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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皇后殡天

林云祥在家停留半月有余,便辞别了林家一众老小,带着江书坤,林文德和侍女侍兰,在一众家丁和那些保护他的公差一起赶往京城就职。因空印一案的功劳,皇帝直接升他为翰林院学士,进翰林院供职。他年少得志,落冠之年

便高中状元,文采自然也是极好,翰林院中众多官员大多为太子一脉,林云祥也渐渐成了太子府中的常客。

杨文广死后,燕王朱棣手下没有了同等能力的谋士,所以一时间朱棣心中非常郁闷,一边派人到各地寻找奇门中人,一边吩咐与他亲近的大臣最近万事小心谨慎。对于张三丰到访燕王府一事朱棣一无所知,只是心里十分奇怪这次林云祥进京没有带着林文玄。

马皇后的身体越来越差,终于在过了中秋节以后病倒在床上,虽然宫中御医用尽方法救治,朱元璋也广发皇榜从各地寻求名医,最终也无力回天,在深秋的一天夜里,马皇后殡天。马皇后深得朱元璋宠爱,在朱元璋建立大明以前,马皇后几次救过朱元璋,而建立大明以后,马皇后更是深明大义,她拒绝了让娘家人入朝为官以免外戚干政。在后宫之中也是秉公处理各项事务,深受后宫嫔妃爱戴,皇后殡天后,朱元璋下旨,举国哀悼。

等经过诸多仪式,马皇后下葬皇陵后,朱元璋一直闷闷不乐,更是为了一些大臣上书册立新皇后一事而大发雷霆。没有遇到张三丰以前,他仅仅在心中想过长生,但遇到张三丰以后寻求长生的想法却日益俱增,虽心系国家社稷,没有大肆派人寻求长生之术,心中却从未放下过长生的想法,这次马皇后殡天更是让他这种想法疯狂增长。一番思虑之后,他将自己众多儿子叫了过来道:“朕贵为天子亦是凡人,最后免不了化为一抔尘土,朕知这世上有许多奇门人士,活到百岁依然年轻,你们这便各自去四方为朕寻访这些奇门人士,若能找到,朕必有重赏。”

一时间,朱元璋众多儿子都向各方而去,四处打听奇门人士。但大多奇门人士都是方外之人,寻找自然十分困难,一段时间过去,没有收获之下多半人也都开始放弃,最后只剩下太子和朱棣还在继续寻找,太子主要是因为自己孝顺,希望父皇能长生不老。而朱棣则主要是找寻这些人帮助自己谋夺太子之位。

太子朱标一行人一直向西北走去,他一直听说昆仑山乃古之仙山,便到昆仑山一带寻访奇人,但几个月过去了也没有找到。最近降下大雪,路面上积着厚厚的积雪,朱标看着眼前已经完全变白的昆仑山,一时间感觉心中十分舒畅,这段时间以来的烦闷都消失不见了,心下决定再寻完这几天便返回京城,毕竟他已经开始帮着父皇处理朝政,朝中之事还应替父皇分忧。

一行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山腰处走去,前几日他们打听到这山中住着一个会炼丹的老神仙,所以便来到这昆仑山半山腰上,几天寻找下来却一无所获,昨夜又大雪天降,早晨醒来便走在这厚厚的积雪上。忽然看到高山之上竟似有人影闪过,行动十分敏捷,看到那人影时,朱标心中不由一动,这么冷的天气如此厚重的积雪,那人行动却敏捷远超猿猴,莫不就是一直寻找的奇人,仰头朝那人大喊:“敢问先生?——”

他刚刚喊出这四个字,就觉眼前一花,那个本来离他极远的人影竟到了他的身旁,早已伸手将他的嘴巴捂住。随行太子的人看到后都是大惊,全都掏出兵器将那人围了起来,大声喝道:“大胆,竟敢对太子无理。”那人却对这些人慨然不理,脸色严肃,声音有些低沉道:“不想死的话就住口,也不看看这是哪里,你们竟敢如此大喊大叫,引来了雪崩老夫大可拍拍屁股走人,你们这些人有几人能够活命?”说话间已经放开了太子,站到一旁。

朱标看看眼前这个满头银发年龄能有七八十岁的老汉,想到这老汉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心中一惊,也明白了眼前这个老汉便是自己几个月来苦苦寻找的奇人,连忙喝退随行人员:“快点将兵刃收起来!”只是声音比以前低了很多,显然他已经相信老汉的话不是危言耸听。等那些随行都收起兵刃站到一旁,朱标向前对那老汉施了一礼道:“先生有礼了,孤为大明太子朱标,刚才多谢先生出言提醒,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那老汉看到朱标行为谦卑有礼,脸上的怒气也消了,笑了笑道:“原来是太子殿下,老汉这里有礼了,老汉姓李名子药,不知太子殿下在这大雪天气来这苦寒之地所为何事?不如听老汉一言,今日便下山去吧,现在雪虽然已经停了,但这两日再下雪的话,大雪封山,只怕太子殿下想走都难了。”

太子随行人员见这老汉语言中虽然有些礼数,但语气并不谦卑,说话相当随意,显然没有多少尊敬,虽然刚才看到老汉并非凡人,但心中依然郁闷非常,一个个脸上挂着气愤。朱标倒是仍然十分谦卑,又向那老汉施了一礼道:“原来是李先生,朱标奉父皇之命为父皇找寻奇人以求长生之道,想来李先生便是朱标要找的人了,不知可否随我入朝,为我父皇效力,助父皇得一长生不老之方?”

那老汉听到朱标的话后哈哈大笑,略带嘲讽的说道:“长生之道,这世上哪有长生之道,老汉精研药草丹石之道,还未曾听说过谁能长生不老呢!老汉还听说当今圣上乃当今明君,寻求长生之道是一明君所为?老汉无能为力,太子殿下还是尽早下山去吧。”说完转身向山上走去,满地积雪并未对老汉又任何阻碍,只一小会便看见老汉走出很远。

眼看那老汉走远,朱标心中大急,跪到了雪中,道:“朱标也知道追寻长生之道并非明君所为,但朱标乃父皇所生,父皇有命,朱标作为儿子一定要为他达成心愿。”说着便在雪地里磕起头来,那些随从人员看到也是急了,也跟着太子跪到雪地上磕起头来。

那老汉又回来这里将朱标扶起来,道:“太子殿下快快请起,你乃天子嫡传血脉,身具龙气,老汉可受不起太子殿下一拜,奈何长生不老只是上古传闻,老汉并不相信,而且老汉乃属方外人士,不能干涉俗世中的是是非非。”见到朱标要继续跪拜,老汉急忙扶起朱标,脸上露出踌躇之色,好一会儿才说道:“老汉多次听闻当今太子仁孝感婴孩,今日一见果真比传闻中更加仁孝,也罢,当今天象变化,寿昌印即将现世,想来奇门中人也会有人参与进来,老汉就随太子殿下下山去吧,虽然长生无路,但有老汉在殿下身边,定可保得殿下登基为帝,将来有这样一个温雅仁孝的帝王,想来老汉此举也算为天下百姓积了一个功德。”

朱标听到大喜,又向李子药行了一礼,道:“朱标不敢劳烦先生追随左右,还请先生跟随朱标面见父皇,即使长生无望,也可助我父皇长命百岁。”

李子药听到朱标的话先是一愣,接着道:“太子殿下,恕老夫直言,老汉观你面相,若无人相助,不但登基无望,怕是寿命也不能长久,老汉虽不能给你长生之法,但助你躲过劫难,当一个明君还是可以的,你为何一意让我老汉去陛下那里?”

朱标脸上浮出一丝坚定之色,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次朱标乃奉父皇之命来寻访奇人,遇见先生是父皇之福,朱标不敢也不能让先生追随。而且生死有命,朱标以后还有机会再寻得高人,即便找不到像先生这样的高人,那也是朱标天命,朱标不敢强求。”

李子药听到朱标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钦佩之色,道:“太子殿下虽不求仙问道,对事心态却能如此洒脱,老汉佩服之极。也罢,老汉随你进见陛下,老汉本是一个郎中,自可保得陛下龙体安康。”接着望了望天和漫山的积雪,道:“不过我们也该马上下山了,过了中午,只怕大雪还会下起来,到时候大雪封山,老汉最多也只能保太子殿下一人平安。”

朱标听到李子药的话,急忙招呼众人向山下赶去。此行目的达到,一行人心中也很高兴,奈何天气太冷,大雪又深,一行人好不容易在中午才赶到山下。刚下山,大雪便如同鹅毛一样从天上飘落下来,向后望去,他们走过的脚印便很快便被大雪覆盖,入眼的只剩下一片洁白,朱标的随从看到眼前的一幕打从心底里服了这个李子药,一路上对他都特别恭敬。

朱棣手下谋士杨文广曾多次向他说起过奇门中人的行事习惯,他知道也只有到一些名山大川才有可能找到奇人,所以朱棣一行人遍访名山大川,但是几个月下来,却一无所获,心中很是烦闷。这一日来到杭州,听说杭州径山寺风景优美,是江南四大禅院之首,便想放松心情去游玩一番,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奇人。

一路上蜿蜒辗转,别有一番风味,走到寺门,便看到一块大石碑上写着“径山兴圣万寿禅寺”八个大字。寺中主持早已得到消息燕王驾到,带着寺中的众高增迎了出来,一番客气寒暄之后,将朱棣迎进禅院奉上香茶,径山寺的径山茶宴由来已久,以茶论道,倒是让朱棣的心情好了很多,但席间有一体态臃肿,长相丑陋,面带一双三角眼的中年僧人不停地打量着朱棣,虽然那人目光柔和,但也让朱棣因此雅兴大减,呆了一会儿便甩袖离开了禅室。

却不想朱棣刚走,那中年曾人便跟随了出来,正当朱棣想要命手下将这中年曾人赶走时,那中年僧人却向朱棣行了一礼道:“若殿下不喜贫僧,贫僧自行退开便是,但贫僧若能为殿下所用,定能为殿下奉上一顶大大的白帽子。”朱棣的手下听到白帽子急忙将这僧人赶走。朱棣在那儿听到这中年僧人的话,顿时心中有些恼怒,后来转念一想,这僧人既然知道他是王爷还敢如此说话,定然有其他用意,仔细一想,自己身为燕王,“王”字上面戴个白帽子不就是“皇”字吗。想到这个急忙让手下找到那僧人自己上门拜访。

等进入这禅房后,朱棣禀退左右,让他们在外面守卫,这才向那中年僧人施礼道:“禅师有礼了,孤王不识高人,冒犯了禅师,不知禅师法号,如何送我这顶白帽子?”

那中年僧人听到后连忙向朱棣行了一礼道:“贫僧法名道衍,俗名姚广孝,曾先随灵应宫学习道法术数,兵法之道,后又随愚庵大师学习佛法。贫僧观王爷气宇轩昂,却是好一副帝王之相!”

朱棣听到后心里十分高兴,但脸露苦笑道:“奈何父皇早立太子,而且太子深得众兄弟拥戴,又仁孝之心广传天下,民心向他,我没有办法啊!”

道衍笑了笑道:“贫僧知天道所向,殿下有帝王之相,不用去管民心,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太平天子,而且贫僧有一好友,相师袁珙,若得我二人相助,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朱棣与道衍二人便在道衍的禅房内谈论起来,后来朱棣又让手下将袁珙请了过来,三人在道衍的房间中谈论的很久,天文地理,阴阳术数,一直谈论到日已偏西才作罢。朱棣走的时候,袁珙便跟随在朱棣身后,而朱棣也与径山寺主持商议好,让道衍前去北平主持庆寿寺。

朱标将李子药带回宫,朱元璋见了大喜,虽然李子药说长生无望,但也能保他龙体康安。次日朱元璋在大殿上大肆称赞太子,朱标的太子之位更加稳固。朱棣等其他人并未寻得奇人,朱元璋心知奇人难寻也没发脾气,只是让他们回到自己属地,嘱咐他们回去后多多留意,若找到奇人火速送往京城。朱棣回到北平后,得道衍和袁珙相助,默默发展自己的实力,一直等待机会登上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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