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夏卿云成功送到她房内,再待到周惠夏匡两人一到,钦静这才将事情详尽道来。
她与卿云在回来的路上遭到了堵截,自己与如霜虽没受伤什么外伤,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抗敌之时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那刺客一刀向夏卿云披去,自己根本就无法应救,多亏的那忠心护主的初夏挡了那此刻的一刀,她这才及时赶到,绞杀了那人。
却依旧使的夏卿云受了惊吓,初夏更是受了伤。
好在后来钦家军卫及时赶到,才最终没有出大事,几人也才捡回了一条命。
禀明了原委后钦静便起身告辞了,今日之事她还得弄得仔细明白,因此,她还得入一趟宫不可。
夏卿云房内,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污秽的衣物,一脸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任由大夫给自己把脉。
她的房内坐了不少人,一直脸色深层的夏匡,不时拿帕子坎眼角三位夫人,直勾勾那眼神瞧着自己的娘亲,满脸霜寒的姐姐夏卿阳,眸光幽沉的夏立行等等。
夏卿阳干脆就什么话都不将,只白着脸躺在一旁,却将“受惊”二字淋漓尽致地演绎了出来。
“禀夏大人,夏小姐这是受了惊吓,因而导致的气血不畅。”那大夫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许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小人这边给夏小姐开几幅安神的药剂,每日服上两剂。”
说完,那大夫写了张药单子交给下人,夏立行干脆接过单子,随着那大夫的徒弟一起去抓药了。
那大夫继续补充:“小姐受了惊吓极有可能会出现梦靥的症状,平日里也会多有失神体累或是发虚汗等容易劳损的情况,夫人小姐可以多陪陪夏小姐,这些对夏小姐的康复也是有一定效果的。”
“只是今日的事,怕是要成为夏小姐的心病了。”
夏卿云心下却止不住翻白眼,这可算是危言耸听吗。
“大夫,你这是什么话。”夏匡的声音不怒自威。
房内的诸位夫人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轻泣之声。
夏卿云适时地颓然低头,面上依旧是没什么血色,眼中是逐渐酝酿起来的湿润。
那可怜的大夫再次抹抹额角的冷汗:“大人夫人也莫急,只要日后尽量不要在夏小姐面前提起今日之事来,时间久了,夏小姐忘得差不多了,这身子想必也就能彻底恢复了。”
“大夫,您之前去看了我的丫鬟,她怎么样了。”夏卿云低低地问着,带着些不明察觉的哭腔。
“那位姑娘受伤就严重了,整个手臂拉了一条大口子,虽然已经止血了,救治的也算及时,但是那手臂上免不了是留下伤疤的,”
那大夫叹了口气,“那姑娘也是个硬性子,给她换药的时候哼都没哼一声,小人想着还是给她用了剂止疼镇定的药剂,也让她能有个安稳觉睡。”
他的话音一落,夏卿云眼中的泪水当即就掉下来了,端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季青林心下一紧,半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我先入宫一趟。”夏匡黑着脸起身,今日若不是初夏那丫鬟为夏卿云挡了一刀,躺在他面前的想必就是自己女儿的尸首了。
竟然如此欺到他夏家头上来,他看了眼床上的夏卿云,“卿云,你先好好歇着,今日之事为父必向皇上讨一番公道回来。”
夏卿云眼中烁烁含泪,只是若非早已经摸明白了他的品行,指不定她真的会因他的话而好好地感动一番。
夏匡走后,周惠等诸位夫人又在房内坐了一会儿,免不了对夏卿云诸多的宽慰,念到大夫说的要让她好生休息,几人又都做足了戏,这才起身走了。
房内一时清净下来,只留下季青林与夏卿阳两人,再有就是可乐一个丫鬟了,至于末沉,被她差遣去照顾初夏了。
“怎的今年如此的多灾多难。”季青林轻抚着夏卿云的后背,很是心疼她受了这样的磨难。
“娘,姐姐。”夏卿云委屈地靠着季青林,一手还不忘拉着也坐在床沿边的夏卿阳,整个人有气无力软糯软糯的。
房内安静了好一会,夏立行静默地端着放置了药碗的木盒子进来“药熬好了。”
夏卿云嘴角微抽,略微有些头疼。
这一晚夏卿云真的失眠了,不知道是否是真的被那大夫的乌鸦嘴给说中了,想着那大夫开的药一点儿也不管用,便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
夏卿阳本想留下来照顾自己,却被她打趣着给支走了。
夏卿云有些浮躁,就连羊都数不下去了。
元启涅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窗边,夏卿云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转过身子抬头去看他,她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瞧瞧你。”元启涅和衣窝进夏卿云的被窝中,他面上淡淡的,实在是瞧不出什么情绪。
夏卿云本睡在外侧,他睡到床上也是占了外侧,往内挪出个位子给他:“可是瞧出什么非同寻常来了吗。”
元启涅不答话,只将头埋在夏卿云肩上:“你身上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
夏卿云皱着鼻子抬起袖子轻嗅,还真有点,她不由蹙起眉头:“可能是没洗干净,你不嫌弃就好。”
“不嫌弃。”元启涅拥住夏卿云,他身上的岩茶幽香盖住了她身上的腥气,“怎么没有睡意。”
夏卿云窝在他怀里打哈欠,却并没有说明原因,这是她第一次伤人,甚至是第一次杀人,本来对这种事情还是相当抵触的,但今日却眼也不眨地血刃数十人,即使是以自保为借口,但她就是睡不着了。
“可能如你所说的,身上血腥味太重了吧。”夏卿云睁着眼睛。
元启涅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夏卿云靠在他怀里,轻嗅着鼻尖安定的茶香:“你身上的味道可比那大夫开得药还管用,我有些睡意了。”
元启涅淡笑着看怀里安宁的人:“可我怎么听说,我连一块石头都及不上的。”看着她霎时窘迫的模样,他捏了捏她的脸,“睡吧,明日再与你算账。”
夏卿云白了元启涅一眼,好不容易有的睡意就因为他一句话便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