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阎墨赟嘴角勾着一抹笑,“不愧是问柳山庄,确实是侠义之庄。”
危天临点着头应道:“若有机会,在下真想会一会韩管家。”
“那你们可以到万向城来啊。”魏棋笑着说道,说起韩梅开,魏棋满腔佩服,他也正是崇拜韩梅开才入问柳山庄的。但后来让他好奇的是问柳山庄失踪十七年的庄主,希望有生之年,他能见到这位神隐的庄主。
自从上回跟魏棋、罗昉两兄弟愉快地聊起问柳山庄的事后,相思发现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问柳山庄的人了,后来她发现阎墨赟刻意让她不能接触到问柳山庄的人。
起初,她未感觉奇怪,但在即将到江州城时,她终于明白阎墨赟为何不让她跟问柳山庄的人见面了。
坐在马车里,相思依靠在窗边看着不远处正跟罗昉聊天的阎墨赟,“真小气,明明自己聊得那么开心,还不让我跟他们接触了。”
忽然有道人影从一旁窜出,他顺着相思所看的方向望去,“阎夫人在说谁小气呢?”
相思被突然冒出的魏棋吓到,她抚着胸口看着魏棋,“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魏棋闻言立即道歉说:“对不起,下回我会注意的。”
然后魏棋看着相思,问道:“阎夫人,你身子好些了吗?”
相思刚想反驳魏棋,就想到阎墨赟一定跟魏棋他们说了什么,所以魏棋他们都没到这边来,她也没戳穿阎墨赟的谎言,而是笑说:“多谢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继续叨唠阎夫人了。”魏棋拱手对相思说道,“再过两时辰我们就到江州城了,阎夫人可以在马车里好好休息。”
“多谢告知。”相思给了魏棋一个微笑,魏棋先是一愣,然后像逃命一般快速远离相思,相思见状抚摸自己的脸,呢喃着,“我是凶猛野兽吗?为什么这小子跑这么快?”
想着,相思抬头时不经意间正好对上阎墨赟凌厉的视线,她明白为什么魏棋突然跑掉了。
相思将帘子放下后,她眉头微皱,不禁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太不可理喻了,竟会吃这么莫名其妙的醋?
之后一路上,相思没说半句话,但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阎墨赟,阎墨赟神情平静,正闭目养神。她自认对阎墨赟有一定的了解,但她不知道阎墨赟醋意这么大,她不过跟魏棋聊了两句,这人就给她脸色看,搞得她好像做错事一般。
“夫人为何这样看着为夫?”阎墨赟慢慢睁开眼睛,他敏锐地捕捉到相思来不及躲闪的视线,低声问道。
相思尴尬一笑,快速将脸撇到一边,“我没看什么。”
阎墨赟将相思拉入怀中,低语道:“说谎。”
相思刚想反驳,结果对上阎墨赟深邃的黑眸后,她改口了,“相思刚刚确实是在看夫君。”
“承认了?”阎墨赟轻笑地说道。
相思不禁在心底暗暗想着,这人的眼神简直要将人吞掉,她不承认又能如何?
“那夫人看到什么了?”阎墨赟低头看着相思,问道。
相思缓缓地抬头看着阎墨赟,“相思在想,为什么夫君会对问柳山庄的人那么戒备?”
“夫人如何看出为夫戒备他们?”相思的话勾起阎墨赟的好奇。
“如果夫君没有戒备他们,那为何不让他们靠近我们乘坐的这辆马车?”相思坦荡地问道。
她心里没有鬼,可阎墨赟不同,她不清楚阎墨赟知道了多少,但她不是瞎子,阎墨赟的行为她看得一清二楚,那日听闻问柳山庄的庄主失踪多年后,连危天临都变得有些奇怪。
相思不愿去深想,但之后她会找机会让阎墨赟绕过万向城继续南行,更不要说靠近宁琨城了。
在上次遭到袭击后,相思已经能猜到他们到江州城的情形了,以归仲珩的个性,他一定早早地到江州城将一切可能暴露的事情一并处理了。
而且她心里一直有个猜想,只要进了江州城便能知晓答应。
阎墨赟玩弄着相思的头发,他笑着说道:“夫人想多了,为夫并没有下令让问柳山庄的人不要靠近这边。”
相思看了阎墨赟一眼,她没再说话,马车内气氛一下子冷掉,就在这时车外传来危天临的声音,“老爷夫人,江州城就在眼前了。”
“进城。”阎墨赟立即应道。
“是,老爷。”
相思以为他们的车队很快就能进城,结果磨蹭了很久,守门的官兵还未放行,相思好奇地将帘子拉开一条缝,结果看到满脸凶横的官兵正在盘问危天临,危天临态度十分良好地任由官兵盘问,相思的视线往前望去,来的路上一直听说江州城是个热闹的城市,结果城门这边冷冷清清的不说,街上还看到不少巡逻的官兵,看样子城里像出了什么大事。
阎墨赟将相思拥入怀中,帘子从相思手中滑落,“夫人,外面的事就让天临处理,我们在车里等等就行。”
阎墨赟的话音刚落,门帘子就被无情地掀开,只见两个官兵往马车内看了好几眼,其中一人再看到相思后眼睛都快看直了。
相思被这人赤裸裸的视线恶心到,不由得往后退,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阎墨赟身上,阎墨赟顺势将相思爆的更紧。
帘子放下后,阎墨赟在相思耳畔低语道:“这个人,为夫会处理的。”
闻言,相思低着头没有回应。
又等待一段时间,危天临终于说服守城门的官兵,他们被放行,进了城。到客栈的时候,相思发现已经有人在客栈等他们了。
随着店小二上楼,当雅房的门关上,御史张弘海跪下给阎墨赟行礼问安,道:“老爷,终于等到你们了。”
相思不动声色地在一旁静静听张弘海说明前两日江州城发生的命案,原来江州城查出入之人如此之严是跟两日前黄知府遇害有关,官府的人找不到凶手,认为是往来江州城的人干的,便开始在出入城门严查。
不过张弘海也不清楚黄知府是被什么人杀害的。
在听过张弘海的话后,危天临的脸色很不好,他看着阎墨赟问道:“老爷,黄知府的死会不会跟我们此行有关?”
阎墨赟轻轻点着头,说:“确实有关系。”
张弘海不知道他们来的路上遇袭,他急忙问道:“老爷,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我们在来的路上被偷袭了。”危天临回答道。
张弘海面色一变,“近日,我在江州城发现几个可疑之人,经辨认,属下发现他们来自渭琅国。”
“渭琅国?”危天临重复道。
“是的,原本我并不肯定,但我身边有个对渭琅国熟悉的手下,他非常肯定这些人是渭琅国阿普普将军的人、”张弘海说道。
危天临闻言陷入沉思,良久他抬头看着阎墨赟,“老爷,我们的推测是对的。”
阎墨赟面色一沉,“归仲珩确实比我们早到江州城,黄知府的事怕是他做的。”
这下,张弘海不明白了,“老爷,您说渭琅国太子归仲珩此刻在江州城?那他为什么要杀黄知府?”
“你派人仔细调查黄知府被杀一事。”阎墨赟立即命令道。
张弘海拱手,应道:“是,老爷。”
说着,阎墨赟看向危天临,说道:“天临,你找机会跟那些官兵套话,我想知道一件事。”
危天临对上阎墨赟的视线,他点着头道:“属下明白。”
事情吩咐完后,危天临和张弘海都离开了,阎墨赟这才过来陪相思,“夫人在看什么?”
相思眉头微皱地看着阎墨赟,“夫君,这个黄知府死了是不是很麻烦?”
阎墨赟轻笑地说:“也不算太麻烦。”
“那渭琅国太子为什么会来郅宁国?他很闲吗?”相思装傻地问道。
阎墨赟听后,不禁笑了,他轻叹了口气说:“归仲珩是来找我算账的。”
相思摇着头说:“相思不懂。”
阎墨赟嘴角勾着一抹笑,轻抚着相思的头发,说:“夫人什么也不需要懂,夫人只要在为夫身边好好地陪为夫就好。”
“嗯,相思会陪夫君的。”说着,相思给了阎墨赟一个微笑。
“夫人,你先回房休息,待会儿我派人找大夫。”阎墨赟扶着相思起身说道。
相思一听到大夫,她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夫君,相思可以不看大夫吗?”
阎墨赟无奈地应道:“不行。”
“可是我身体很健康啊,为什么要一直看大夫?”相思反驳道。
阎墨赟轻抚相思的手背,说:“为了我们的孩子。”
相思沉默了会儿,她点着头应道:“好,相思会乖乖让大夫检查的。”
“这才乖。”阎墨赟笑着应道。
离开雅房时,他们正好在门口碰上魏棋和罗昉,魏棋笑着打招呼说:“阎老爷、阎夫人,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阎墨赟看着魏棋和罗昉的打扮,他不解地问道:“你们这是?”
罗昉拱手应道:“我们已经安全将阎老爷的车队护送到江州城,那么我们也应该告辞了。”
“是啊,再不走,韩管家要骂我们了。”魏棋笑着补充道。
“可我们还未好好谢过两位呢。”阎墨赟为难地说道。
魏棋笑得很灿烂,“如果阎老爷要谢我们,就到万向城来,到时我们定不会推辞。”
“是啊,我们已经耽误了些日子,再不回去,韩管家真要责怪了。”罗昉说道。
相思见两人去意已决,她帮忙说道:“夫君,既然如此,到时我们去万向城好好谢两位吧。”
“好。”
送走问柳山庄的人不久,阎墨赟派人请的大夫也到了,阎墨赟给客房外守着的人嘱咐后便跟刚回来的危天临出去了。
独自待在客房的相思见到被请来的大夫时立即发现端倪,她让在一旁伺候的侍卫守在门边即可,但侍卫听了相思的话后露出为难的表情,相思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只是有点事想私底下询问下大夫,不会为难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