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嫣絮万念俱灰,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着的时候,听见一声招呼:“这不是嫣絮吗?”
嫣絮回过神来,见一个老头赶着一辆驴车停在自己面前,老头说道:“怎么,嫣絮不认识我了?”
“你是吴爷爷?”嫣絮有些不太肯定。
老头手脚麻利地跳下驴车,说道:“什么吴爷爷,叫吴老头就行,也难为你认得出来,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吴老头用手比划着。
嫣絮记得吴老头和自己的父亲熟识,父亲的丧事就是他帮忙张罗的,说道:“我还没谢过吴爷爷,麻烦你帮忙料理爹爹的后事。”
“有什么好谢的,都是同一个村子出来的,在城里互相有个照应。”吴老头满不在意。“我记得嫣絮你被你那死鬼老爹卖掉了,现在怎么样了?”
“嫣絮还好,吴爷爷现在在哪里讨生活?”嫣絮不想多说自己的事,反问道。
“还不是给人做工,都干了一辈子喽,主家需要什么东西,都是我出来采买,现在身子还算利落,也不知道还能干多久。”我老头遇见个同乡很高兴。
嫣絮被转移了注意,脸色好了一些,说道:“马上要到启新节了,货物还没有置办好吗?这时候出来还有几家店铺开着?”
“可不是嘛。”吴老头有些愤愤。“可是小萍那丫头非要我再去看看有没有卖鱼虾的,说是少爷喜欢吃水产,不管是什么,都买些回来,只能在动动我这把老骨头了。”
嫣絮听到小萍的名字,心中一动,问道:“小萍?是不是陈清淮的丫鬟小萍?”
“你也知道?没错,就是清淮少爷的丫鬟小萍。”吴老头有些意外。
小萍是嫣絮最好的朋友,两人是在陈氏族学里认识的,都是丫鬟,虽然小萍比嫣絮小几岁,但两个人之间的友情很纯粹,现在嫣絮无依无靠、生无所恋,突然很想见小萍一面。
“小萍是我的朋友,我现在有些事在身,不太方便,吴爷爷能不能让小萍出来见我一面?”嫣絮恳求道。
吴老头想了想,说道:“这事简单,我正要回去呢,你就和我一起走吧。”
嫣絮点点头,吴老头在车上给嫣絮腾了个位置,等嫣絮坐好,赶着车回家。
到了陈清淮家的后门口,吴老头停下车就要去叫门,嫣絮急忙拦住,说道:“吴爷爷,别把我的事情告诉别人,就悄悄地叫小萍出来,行吗?”
吴老头不明所以,同意道:“好吧。”
嫣絮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等着,一会儿,后门又开了,小萍和吴老头走了出来,小萍四下里张望,嫣絮见了,走了出来,小萍笑着迎上去,说道:“嫣絮姐,你怎么来了,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嫣絮四处望了望,说道:“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找个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小萍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嫣絮像是做贼一样,不过还是同意了,二人让吴老头帮忙把风,找了个角落攀谈起来。
嫣絮将这阵子发生的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讲了一遍,小萍听得很认真,讲完之后,嫣絮心里舒服多了,神色也好了许多,没有了开始时的死志。
对于嫣絮的遭遇,小萍很同情,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如果将来淼儿也和高门显贵定亲了,自己是不是也会成为现在的嫣絮?想到这,小萍也有些恐惧,这些先不管,嫣絮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思量了一下,小萍提议道:“嫣絮姐可以留在我这里,只是你的身份不知道怎么解决,别人很容易就能认出你是陈淋传的丫鬟的,这可怎么办?”
嫣絮说道:“这个可以解决。”说罢闭上眼睛,发动自己的血脉能力,只见嫣絮的面部慢慢地变化着,转眼间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现在的样子没原貌那么好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脸。
小萍惊讶地合不拢嘴,说道:“这是嫣絮姐的血脉能力吗?好厉害!”
“也没什么,只是能改变面部的样子,身形没法变,没什么大的用处,用来换个身份还可以,这个能力没和人说起过,连少爷都不知道。”嫣絮道。
“那就好办了。”小萍开动脑筋。“你就假扮成吴老头的远方亲戚,说是无家可归,来投奔吴老头,求夫人收留做个丫鬟,我在旁边帮你说话,让夫人把你留下来,有我帮衬着,没问题的。”
嫣絮想不出其他出路,同意了小萍的建议。
二人又一起劝说吴老头,事情的始末没和他细说,只是让他帮这个忙,吴老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顺势答应了下来。
在小萍的帮助下,嫣絮留了下来,在陈清淮家里做起了丫鬟,起了个新名字叫小莲,嫣絮也暂时忘却以前的事,专心做现在的工作。
陈清淮这几天在家里悠闲地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这天听说家里雇了一个新丫鬟,还是吴老头的亲戚,想着要不要去认识认识,算了,以后总能熟悉的,自己这几天是闲的无聊,竟在一些小事上费脑筋。
后天就是启新节了,到时候还有许多的习俗流程,尤其是身为大家族的一员,这个节日不单单自己一家人过,所有人对启新节都很重视,这是一年的结尾,迎接新年的开始,比自己以前熟悉的春节还要热闹。今天陈母给家里每个人都发了一个红包,连新来的丫鬟都有,大家都很高兴,更尽职尽责地守好一年的最后三天。
陈清淮想着后天该穿什么衣服,叫了一声小萍姐,没人理,于是出门去找小萍。
到了客厅,陈清淮见小萍正在和一个少女聊天,这少女自己以前没见过,应该就是新来的丫鬟,看两个人的样子,这么快关系就这么好了,说起来这丫鬟也是小萍极力主张留下来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陈清淮下意识的发动自己的能力,周围的水汽传回两人的讯息,一个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小萍姐,另一个也见过,是……嫣絮?!