己想着什么,思绪万千交织。
“吕范二,你睡了吗?”安素芝的小声音从被子里再传来。
她还没睡着?他于是索性回答:“是的,我已经睡着了。”
安素芝手掀开被子,露出头,“你又抽烟!”安素芝不喜欢他抽烟,埋怨道。
他把烟灭了,回到床上躺下。“我以为你睡了。”他说。
安素芝干脆坐起来,“窗外有雷声闪电,我怕。”
吕范二刚想说出”大丈夫亦畏雷哉”一类的句子,忽而想到此时在他身边的是安素芝,不是以前队里一起开玩笑的一群兄弟,她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何况书上有云,“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圣人都惧风雷,安素芝怕也很正常。他于是开玩笑道:“要不你过来和我睡好了,哈哈……”
他话音刚落,安素芝早有准备似的,喜出望外地从她的床直接跳道吕范二这边来,饿虎扑食般扑到他身上。“在你身边我就不惧怕雷声了,”安素芝笑嘻嘻地说。
“嗯,不错的借口,”他说,“凭这个好理由,我可以让你睡我一晚。”
安素芝从他身上向旁边躺下,“你又犯二了吕范二,”她说。
“狼窝虎穴,你自己送上门来,不怕羊入虎口吗?”吕范二侧过身子对安素芝说,并帮她盖好被子。
“吕范二,”她也侧过身子,四目相望,双手箍住他的脖子,“你虽然经常犯二看似不正经,可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你做事情有分寸,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知道你的为人的。”
安素芝的话说中了他的心坎,什么夜黑风高搞出人命,不过是自己思想的犯二。他是对漂亮女孩子心怀鬼胎,可自己内心的修行却是超凡至圣,诚如安素芝说的,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我们做现在该做的事吧,”他说,“我们是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