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阎墨赟看向危天临,“天临,你觉得如何?”
“老爷,天临无异议。”危天临应道。
跟这几位问柳山庄同行的事让相思笑了,她乖乖地听阎墨赟的话回到车上,阎墨赟看着相思脸上的笑,他轻摇着头叹道:“夫人莫不是对这些侠士感到好奇?”
相思轻摇着头,解释说:“今日遇袭可能并非偶然,危天临也说如果不是这几位侠士出现,他们不一定对付得了这些黑衣人。咱现在离江州还有一段距离,夫君也说了快马加鞭还需三日才能到江州,也就是说接下来几日,咱还要在荒郊野岭过夜,指不定会再次遇袭。如果能让几位侠士帮忙,也能暂时震慑住偷袭的人。”
“到了江州城,咱一定要好好款待几位侠士,以感谢这一路的关照。”相思眼中含笑地说道。
阎墨赟轻点着头说:“夫人说得有理。”
说着,阎墨赟黑眸微微眯了起来,回想着那几把来自渭琅国的刀刃。也对,潜伏这么久,归仲珩是时候出手了。
阎墨赟并没有因为问柳山庄的人加入而让车队快马加鞭赶往江州城,反是征询了问柳山庄的人后,在确定不会影响相思的情况下稍稍加快了行程。
想到阎墨赟的用心良苦,说不感动是假,但相思没有让阎墨赟察觉她的心思,不是她过于冷血,而是她想让自己在事成后还能不受阎墨赟影响坚定离开。
车队又在停下了,阎墨赟离开马车许久未回,相思闷得慌便自行下了车。
结果她刚掀开帘子,便听到外面守着的侍卫说道:“老爷有令,夫人请在车内待着。”
相思看了眼开腔的侍卫,她没责难对方,当她无视侍卫下车时正好看到危天临和问柳山庄的几个人过来,相思一眼就认出走在危天临身侧的两位就是当时开口说话的。
危天临也注意到相思了,他看到看守的侍卫阻止相思下车后走了过来,“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相思抬起头看着危天临,仿佛看到救星,“天临,你来得正好。我在车里闷得慌,想下车走走,可他们不让我下车。”
危天临闻言露出为难的表情,“可老爷说了,夫人必须留在车里。”
再次与相思面对面,魏棋已经没了最初见面时的窘态,他见美人有难,上前帮忙相思说话,“天临兄,既然阎夫人想下车散散步,你们为何不让她下来?再说我们已经确定过那些黑衣人暂时不会再来。”
危天临转头看着一身蓝衫的魏棋,他轻叹了口气,解释说:“我家夫人怀有身孕,出城时大夫说夫人体质偏寒,不利安胎。但我们已经走远了,不可能再折回去。老爷为了夫人和夫人腹中胎儿下令一路慢行,大概也因为这样才会被贼人盯上吧。”
听到危天临的话,魏棋尴尬一笑,“这……还是阎老爷想得周到。”
“咳。”站在魏棋身后身穿灰衫的罗昉轻咳了一声让魏棋不要再乱说,魏棋听到声响回头瞪了罗昉一眼,便乖乖闭嘴了。
相思见为她说话的人闭嘴了,她再次看向危天临,“要不这样,我跟你们在这儿附近散散心,等夫君回来我再回车里,如何?”
对上相思那双坚定的美眸,危天临迟疑了会儿,却没再拒绝,“也好,有我在,老爷会放心的。”
“而且老爷也快回来了。”说着,危天临补充道。
听着危天临的话,相思微微低下头,因为昨日傍晚被偷袭,阎墨赟特意带人往前去探路,她也不知道阎墨赟是真傻还是假傻,对方显然是冲着阎墨赟来的,她只不过附加目标。
这会儿阎墨赟带几人离队,这不是给藏于暗处的敌人一个良好的下手机会吗?
想着,相思在危天临的搀扶下,下了车。
双脚踩平地的感觉真好,相思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在跟危天临他们走了一会儿,相思回头看着正在商讨之后路程的魏棋和罗昉,再对上罗昉的眼睛后,相思开腔问道:“问柳山庄好玩吗?”
魏棋见相思对问柳山庄感兴趣,他抢白给相思介绍说:“咱问柳山庄可是好地方,阎夫人若是想去,问柳山庄绝对欢迎。”
罗昉瞪了魏棋一眼,冰冷的面孔带着一抹友善,“问柳山庄自然会欢迎阎夫人,只是韩管家一直在外,鲜少留在庄里,夫人去到问柳山庄可能会失望。”
听到罗昉的话,相思眉头微皱,“难道江湖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罗昉装傻地问道。
相思看向危天临,说道:“我是听天临说的,他说问柳山庄的管家想夺权,把庄主囚禁了。”
危天临赶紧解释说:“这只是在下听到的传闻,不是有意的。”
罗昉轻着摇头说:“没事,你们说的传闻,庄里人都当笑话听了。”
“刚刚他说你家管家很少在庄里,他有很多事要忙吗?”相思不解地问道。
罗昉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韩管家一直很辛苦,不仅要顾着庄里的一切,还要天南地北地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相思看着罗昉,问道。
在罗昉停顿的时候,魏棋插话说:“当然是找我们家庄主。”
“问柳山庄庄主不在庄里,那会去哪儿?”听到这话连危天临也好奇了,关于问柳山庄,他确实听过不少谣传,昨夜也跟阎墨赟和相思稍微提起过,当时只是笑着随口一提,竟被相思拿来问罗昉和魏棋,差点得罪人。
罗昉又瞪了魏棋一眼,魏棋立即反驳说:“你别老瞪我啊?这回我又没说错话。”
被魏棋这么一嚷嚷,罗昉的神情瞬间冷掉,不再理会魏棋,魏棋哼了声,继续跟相思和危天临解释,“说实话,如果不是庄里几位长辈见过庄主,我们这些小辈定不会认为问柳山庄有庄主。”
“什么意思?”相思被魏棋的话搞懵了,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意思就是我们都没见过庄主,连韩管家也只匆匆见过一面。”魏棋继续说道。
危天临的表情跟相思一样写着困惑,“你们庄主很早以前就失踪了?”
“天临兄说对了,我家庄主失踪十七年了。”魏棋点头着头说道。
当魏棋要继续往下说时,罗昉打断道:“魏棋你忘了韩管家说过的话吗?”
“自然没忘。”魏棋立即应道。
说着,魏棋将视线撇开,罗昉叹了口气,拱手对相思和危天临说道:“两位,这是问柳山庄的事,本不应让外人知晓的。今日是我师弟失言了,还请两位不要放在心上。”
相思见罗昉神色如此凝重,她开腔道:“对不起,请不要责怪魏兄弟,是我问了不该问的话。”
“美……”魏棋的话刚到嘴边,便被罗昉一眼瞪了回去,同时他也知晓自己差点说错话,干干地笑了两声掩饰过去。
相思一眼看穿魏棋的心思,她没戳穿,而是对罗昉说:“罗大侠不要再责怪魏兄弟了,这是我的错。”
“阎夫人千万不要这样说。是我师弟没将韩管家的话放心上,才跟两位讲这么多的。”罗昉轻摇着头说道。
危天临看着罗昉,问道:“虽然我从未见过韩管家,但耳闻韩管家为人忠义热忱,在江湖中很受推崇。有机会很想拜会下韩管家。”
“送你们到江州城后,我们立即赶往万向城跟韩管家汇合,我们会在万向城多待几日,也许你们继续南行可以在万向城碰到我们。”罗昉对危天临说道。
魏棋补充说:“万向城虽不比江州城大,但万向城正好在运河边上,是个非常繁华的小城,我常年待在万向城,你们有机会可以到问柳山庄在万向城的商行做客。”
说完,魏棋看向罗昉,确定罗昉没瞪他后,他不由得松了口气。
见魏棋怕被罗昉责备,相思忍不住噗嗤地笑了,“你们师兄弟感情真好。”
“谁跟他感情好?”
“阎夫人笑说了。”
两人同时说道,而魏棋在听了罗昉的话后哼了声将头撇开。
眼前的情景让相思笑得更开心了,“还说你们感情不好。”
就在这时,阎墨赟带着人回来了,他将骏马交给侍卫后过来关心地问道:“夫人何事笑得这么开心?”
相思见阎墨赟回来了,她小跑到阎墨赟面前,指着罗昉和魏棋说道:“我说他们师兄弟感情好,两人默契地回应,却还说感情不好。”
阎墨赟轻抚着相思微红的脸颊,“好久没见到夫人如此开心了。”
闻言,相思脸上笑慢慢消失,她微微低下头,低声应道:“相思不一直是这样吗?”
阎墨赟像没听到相思的话,他小心翼翼地扶着相思来到危天临身边,危天临立即拱手恭敬问候道:“老爷,您回来了。”
阎墨赟轻轻点了下头,示意危天临不必多礼,然后看向罗昉和魏棋,“我带人往前探了下,前方也无危险。两位若是着急赶路,可以先行离去。”
罗昉看着阎墨赟,“既然我们已经答应要跟你们一块儿去江州,那便不会食言。”
“是的,我们问柳山庄向来说话算话。”魏棋补充道。
“那阎某人再次谢过两位。”阎墨赟拱手说道。
“阎老爷不需再言谢。”罗昉摆摆手说道。
魏棋看着阎墨赟解释说:“韩管家一直跟我们说,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个‘义’字,‘义’在‘侠’之前,行侠仗义时想的不是名利,而是真心实意帮助需要帮忙的人。况且昨日你们遇到的那些黑衣人出手凶狠毒辣,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即使现在暂时没危险了,我们也不会撒手不管的。”
说着,魏棋转头看着罗昉,问道:“罗师兄,你说对不对?”
“魏师弟所言正是平日韩管家对问柳山庄的人教导,所以请阎老爷莫再推测。”罗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