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差不多了,我陪你去准备献技吧。”钦静又怎会没有注意到这顷刻发生的事呢,姚芙一直是一个麻烦携带者,她低首。
夏卿云收回视线,看了眼空荡荡的环岛花园,看来第一场的献艺已经结束了,点头允诺着钦静,携着初夏,在她的陪同下一同离开了。
一直走得远了,夏卿云让初夏将九节紫竹长萧递给自己,她一边小心地取出长箫,一边问身旁的钦静:“钦静,姚芙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麻烦的人。”钦静皱了皱眉,反正每次一遇见她就没好事儿。
夏卿云更加好奇了,有多麻烦,为什么麻烦,麻烦到不能做弟媳吗,她认真地为夏立行操着心:“为什么说她是个麻烦的人。”
“因为她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而任何事物都能够成为她眼内的沙子,她为人太过自我,总是觉得任何人事都该以她为中心。”钦静回忆起之前自己经历过的某件小事,与她娓娓道来事情的详细经过。
三年前的春日,钦静还是如同夏卿云这般年纪,因为过几日就要出门,便到街上去置办些出行需要用的东西。
还没走出几步远,钦静便偶然听见了琴音,后新本就是昌盛繁荣之地,平日里也少不了耍杂技卖艺的人,只听那乐音就知道不一般,一人弹古筝,一人执长箫,毕竟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她在人群外面看不见里面之人。
钦静没有立刻打算挤入圈内,驻足在圈外听着那声音,一直等到一曲乐音结束,她这才抬步走近欲一探究竟,奏乐之人是一站一座的两位男子,他俩面容很是相像,应该是同胞兄弟,而且长相也不差。
钦静当时因为关注着那兄弟俩人,一时也并未注意到早在一旁的姚芙。
站在一旁的姚芙颦蹙起自己的眉头,见那两人不再弹奏了,反而是收拾起自己的乐器,她走近两人:“再弹一首高山流水。”
两人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来者,其中站着的手执长箫的男子沉稳开口:“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兄弟俩需要去赶场,你看你若是方便,还是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吧。”
姚芙嘲煽一笑,向着她身后的丫鬟伸手,那小丫鬟从善如流地摸出一锭银子交到姚芙纤白的手掌之上,姚芙将银子放在另一男子尚未收起的古筝之上,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认死理也要听两兄弟奏乐一曲。
钦静皱眉,这姚芙怎的如此蛮横,周围的人群也不免小声地议论起来。
那坐着的男子不再看姚芙,而是收回自己的思绪,好似并未瞧见古筝上的银锭子般,照例不做声色地收起自己的琴,银锭子因他的动作掉落在地上,“叮”得一声很是清脆,他也并没有弯腰去捡,反而是不忘将方才放置银锭子的地方用粗布擦拭着。
方才说话的吹箫男子也收起客气,反而是面上有些凛然,也不再理会无理取闹的姚芙。
钦静站在一旁看着,那兄弟两穿着普通,一身干净的粗布麻衣,显然是没什么背景势利的,虽然做着卖艺的行当,但那两人面上不卑不亢,恐怕今日在姚芙手里讨不到什么好处了。
果不其然,姚芙一时怒然,今日她还真就是运气不好,不论是回家还是出门都尽是糟心事:“你们一会儿去哪儿赶场。”她倒是想去瞧瞧,是哪家让两人如此不长眼睛,分分钟就去那儿折腾个所以然来。
两人整理好了乐器,那执箫男子抬首却避而不答她的问题:“小姐,今日我们就先走了。”
姚芙见两人转身预走,面容顷刻冷下来,她从袖中甩出长鞭,那鞭子像长了眼睛般被她使得极其灵巧,姚芙见那长鞭缠上那男子背上的古筝,冷笑着将被包裹得仔细的古筝像人群外的空地上甩去,既然自己听不得,那别人也休想听得。
人群中不由传出压抑的惊呼声,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钦静想要出手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古筝摔在地上传出一声巨响,那弹奏古筝的男子看着街边的粗布包,不用细看也知道那古筝就是能修怕是也不能用了,他一时满面冰霜,看着姚芙的目光中也带出冷意,就连执箫沉稳的男子也不由攒紧了拳头。
姚芙笑得清冷,负手而立:“怎么,现在想要弹奏曲子了。”
“姚小姐如此喜欢听这乐曲,还是由我请小姐去戏楼内小坐一番吧。”钦静迈出一步,今日她还真要多管闲事一回了。
“本小姐还需要你来请我看戏。”姚芙转而看向说话之人,见她有些脸熟,才堪堪认出她是钦家人,虽是如此却也是收起了手中的长鞭,“听闻你武艺了得,既然见了,那就比划几招吧。”
钦静但笑不语,转而看向那街边卖艺的两人:“听闻近些日子玄武楼的戏楼内到了新人,说是才貌技艺双绝,我正好无人相陪,一个人未免又觉得太过孤单,姚小姐要是不嫌弃,就与我一同去往可好。”
姚芙看了眼钦静,转而看了眼一旁的两人,压下心头的不悦,总算是放过了两人:“既然我与你一起去了,你日后便与我比试一场吧,你要什么武器随你挑选。”
“也好。”钦静收回目光,看着姚芙点头。
随后两人便相携去了玄武楼,至于那对同胞兄弟,她走前便交代好了,让如霜去处理。
当然虽然是如此说的,但两人最终并没有交手,因为钦家府内传人来唤钦静回府了,而自己那。
“离她远些,没坏处。”钦静郑重地提醒夏卿云,因为那日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自己被父亲美其名曰以修身养性为由在房内关了一月有余,实则就是禁足。
夏卿云默默点头,显然也是十分地赞成她的建议,不过她还真就纳闷了,夏立行这都招的什么人,怎么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姐,群芳宴第二场要开始了。”一直在旁候着的初夏提醒着夏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