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风明白了什么?
自然是这棵神秘清魄松的身份,它就是传说中开天辟地就有的植物,所有清魄松的祖先,清魄祖松!根据有些资料的记载,清魄祖松甚至不是开天辟地后才出现,而是与世界共同产生,和天地一个级别的存在!
它不仅具备任何后代清魄松类型都有的能力,而且远远过之,既能清理体魄,使人健康长寿,也能清理神魂,助人成仙飞升,还能克制阳煞,使阳煞完全无法逞凶。
清魄祖松的能力虽然厉害,需要外界驱动才能发挥,而且它的外形变幻不定,会随新种子的产生离开原有躯体,所以能够混迹在后代之中,令人无法识别。胡续不知怎么得到了清魄祖松,但他有眼不识泰山,只把它当作一棵喜阴型清魄松使用。
石风拿到清魄祖松时也不知它来历,但因为清魄祖松级别太高,守护神殿无法识别,让他不得不留心,最后终于查清了清魄祖松的真面目。
石风又得意地笑了片刻,继续阅读资料。他已经知道如何利用清魄祖松吸取阴阳气和清理体魄,但还不知道怎样使用清魄祖松的独特能力,清理神魂助人成仙。将资料从头到尾看完,他没能找到相关的内容。不过没有关系,灵机子的资料多得很,他挑选的时候又没考虑这方面的内容,肯定漏过了很多,可以再去查找。
石风离开客栈,直奔灵机子府第,见到灵机子后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我要你所有和清魄祖松有关的资料。”
灵机子是机灵人,马上明白那棵神秘清魄松是清魄祖松,心中羡慕嫉妒恨,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地将相关资料都交出来。石风拿到资料后,没有回客栈,而是转向荷姑家。这是因为荷姑叮嘱过他,晚上必须在贺家守夜,防止还有阳煞作乱。
荷姑的话不无道理。石风担心胡续法阵中产生的阳煞,可能会在子夜复活,所以便答应前往贺家看护,确保没有后患。既然拿了五万两银子,他肯定要保证清除阳煞的效果。
到了贺府,荷姑已经换了一身新衣,看不出刚死了丈夫,香喷喷地迎上来,说道:“我等了好久,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石风答道:“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来。”
到达后不久,石风第一件事便是参加荷姑准备的晚宴,一是答谢他的功劳,二是为他洗尘。贺家虽然新遭巨变,下人跑了许多,宴席依然操办得精致丰盛。席间荷姑笑语晏晏,不住给石风劝酒。
石风不喜喝酒,不为所动。虽然喝的酒据说是清魄松果酿造,含有清魄精华,分外名贵,但完全不入石风法眼。别说这只是噱头,要想清魄必须购买整棵的清魄松,而不是捡树上掉下的松果酿酒,石风身边可放着清魄祖松呢。
草草吃完饭,石风来到荷姑为他准备的客房,挑灯夜战,继续翻阅带来的资料。不知什么时候荷姑来到身边,亲手奉上沏好的清茶。
“感谢!”石风接过茶后说道。
荷姑送上茶后并不离开,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话。石风注意到她脱去了外衣,改披一层薄纱,豪放的身材暴露无遗。薄雾之下雪山皎皎,几能晃瞎人眼。荷姑见他看过来,一点没有遮掩的意思,笑眯眯地将腰挺得更直了。
“这女人有意勾引我。”石风联想到登门作法以来荷姑的种种举动,心中暗道。这也是很好理解的,荷姑失去了丈夫,急需新的男人。石风是她的旧情人,又并非她原以为的那样潦倒,相反却是灵机子也毕恭毕敬对待的大人物,值得她好好撩拨勾搭。
可惜荷姑真正的旧情人早已不在人世,占据他身体的新石风虽然不怨恨她,对她也没有什么旧情。
“你没有事的话可以先走,我查资料需要全神贯注。”石风直白地说道。
“好的。”荷姑温柔地点头,话锋一转,又说道,“我去给你准备洗浴用品,一会儿你洗个澡。”
“洗澡?”石风一愣。
荷姑笑道:“你做法事用的红色怪蛋味道不小,都沾到你身上了,最好洗一洗,不然女孩子会讨厌的。”
石风说道:“不用吧,讨厌就讨厌呗。”荷姑说的红色怪蛋自然是指巨魔之心。石风还没用完,包袱里还有两个,背在身上依然会散发味道,洗不洗都没分别。
荷姑伸指戳了戳他的额头,娇嗔道:“你呀,真是个不懂风情的家伙。”
荷姑走了,石风继续翻阅资料,不久眼前一亮。古代一位自称月狐的法师曾经拥有清魄祖松,经过他多次实验,发明了几句松言,可以用于清理神魂。根据记载,使用的效果还很不错。
看来就是它了。石风摩拳擦掌,准备实验一番。
“依稀本兮纳皮!达斯可籁音!可活棵底乐……”石风将神秘的松言通过守护神殿传达出去。
等松言全部传达完毕,清魄祖松迎风而长,陡然间壮大了许多,变成一棵伟岸的巨松。石风心中一惊,随即发现清魄祖松的体形并没变化,变化的是它在石风心中的形象。清魄祖松竟然能造成一种错觉,影响石风的精神。
这还不够,巨松随即伸展枝条,如同巨人一般将石风牢牢抓住。一种触电一般的酥麻感之后,石风一阵恍惚,感觉他和松树连成了一体,他就是松树,松树就是他。
睁眼望去,熟悉的世界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头顶的天,脚下的地,然而大地是那么狭小,天空是那么局促,仿佛一个麻袋套在头上,令他难以呼吸。石风伸手想将麻袋拿掉,伸出的却是长满松针的枝条。枝条无力刺破天空,罡风呼啸,世界的本源之气肆虐,要将石风掀翻在地。石风的双足深深插入地下,大地虽然狭小,深厚得没有止境,可以让石风的双足尽情延伸,吸取无穷的力量,在这一方天地傲然挺立。
这是清魄祖松眼中的世界真相么?石风想着,眼睛一眨,这番景象随即消失,他又回到了客房之中,但依然还是松树,因为他站在书桌之旁,身上伸出枝条,正抓住一个闭目昏睡的人,赫然就是他自己。
枝条缓慢而坚定地插入他的身体,如果发生在现实中,他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鲜血横流,然而并没有。眼前的石风继续昏睡,枝条越插越深,终于深入到最内部,停顿,再缓缓拔出。拔出的枝条上赫然多了两个石风,一个脸色苍白正在昏睡,另一个清醒而迷惘,颤抖地看向四周,好像很恐惧,又好像很悲伤,而且他的身上居然长着许多毛发,好像猴毛。
石风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心中忽然生出警兆,有个声音在呼喊:“石风,快醒醒,快醒醒!”
“我明明醒着啊。”石风想道。
“你没有醒着,醒着的是我!你再不醒过来,一切都会不可挽回。”声音焦急地说道。
石风突然认出他是穿校服的石风。守护神殿继续传来讯息,眼前昏睡的石风才是真石风,而他看到的景象都是清魄祖松通过守护神殿发送的,可以说是幻觉。和清魄祖松连为一体的只是守护神殿,而当梦中的枝条彻底从石风身上拔出,他便会和守护神殿分离。
石风心中一震,急忙念出最后的松言:“……尼……纳……皮……破!”
他随即坠入了茫茫黑暗之中,昏沉而疲倦。有人在推他肩膀,石风努力睁开双眼,看见了荷姑。环顾四周,客房中没有任何异样,清魄祖松好端端地立在盆中,就像是一棵普通的矮松。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像是梦境,十分危险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