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追,因为没有胆子也跟着跳下去,只好怏怏地回到唐旧巷的身边。
唐旧巷失血过多,脸色已经白得很吓人,我慌了,急忙背起他,找到了医生。经过抢救,唐旧巷死不了,不过,被安排住院。他救了我,我只好留下来照顾他。
唐旧巷躺在病床上跟我聊天,我了解到,他有个儿子,但不跟他住在一起,至于为什么不跟他住在一起,他却不肯解释,令我有几分好奇。
但我更好奇的是,昨夜,他有没有看到顾思仁的脸?
“没有,当时我都快昏过去了,那有心情去看别人。”唐旧巷解释。我点头,因为当时我也没有心情去看别人。
我还有一个好奇,那就是,为什么唐旧巷刚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即出现了?
唐旧巷笑了,说道:“这你还不明白吗?”他提示性地咳嗽了几声,我恍然大悟了,原来,唐旧巷生病了,正在楼下吊针,所以,接到我的电话,能够迅速地赶来。
“谢谢你啊。”我跟唐旧巷不过是见过两次面而已,毫无交情,他竟然能够舍己为人地搭救我,我十分感动。
“别客气,捉鬼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
与生俱来的责任?我不明白唐旧巷为什么这样说。
“你不会懂的。”唐旧巷没有解释,只是脸上带着些许悲哀,有着很重的心情,看出了窗外,一副往事不要再提的样子。见他这一副不搭理我的样子,我跟他还不算太熟,便没有追问下去。可能他有着不愿别人知晓的心事呢。
我的心里,最后还有着一个更大的好奇,那就是,顾思仁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医院里?他来医院里干什么?他是来找阿威的吗?
阿威已死,唐旧巷接触我不多,对我的事情一无所知,顾思仁又逃跑了,因此,我无法知道原因。
我忽然觉得很烦,觉得顾思仁在算计着我,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
唐旧巷和我聊了一会儿,终于累了,不知不觉中渐渐睡去。我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夜里九点多,一般上,我是不会睡这么早的,但现在不知什么原因,我忽然觉得特别的累,便坐在椅子上,沉沉地睡着了。
忽然,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觉得,有个人走近了我,我心里一直惦记着顾思仁,他不会是趁着我熟睡之际,想要偷袭我吧?我吓得惊醒过来。
当我睁开眼睛时,睡眼惺忪中,我看到眼前是个很白很白的人影,而且很薄,似是纸片一般。我觉得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还记得我吗?”有个声音幽幽的响起,太飘忽了,我竟分辩不清楚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只好迷惑的瞪着眼。“我在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不理我的?”这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终于回过神来,感觉得出,是眼前的人影发出来的,便摇了摇头。
“给你一点提示吧,我曾在海水里戏弄过你,还差点要你的性命。”
听对方这么一说,我立即想起了,这是令阿威又惊又怕的水鬼,还差点害死我。我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水鬼伸出手,摁着我的肩膀,使我又坐回了椅子上。
“别激动,我没有害你的意思,”
水鬼说这话我相信,上次我在海水里被它整得死去活来,它完全有机会、可以要了我的性命,但它却饶过了我。我只好怯懦地问:“那你想干什么?”
“先让我先问你,好吗?”水鬼表面上很客气,但语气中,却有几分愤怒,我不知道在哪里得罪它了,有些害怕,只好愣愣地盯着它。
“你为什么带了个叫阿奴的恶鬼来害我?”
听水鬼这么一说,我记起来了,是的,那个晚上,阿奴把水鬼制伏了,还听阿奴说过,要用水鬼来泡酒,但不知后来如何了?
“你真的被用来泡酒了?”我小心翼翼地发问。同时,心里有个疑问,用鬼泡出来的酒,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好喝吗?
“先回答我的问题。”水鬼的口气变得严厉了,不容我拒绝的神情。
“我……”我一时有些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回应水鬼的提问,想了一下,我才怯怯地说道:“是你先惹阿威的,所以,我才……”
水鬼沉默了一下,说道:“我那是无聊,才整阿威玩玩的,我没恶意,如果我要害阿威的话,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愣了一下,水鬼说的有道理,我相信了它的说话。
“好了,我们就不追究谁对谁错了。”听水鬼这么一说,我轻松了许多,只听水鬼接着说下去:“我这次来找你,是求你救救我的。”
对于水鬼被阿奴抓去泡酒,我心里有愧意,觉得是我惹出的祸害,当即点头,只要它的要求不过分,我都会同意的。我便问:“怎样救你?”
“你还记得阿威经常钓鱼的区域吗?”
这个我当然记得。水鬼便解释,它就被阿奴装在酒瓶里,埋在海底下,我只要把酒瓶挖出来,把泡在酒里的水鬼放出来,就可以了。
这么简单?我立即向水鬼保证,一定做到。
水鬼点点头,说道:“不要食言啊。”话音刚落,水鬼慢慢地变得模糊,然后消失了。
我却突然一愣,想到了什么,水鬼可以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谈话,还需要我救个什么?
“因为你这是在做梦。”有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幽幽地响起。
我一愣,转头去看,但周围突然变得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我有些惊慌了,这是怎么了?
这时,我感觉到,有人在拍着我的肩膀,我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唐旧巷站在我的面前,天花板上是明晃晃的灯泡。我醒悟过来,原来,刚才做了个梦。
“这是个真实的梦。”唐旧巷提醒我。
“真实的梦?”那么,是水鬼向我托梦,求我救它?
唐旧巷点头。
既然如此,我就打算,按照梦的意思去做。但我发现,唐旧巷一脸担心,我意识到不好,小心地发问:“怎么了?”
“我给你一个建议,不要去救那个水鬼。”
为什么?难道有危险?我担心地盯着唐旧巷,只见他一脸谨慎地点点头,令我讶异了,问道:“什么危险?”
唐旧巷犹豫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转身躺回病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