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肉!
石风听了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已经联想到唐僧身上去了。虽然陈江流身上只有唐僧的灵魂,但灵魂出体也曾引来阳煞追杀,符合天降劫数的说法。西游记里面的唐僧肉是实实在在可以蒸煮煎炸的唐僧身体,但这个西游世界已经发生改变,不一定和西游记完全一致。也许比起凡俗的躯体,唐僧的灵魂才是真正的灵丹妙药?
石风又注意到,陈江流听到“唐僧肉”三个字后,脸色马上变了。他虽然不是唐僧,但神魂里保留了唐僧的记忆,对这三个字还是很敏感的。看来陈江流已经知道,所谓的灵药就在他体内。
赵霜儿还是茫然无知的样子。黄糕老爷察觉到了异常,打量着陈江流说道:“怎么?你听说过唐僧肉?”
“我……”
陈江流还没说什么,已被石风打断。他对黄糕老爷说道:“我们要是听说过,还用得着问你?我看你这只猫胡说八道,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灵药,而且还是一块肉?刚才附近确实打雷了,但也没有肉掉下来。”
黄糕老爷脸上的毛炸开了,它怒道:“你居然污蔑黄糕老爷胡说八道?黄糕老爷品格最为正直,一辈子不曾撒过半点谎!”
“是吗?”石风冷笑一声,随即模仿黄糕老爷的口气说道,“黄糕老爷神通广大,呼吸吐纳便能令风云变色,吼叫咆哮可以让山岳崩塌。”
赵霜儿听了哈哈大笑。
黄糕老爷呼哧呼哧喘气:“污蔑!这是污蔑!”它跳到陈江流身前,用爪子指着他:“我怀疑就是他偷吃了唐僧肉!”
陈江流这时候恢复了正常,叫屈道:“你别诬赖好人!我对天发誓,今天从起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块肉呢……最多就吃过一块猪头肉。”
“猪头肉……难怪你闻起来有些……好吃。”黄糕老爷又要流口水了,前爪一指陈江流,说道,“你没骗我吧?你发誓!”
“我发誓,我刚才如果撒了谎,就让我……就让我生生世世变成老鼠,被猫追杀!”陈江流理直气壮,他确实没吃过唐僧肉,而且他现在记得清楚,今天真的只吃过一块猪头肉。
黄糕老爷哪里想到“唐僧肉”就是眼前这家伙,听了陈江流的话,满意地点点头:“你敢发誓就好。天地间自有神明,你如果撒谎,发的誓会灵验的哦。”
“我真没撒谎。”陈江流说道。
他的神情很真诚,黄糕老爷看不出破绽。它摇动尾巴走开,四处嗅探:“那唐僧肉到底跑哪里去了?”
石风说道:“你这只猫有没有撒谎呢?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刚才天上打雷是上天降下劫数,那么唐僧肉也许已经被上天收回去了。”
黄糕老爷一愣,半晌才道:“你说的有道理。”一屁股坐在地上,懊丧地说道:“那今天岂不是白来了?”
“这也许是件好事。”石风安慰他,“如果真有这等灵药,落在你手中未必是福,也可能给你带来无妄之灾。长生不老并不代表金刚不坏,别人一刀砍下来,你照样掉脑袋!”
黄糕老爷忍不住一缩脑袋,随后说道:“有道理。想不到你这家伙不笨,赶得上黄糕老爷一半聪明了。”
“多谢黄糕老爷夸奖。”石风笑道,“你是不是该回家吃饭了?”
“对!”黄糕老爷跳了起来,随即看向石风,“你会放我走吧?”
石风说道:“当然。我开始只是担心你蓄意入侵,所以盘问一番。既然你不是来找麻烦的,自然可以走了。下次要进他人宅院,记得事先通报。”
“你的地盘你做主,别人家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黄糕老爷去一户人家就通报一次,那还能做猫吗?”
黄糕老爷说完奔到墙边,三两步跳到墙头,转身拱爪对三人施礼说道:“告辞!”随后跳下墙头,消失不见。
哄走了黄糕老爷,石风三人面面相觑。
陈江流笑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只猫不但会说话,而且想长生想疯了。世上怎会有它说的那么不得了的灵药!”
赵霜儿脸色古怪:“最奇怪的事难道不是你……”
她欲言又止。石风知道她已经明白了什么,这姑娘狡狯得很,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却装出茫然无知的样子。石风便道:“我们进屋去说。”
进屋后,赵霜儿果然对陈江流说道:“它说的是你吧?”说话的同时对屋外黄猫离开的方向示意。
陈江流惊讶道:“你说什么呢。”
赵霜儿怒道:“在我面前装傻!”伸手狠狠掐了他一把。
陈江流痛叫:“别动手啊,疼!”
赵霜儿脸色一变,忽然滴下眼泪:“你这傻子,惹上了天大的灾祸还不知道。那只黄猫是哄走了,但只要走漏风声,多少妖怪,还有人类,都会来谋害你。”
石风点头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本来和人没仇,但身上有人人觊觎的宝贝,那全天下都和你有仇了。”
陈江流脸色苍白:“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要做的是,万万不可走漏消息。”石风说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止于六耳,不能传于八耳。不可告诉旁人,再亲近的人也不行。你们两个能做到吗?”
陈江流和赵霜儿都点头同意。
“还有,我们之间也不能随意讨论这件事,万不得已要说,也不能明言,以防隔墙有耳。”石风补充道。
“师父说得再对也没有了。”赵霜儿说道,“但如同黄猫所说,灵……这个自己就有兆头,妖怪自己寻上门来怎么办?”
“有我在,我自然会保护你。”石风表示,但随即又说道,“但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我知道了,师父要把所有本领传给我们。我们和师父一样强大,就不怕妖怪了。”赵霜儿说道。
石风微微一笑:“不是我藏私,有的本领我没法传授出去。”见赵霜儿露出失望之色,便补充道:“你们不要好高骛远,先把我传授的真气口诀练好。”
他继续说道:“只靠我是不行的,而躲避又只是一时之计,好在有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
“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赵霜儿眼睛一亮。
“是什么?”陈江流问道。
“根本解决问题的方法,落在你身上。”石风对陈江流说道。见陈江流迷惑不解,他又道:“你不是有……有那个和尚的记忆吗?好好搜寻一番,想一想,他为什么没被人吃掉?”
陈江流陷入沉思:“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他上面有人,关系很硬,是派到基层锻炼镀金的。”
基层锻炼……陈江流了解的自然是唐僧自己的记忆。这个西游世界本来就不是地球的《西游记》,结合石风刚了解的唐僧言行,他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
“他上面有人是不错,但县官不如现管,天高皇帝远,一旦遇到妖怪,是谁解救这位白胖和尚唐长老?”石风提示道。有一句话他还没说,就是唐僧的后台已经倒了,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当然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陈江流想到什么,又说道,“当然,三位徒弟也能帮点忙,大徒弟过于顽劣,三徒弟空有蛮力,好在二徒弟比较懂事。”
听了陈江流转述的唐僧评语,石风无话可说,唐长老真是太有眼光了。
“人多力量大,而且三位徒弟负有保护师父之责。要想根本解决问题,不如将他们找来,时刻守护在唐长老身边,然后想办法彻底消灭那些妖怪邪魔。”石风说道。他将这件事和沙和尚委托他的重任结合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